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A.D.2313
提耶利亚突然发现，自己作为立体影像去托勒密越来越频繁。
明明可以呆在VEDA里面，周围充斥着数据的感觉，是当初失去它的时候无数次向往的。
而且明明那个人六年前就不在了……
Celestial being现在有有VEDA了，皇小姐和刹那也在，所以情况完全不需要担心。
托勒密是他作为人类的证明。
提耶利亚只能给自己这样的答案。
就算触摸不到，舰上的人对于每一次自己的到来都是那么激动，特别是米雷娜，上一次去的时候看她换了发型，兴高采烈地对着自己展示着。那里比以前和A-LAWS战斗的时候平和多了，但是仍然充满着家的温馨。
那本是很普通托勒密的一天，VEDA没有任何任务，提耶利亚呆在从来没有改变过的、自己的房间里，难有闲心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悠闲地目光落在了他房间里唯一的一个小柜子里，刹那间变得忧伤起来。
那个柜子里面是那件七年前的粉色针织衫，不过并没有像提耶利亚作风，一丝不苟地叠整齐，而是用这件针织衫包着一双黑色的手套——那是提耶利亚手里唯一的洛克昂•斯托拉托斯的遗物，是他遗落在提耶利亚房间里的。
六年前自己想要去整理洛克昂•斯托拉托斯的遗物的时候看见在他曾经的房间里，那位仅有十四岁的粉发少女正抱着洛克昂的衣服痛哭着……
不过，现在的提耶利亚也已经没有办法去触碰那双手套了。
「洛克昂•斯托拉托斯」默念着他的名字……
六年间提耶利亚这样轻轻呼唤的他的名字的次数，估计也只有VEDA才能计算出来……
「哟，提耶利亚。」不知道是谁回应了这次的呼唤，但是提耶利亚知道是谁，那个声音，熟悉得太过分了。这一声问候无意是将石子投入大海却惊起了惊涛骇浪的效果。
「洛…克昂•斯托拉托斯？！」为了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提耶利亚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啊啊，提耶利亚，我和你说过的吧，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只要叫名字就可以了。」
这个声音，这个语气，这句话……提耶利亚都记得，不是仅仅是记得，这都是深深镌刻在心里的东西，重新提起的时候，带着心的绞痛。
「洛克昂…你在哪里……洛克昂……你还活着么……」
提耶利亚的声音在颤抖，低着头，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不过作为立体影像的他，无法办法流淌出泪水。
「我在你的十二点钟方向哟，抬头就能看到我了。」
明明没有泪水，但是提耶利亚却下意识地用天人制服的袖口胡乱地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然后……向着正前方望去。
棕色的卷发，湖绿色的单眼，黑色的眼罩，还有……完全没有改变的微笑。
是他……是他！
提耶利亚刚想着向他那里迈一步，但很快得注意到了，他的头顶上有隐隐发着光的环，很久以前从VEDA里知道，那似乎是人死后成为天使的证明……
瞬间，刚刚冒出的温暖彻底冷却了。
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洛克昂死了……
对的，他六年前就不在这里了。
这是自己即使花了那么多年才接受的。
而且，现在的自己也不是肉身。
「那么，今天找我来……」
提耶利亚装作无奈地叹了一气，借此把自己刚才溢出的情绪慢慢收回。
「想带你去个地方，有空跟我来吗？」
想带你去个地方。
想带你去个开满野花的地方，这次一定会让你爱上地球的。
跟我走啦，提耶利亚，要带你去个地方哟。
很耳熟。
多年前在地球上执行任务的时候，洛克昂总会对提耶利亚说这样的话，他给的「景点」都是小小不引人注意但是充满温馨的地方……
「想……」提耶利亚小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现在的我……」
「想去我就带你去了哟，不用想这么多。」洛克昂向前几步，似乎是确认似的拍了拍提耶利亚的肩膀，提耶利亚突然惊讶了，触感，为，为什么会有触感……
没有等大脑反应过来，身体就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扑进了洛克昂的怀里。
什么他已经死了，什么我不过是VEDA的立体影像，都不重要了，只要，碰得到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洛克昂重心没稳，跌坐在了提耶利亚的床上，看不见提耶利亚的表情，不过那平日一丝不苟却因为这样的突然的动作变得散乱，不想说什么，他只是浅浅一笑，伸出手把在胸前微微颤抖的人搂紧。
