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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   朱景雅又被锁在家里,一个人从卧室走到客厅,从客厅走到厨房,顺手拿起饭桌上已经冰冷的煮鸡蛋。又从厨房走到客厅,再从客厅走到卧室……满屋子只听到“嗒、嗒、嗒”的拖鞋声。

      大概走的累了,她停在了卧室窗子前,轻轻握在手中的煮鸡蛋也带着她掌心的热度。满眼都是窗外漫天的飞雪,呼啸的北风从六楼听上去更像地狱里传来的哀号。看着看着,她竟一把拉开了窗户。朱景雅被一股脑冲进的卷着新雪的大风呛了一口气,吹开了挡住半边脸的长发,露出了精致却枯槁的巴掌小脸。站在风中反而没了阴森鬼哭的幻觉,且被这冷风一激,刚刚木木呆呆的眸子反倒添了几分灵动。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缓缓伸向窗外的右手,转瞬消失了。满眼期盼和欣喜盯着飘飘洒洒却只能由着风方向的六角晶莹,刚抓到又不见了。却没有丝毫失落和不安,热切的等着。

      “ 雪花,雪花,洁白的雪花,
      飘呀飘,飘呀飘,给大地披上银纱。
      雪花,雪花,可爱的雪花,
      转呀转,转呀转,伴随我一起玩耍。……”

      朱景雅寻着熟悉的歌声望去,小区侧门走进来一个扎小辫的小姑娘。两步一窜、三步一跳,边走边唱。

      “雪花,雪花,洁白的雪花…..”朱景雅也跟着那孩子的调子唱了起来,她清楚的记得这是她小时候最爱的老动画“雪孩子”主题曲。

      男孩看不见了,歌声还在。朱景雅探出头去,原来女孩走到了楼下,肩后那鲜红的双肩小书包很是扎眼。

      “小姑娘!”朱静雅伸出头叫了一声,忙把头藏在玻璃窗后。看着小女孩回头看了看,莫名的神色,她笑了。

      “小姑娘!”她又恶作剧的叫了一嗓子,又藏了起来。看着小女孩四外看了看,又朝楼上打量了一下,失望的低头。她又笑了。

      “背红书包的小姑娘!”她乐此不疲。小姑娘吓的拔腿就跑,眼看着红书包消失的无影无踪。朱景雅勾了勾嘴角,轻吐一口气。

      “雪花,雪花,洁白的雪花…..”朱静雅靠在床头,呆滞的望着从窗口吹进却不见的雪花,轻轻的唱。

      “我的红书包呢!”歌声停了下来,她腾的站起来。从床头柜翻起,爬上爬下,蹲下起来。看着满地的衣服、鞋袜、一半拖在地上的床单被吹的呼扇唿扇。险些被满地狼藉绊倒的朱静雅默默有词的念叨:“我妈给我买的红书包呢!……”

      北方飘雪,南国落雨。只是一个外冷内热,另一个却表里如一。第一个冬天对骆茵来说实在难熬,学生寝室没有空调、更没有暖气,室内、室外唯一的区别只是没有风。穿了羽绒服和羽绒裤,把自己扮的和狗熊一般仍旧从里而外的透着冰冷,索性脱去笨重的束缚。

      “北方来的就是不一样啊!”李祺揪着骆茵军工装外套的帽子抖了抖。

      “再动手动脚,不客气了啊!”骆茵狠狠瞪了一眼。“我可怕被仇视,万一哪天我凭空消失了你就是罪魁祸首。”骆茵说着瞟了一眼坐在前排正直勾勾盯着两人的于珊珊。

      “早晚休了她!”李祺竟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前排。

      “你就求佛保佑不要被她休了才好!”骆茵嘲笑的口气,做了个鄙视的动作。

      李祺竟一点不气,反正大大方方的坐在骆茵身边。“哎!说真的,你去跟黎世一道歉吧!”

