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零失乐园》姬羽离

19、第十九章

　　“什么？！活体取样？！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
　　“对了，我看医疗报告上面，说诅咒印记上有针孔，怎么脖子没有痕迹？”
　　“……”
　　说什么……门外好吵……活体…？锥生零从朦胧中转醒，麻药的药效已过，手臂，大腿和腹部的伤口开始痛起来。
　　木门被推开，熟悉的一抹纤细矮小的身影疾步走到自己身边，声音还带着哭腔：“零！”
　　“优姬……”张张嘴，声音喑哑，喉咙火辣辣的疼。正想说要喝水的时候，勺子已递到唇边。
　　玖兰枢熟练地给锥生零喂着水，全然不顾黑主优姬的惊讶。感觉到从小到大玩伴的视线，锥生零尴尬地移开脸，挣扎着起来：“我，我自己喝就可以。”
　　“躺好。”命令的句式，不容商量的口吻，略带威胁的严肃的红眸。
　　锥生零气结，却只好乖乖躺好，任由水一口一口地喂下。如此喝下半杯，锥生零才尴尬万分地开口：“优姬……我没事……”
　　“零，别再做吸血鬼猎人了。求你！我知道你想要完成的使命，也知道你的难处。但是，你现在的处境……”黑主优姬知道的，这个与她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他太倔强，太傲然所以才更容易受伤。零他，骨子里都是骄傲，所以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要刚烈。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优姬，不要说了。我知道。”锥生零打断黑主优姬的话语，眸子转向窗外的时候，发现为了打点滴而耷拉在床的另一侧的手，尾指正被另一只手牵住，悄悄的，像是埋藏已久的深情伸出触角。“我不会输的。即使输了，他们也会跟我一起陪葬。”
　　黑主优姬无言以对，她所心疼的他如此斩钉截铁，如此毫无周旋的余地。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毫无胜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零曾经这样告诉过她，他说他走的是一条不归路…
　　“优姬，我答应你，不会让可怕的事情发生在零的身上。”玖兰枢悄悄紧了紧牵住锥生零的指，没有反抗，尽管不清楚是习惯、接纳抑或是无力反抗，他还是多云转晴地抬眸，向妹妹作出保证，也是向自己，许下诺言。

　　“她走了吗？”
　　半个小时前推说自己累了将女孩赶走，装睡了好半晌的他睁开淡紫的水色双眸。
　　“嗯。”
　　“哼。”锥生零自嘲般的勾起唇，睨了床边正在无声无息剥着苹果的吸血鬼一眼，“你竟然会放她一个人回去黑主学园，太阳要从西方升起来了。”
　　“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送信给一条，让他们回去黑主学园保护优姬。”水果刀一点一点地，将粉色的果皮剥出，露出玉般颜色的果肉，一阵苹果特有的清香散发出来。玖兰枢全神贯注地动着手，从未做过这种事情的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将苹果捏碎。
　　剥了皮，将果肉切成小粒，喂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锥生零嘴边。
　　迟疑一会儿，咬下。囫囵咀嚼，然后吞下。
　　“不喜欢吗？”玖兰枢俯下身来，冬日的阳光从红棕色的发丝上倾泻下来，温暖柔和。
　　“……我，更喜欢橙子……”意识到自己看痴了那瞬间的梦幻，锥生零有点惊慌地垂下眼睑，“你…你别靠过来，我几天没洗澡……”
　　“哦？”扬起漂亮的剑眉，玖兰枢恶作剧地轻笑，直起身子，“你的伤口还不能沾水，今晚，我帮你洗吧。”
　　“你！”锥生零大惊之下，正要支起身子反对，即刻被玖兰枢拦下。
　　“怎么，都是我的妻子了，我为你洗澡又有何不妥？”玖兰枢将锥生零的手臂按住，不重，却足以让未愈的伤患无法反抗。俯视苍白却俊俏依然的脸颊上浮起了红彤彤的一片云彩，光洁的额，深邃的紫眸，直挺的鼻梁，淡色的薄唇，瘦削的下巴，白净的颈侧…玖兰枢有点心猿意马，用鼻尖轻轻地蹭着几缕银白发丝耷落的眉心。
　　“都多少世纪以前的事情了，竟然记恨到现在。”有点可爱地嘟哝着，锥生零甚是不服。鼻息里都是玖兰枢清新的味道，纯血的香味让他开始犯困。反正挣扎也没有用处，现在的自己不是这只吸血鬼的对手，眉心痒痒的，有点舒服，就这样吧……
　　“喂，不要睡。先吸了血再睡。”温柔地呢喃着，连玖兰枢都无法相信自己的声音。
　　先吸了血再睡……一句话将锥生零的理智生生换回，冷冷地开口：“放开我，玖兰枢。”
　　“……”玖兰枢放开抓住锥生零的双手，轻轻地为他掖好被角。
　　“出去。”厌恶地闭上双眼，锥生零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缓缓地，玖兰枢站起身，走出门外，带上病房的木门。
　　真是鄙视自己！锥生零，你竟然被那只吸血鬼迷惑住了！锥生零气愤地睁开眼，咬牙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