「想哭就哭吧，别窝着啊。」
没有回应，提耶利亚只是静静地窝在洛克昂的怀里，纤长的手指划过洛克昂的眼罩，右边脸颊，然后抬起了头，伸出手同样抱紧了对方。
「好点了吗？那么我们起程吧。闭上眼睛，一转眼就到了。」
「不要！」提耶利亚突然很紧张地拒绝了，两只环住自己的手显得更加用力起来。
「没事的，就一瞬间，我就在你旁边哟，哪里都不去……」
「不要……」
害怕一眨眼失去他，曾经无数次做梦梦到他的时候，总是一睁眼什么都失去了……他的吻，他的笑容，他的话语，他的温柔……
如果这是梦的话……那么闭上眼再睁开，就什么都没有了。
洛克昂看着紧紧不放手的提耶利亚，那双带着太多痛楚但是坚定的眼睛深深地刺痛了他，一用力把提耶利亚的头又一次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不用闭眼睛，这样安心了吧。」
「唔……恩。」提耶利亚把侧脸贴在洛克昂的胸膛上，默默地闭上了眼。
提耶利亚从洛克昂的怀里转头，看到的世界宛如仙境。
一尘不染的蓝色天空，不，是天地，向上看，向下看都是蓝色的，就像时空的一段夹层一样，自己在一块云上，明明薄薄的云层去可以托起两个人……
「这里是天堂吧。」依旧没有从洛克昂的怀里离开，语气平淡，如同陈述着一个事实一般。没有丝毫惊讶，比起这个，洛克昂在自己身边重要得多。
「天堂真的存在，而且我能来……」陈述到这里，提耶利亚猛得望往自己头顶上看了一看……
还好，没有光环。
「我都能来了，提耶利亚为什么不能来。」说着，洛克昂抽出一只手捧起提耶利亚六年来完全没有变过的脸，「提耶利亚明明比我更像天使哟。」
「你（きみ）……」一瞬间无所适从的，只得看着他的单眼，脸颊的红晕一点点泛起，毫无遮掩。
「我已经死了呐，不用说我「罪该万死」了吧……」
洛克昂明明是说笑似的语气，却感觉到了背后的衣服被抓紧了，面前的紫发少年的眼泪一点点溢出眼眶，冰凉的液体流到了洛克昂的手指上，漏过缝隙在他的手心……一点点沾染着自己手心的温度。
为什么在这里能哭了？其实我不想哭的，不想的……！
「不…要提「死」字了……」
「没…没事吧！好…好…我不说了。」
这泪水倒让洛克昂一慌，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无端地安慰他。
原本是猜想重新看到自己时，提耶利亚会哭，但是却不知道为了一个字眼，他就这般声泪俱下，明明刚刚见到自己的时候都没哭。
他在忍耐这什么，再坚强再认真，就算不是人类也好，自己的感情还是像这样表露出来比较好。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地，在改变着自己了，很努力地……
所以，能向我撒娇向我撒娇吧，能在我怀里哭就哭吧。
洛克昂这样想着，把提耶利亚的泪水轻轻地拭去了。
「sa，去我的店吧。再呆在这里天都黑了。」
「恩……」
提耶利亚微微点了点头，随着洛克昂站起身来。
「你刚才说……你开的店？」和洛克昂并肩走在一尘不染所谓「天堂的街道」上，提耶利亚突然想起刚才洛克昂所说。
「恩，我开的咖啡店。现在就是带提耶利亚去当第一个客人哟。」
「和家人一起了，很温馨吧……」提耶利亚想到六年前对家人思念和为了报仇连命都豁出去的他，顺着自己见见柔和平静下来的目光，问了出口。
「我一个人坠洛克昂的语气显得有些过分沉静。
「你没有去找家人么，他们不是你最重要的……」稍稍加重了一点语气，提耶利亚侧头看着比自己还是高了半个头的人，语气和眼神显得不容置信而又着急。
洛克昂一愣。刹那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双盯着自己的眼睛就是提耶利亚曾经那双石榴红色，显得高傲空无的眼睛。
「恩，正因为重要啊。」似乎是无法一下子直面面对如同逼问一样急切的眼睛，洛克昂把目光转向前上方，双手抬起撑住脑后。「其实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是想去找他们，不过后来知道他们在这里过得很好，就放弃和他们团聚了。他们一定希望我活下去的吧，如果被他们知道我为了他们报仇而来到了这里，老爸老妈一定不会高兴的吧，艾米肯定会伤心甚至自责的……」
「……真是永远到不了你这个境界啊。但是，还是好喜欢……」
提耶利亚说到后面声音渐渐隐了下去，洛克昂没有听清，但是只感到衣角被拽紧了。
「提耶利亚只要永远是提耶利亚就好了呢。」
一个人在这里，就算这里没有战争，就算了却了仇恨，那么，剩下了什么，是你告诉我要让我活下去的……
虽然觉得自己都觉得这样小孩子气的撒娇真的很失态，但是提耶利亚始终不愿放开手。
在洛克昂的咖啡店里，提耶利亚发现那里的布局正是当初和他回到爱尔兰休假的时候，他想提耶利亚描述的那种，古朴的木房，木制的桌椅，桌上一小个透明玻璃花瓶里的一朵不娇艳的无名小花，阳台上的几株精心挑选培育的四叶草，不知道多少个世纪以前，估计现在都无法听的留声机，靠近楼梯旁边的柜台……