      “道什么歉?”骆茵睁大了眼睛。

      “你打人白打了?”

      “那也算打?”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大男人被五花大绑还不算打!难道非要流血牺牲才算!”

      “我该道歉的已经道歉了,打他这事不道歉!他自找的。”

      “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要不然后患无穷啊!”

      “我不绑他,就要被他逼着下跪。他欠揍!下次再嚣张,我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挨揍!”骆茵说着握起拳头,眉心紧锁。

      “那你最近小心点啊!我够朋友吧!”李祺说着起身要走,却被骆茵一把拽住胳膊。“什么意思?”

      “我好人做到底,别说是我说的啊!”李祺四外扫视了一圈,低声接着说:“你最近是不是总有些小麻烦啊!那可都是有预谋的,绝非偶然。”

      骆茵先想到了那凭空爆炸的暖瓶,不翼而飞的图书证,去食堂吃饭总有人跟她争抢位子。两门课布置的论文也下落不明,害得她被老师当堂教训一通……

      “这个兔崽子!”骆茵咬牙切齿。“我去找他去。”

      “哎哎!你坐下。”李祺压了压她的肩膀。“看你这暴脾气,别说,我就是看上你这暴脾气了。别误会啊!我是爱慕,不是,是仰慕。哎!反正就是羡慕你自由洒脱的样子啦!”

      骆茵心想,吃软饭的小白脸羡慕洒脱,那么你有朝一日真的得志了,于珊珊就会被一脚踹开。“你很缺钱么?”骆茵竟不关心那些处心积虑害自己的捣蛋家伙们了。

      李祺被问的一愣,嘴角一挑,略带难堪的神色。“有几个像黎世一那么好命!说你呢!你说我干嘛!”他开玩笑的,戳了一记骆茵的胳膊。“黎世一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你别乱来。”

      “知道啦!知道啦!我不怕他们。一群小瘪三!”

      “让他听见非气疯不可。”

      “瘪三、小瘪三……”骆茵叫的开心。

      突然一声甜腻却满是敌意的声音:“呦!聊的很开心啊!你们几时这样亲近了?”于珊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满脸的不屑、不满,眼珠子要喷火。

      “哟!对不起啊!借用你男朋友聊了一会天。”骆茵学着于珊珊的腔调,嗲声嗲气只学了个三分。

      黎世一也是学金融的,只是他在国际关系学院而不是经济管理学院。这个学院不过是学校打着联合办学的幌子招收来的一些只有钞票却没有分数的富家子弟,据说是四年国内外加一年国外。只是无人不怀疑他们的英文水平是否有出去的必要,甚至他们自己。

      国际关系学院的教室,明显小、明显奢华。每个班级都是固定的小多媒体教室,只是一个老师看着那么几个学生却更费神。老师在前面讲,几个人在下面讲,常常要比比谁比谁更大声。

      “我已经让李祺带话,她要是不道歉,就继续!”黎世一捏着骆茵的图书证对旁边的寸头说。

      “你就等着瞧好戏吧!”寸头胸有成竹。

      地球人都知道中国地大,南边绿树红花,北边冰冻三尺,但总归是没有时差。南边的骆茵拎着新组装的暖瓶去打水时,北边的朱巧真带着宝贝儿子回家了。

      推开门,满屋子飘着丝丝的冷气。

      朱巧真顾不得换鞋,几步冲到朱景雅卧室前。门是开着的,被窗口灌进的大风吹的咯吱咯吱的摇摆着。房间里没有人,四敞大开着窗户,朱巧真心底一惊,冲了进去。“咳哧”一声,她抬起右脚,煮鸡蛋变成了煎荷包蛋的形状。也顾不得脚上,直奔向窗口。

      窗外只有风,连雪都已经停了。看看平静的路面覆盖着白皑皑的一层新雪,上面几串凌乱的脚印。朱巧真的心又放回了肚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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