但是都是全新的，空无一人。
「刚才没和你说吧，店明天开业。所以说提耶利亚是第一位客人哟。」已经系上围裙站在柜台前捣鼓着酒精灯，火光中，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显得妖艳醉人……
洛克昂注意到了提耶利亚注视着自己动作的目光，对其微微一笑。
「呃……」提耶利亚被洛克昂注意到自己在盯着他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透过木门的小窗望向外面的不可思议的世界，两个人的世界，见见沉静下来，只是听见洛克昂各种忙碌的声音……
「呐，洛克昂•斯托……洛克昂。」提耶利亚突然背对着自己开口，「我还是要回去的吧……」
「啊，这你放心好了，我会安全送你回托勒密的。」
「如果我说，我想留在这里陪你怎么办？」看不清提耶利亚的表情，但是语气却出奇得平静。
「这里可不是提耶利亚你能留着的地方，我们不是约定了么，你要活下去。」
提耶利亚面对着无差别从各处撒入房间的光，微微勾起嘴角，笑了，不过笑里呆着苦味。
「开个玩笑而已。我回去是必须的，无论是VEDA还是和你的约定。」
「哦诶哦诶，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这种玩笑的……」虽说嘴上带着吐槽的味道，其实自己心里最清楚，当初下定决定让提耶利亚来这里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但没想到被提耶利亚提起之后，又用这种方式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什么时候学会的呢……」提耶利亚将手放在桌子上撑住了脑袋，脸依旧没往里面看。提耶利亚很明白，自己一回头看到他，刚才所有的话语都会瞬间化作碎片……
但是很不巧，现在必须面对他了。透过余光看到洛克昂把两个咖啡杯放在桌上，把一杯移到了提耶利亚面前，自己坐在了提耶利亚的对面。
「这个是……」提耶利亚对着面前面前这杯红棕色，上面飘着奶油的饮品，默默地发问。杯中液体映照着提耶利亚的红色的眼睛，影响渐渐溶解在了杯子里。
「Caife Gaelach……」他低声说了一个提耶利亚并不熟悉的单词，「这是以后店的招牌爱尔兰咖啡。」
酒杯里的上层奶油一点点化开到酒红色的液体里，纯白色一点点流淌，然后消融，这是只有在引力之下才能有的自古以来被摄影家喜爱的画面，一点点落下的像是坠落的天掉入血海的，然后融合……
「这个是咖啡？还是……酒？」刚刚喝上一口的提耶利亚喂喂得感到了酒的味道。
「既是咖啡又是酒呢。」
这似乎是超出了提耶利亚的认知范围，VEDA没有说过酒和咖啡并存这件事。爱尔兰咖啡……或许VEDA里面会有资料，但是至少提耶利亚从来没有注意过，或许是因为是这个人做出来的东西，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喝。
「其实比起我莱尔和老爸更擅长做这种东西……我是这几年在这里才开始学的。啊啊，以前一直被老爸说不会□□尔兰咖啡的男人一点情调都没有呢。」
「我不这么认为，洛克昂你很有情……」说道一半，提耶利亚把「调」字卡在了喉咙口。但是一瞬间闪过脑际的很多东西，自己知道的地球上的好多，都是他告诉我的……
洛克昂知道提耶利亚脱口而出的是什么，随意地笑了笑，而那笑容足以使提耶利亚脸红起来。
「果然邀请提耶利亚来没错。」
「我不会认为这是在夸我的。」提耶利亚故作平静地继续喝着洛克昂调出的爱尔兰咖啡，一点点奶油因为融入液体中越来越少了。「不过……为什么邀请我来？」
「因为你特别嘛，以前不也喜欢带你去我喜欢去的地方，觉得和提耶利亚在一起……」洛克昂没有说下去，转而去喝自己的调出的咖啡。
「和我一起……」以大概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了一遍，提耶利亚不知道是开心洛克昂在乎自己还是难过他为什么没有说下去，自己是特别的，到底哪里特别了？他那时候就看出来自己不是人类了么……不过就算那时候不是人类，至少现在……
「不过，提耶利亚真的变了好多，和我以前印象里的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你，我才成为人类的……」提耶利亚说出了自己刚才想到的，不过能想到这样的因果关系，不得承认还是因为利冯兹的那番话。
「哈？我没才没那么伟大。」
「不过你还是回答我，到底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特地挑了今天……如果能来，一开始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对于面前紫发少年的追问，洛克昂眼光微微偏向被自己喝尽的空咖啡杯……
「因为，想让你喝第一杯我为客人做的爱尔兰咖啡。」
「……」
因为这个啊……提耶利亚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失落，只是为了请我当第一个客人而已么，就像那么多年前邀请自己去一个地方……欣赏地球的风景那样。我对你……洛克昂•斯托拉托斯，你知道么，当初你不是知道了么……对方的目光一直紧紧地锁着自己，就像狙击着什么目标一样，想必，自己现在的心情已经被他尽收眼底了。
虽说这样，提耶利亚依旧幸福于自己能看到他，触碰到他，能喝到他做的东西，听到他的声音。
之后说了不少话，但是对于战[、、W]争，天人却只字不提，洛克昂对于天堂的描述也寥寥无几，只是久违的朋友那样聊着，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的，洛克昂比之前提耶利亚认识的他，显得有些不自然，连提耶利亚都注意到了，他有些想说的话，却在自然地流露出口之前，慢慢收了回去……
之后天渐渐暗下来，原本净澈无差别的蓝天一点点转为橙黄色，这是天堂的夜晚？天堂也会有傍晚夜晚吗？提耶利亚也不知道，VEDA似乎也不会知道，没有一个上过天堂的人回来给VEDA输入资料……提耶利亚觉得自己也不会这么做——或许说到底这是梦。
「天色不早了呢，提耶利亚，我送你回去吧。提耶……」
还没有等洛克昂开口说下去，一滴泪水落入提耶利亚的面前的咖啡杯里，掉在仅存在杯底的奶油残渣上，奶油早就冰凉，泪水落下没有声音……
他手紧紧握着咖啡杯。显然他不想分开。
「提耶利亚？」洛克昂的声音再次在提耶利亚正前方响起。
「抬起头，闭上眼睛。」虽然是祈使句式，但是洛克昂自己也明白，自己完全无法这么果断的送他回去。
提耶利亚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泪水第二滴，第三滴…………他没有看清洛克昂的表情，但是突然间四周突然间一片黑暗，眼睛那里传来了皮手套的触感和他的温度。
洛克昂将自己的双眼蒙了起来！
猛然间溢出的泪水全部在他的手套上，四周一片黑……
然后……是亲吻，只是淡淡浅浅的，带着他所调制的爱尔兰咖啡的味道。
提耶利亚感到自己被抱紧了，死死地抱着，就像是对方也不愿意分开那样，声音在耳边响起。
「提耶利亚，要继续遵循我们的约定哟。如果讨厌我现在做的事情，之后就尽情哭，尽情骂我，恨我好了……还有，谢谢喝第一杯我的爱尔兰咖啡。」
「洛……洛克昂•斯托拉托斯？！」
慌忙张开眼睛的提耶利亚发现自己身处自己的房间里，不过，还是站在原地，不是梦……没有一点洛克昂的气息，刚才一切便是镜花水月了么……
在这里我的我没有办法哭。自己或许和你一样，早已宛如虚设，迟早会以另外一种更为痛苦方式结束「提耶利亚•厄德」这个名字，只是成为电脑。
提耶利亚一直明白着自己对洛克昂是怎样的情感。
但是洛克昂呢？他找自己去，或许只是像之前朋友或者安慰自己的弟妹一样，对着任何人无差别的温柔。苦笑，这就是人类常说的单相思吧。
为什么只是请我去喝第一杯爱尔兰咖啡……
「莱尔•狄兰迪」
「诶？！」面对突如其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提耶利亚，莱尔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匆忙将刚才还在手上，注视着的通讯设备收了下去，虽然只是一秒钟的时间，但是屏幕上闪过了一抹淡紫色。
在干什么，不言而喻。
「怎么突然不敲门就进来了……」确认好自己收好了照片，莱尔问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叫我本名。」
「问一下爱尔兰咖啡。还有非常抱歉我没有办法敲门。」
「这样啊…不过这种事情，问VEDA不就好了么？」
提耶利亚猛的发现自己心里一漏拍，咬了咬嘴唇，还是把表情平静了下来。不过还没等提耶利亚准备开口。
「我和你说就是了。」莱尔自然明白提耶利亚又是为了什么问起了自己故乡的事情，自己的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就这种事情，提耶利亚从来不去问VEDA，不知道他对此有着怎样的执念，但是一听这个，就知道提耶利亚又是想起和哥哥有关的什么了。
从怎么□□尔兰咖啡，到关于爱尔兰咖啡的种种，莱尔尽可能地详细描述着，不过提耶利亚也听得出来，他的语气里带着感同身受的悲伤感。
[*具体什么传说请移步百度百科-爱尔兰咖啡词条←喂。]
不知道几个世界以前的爱情故事，只是有着特定的范围，特定的表达，不过无论如何，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传说本来就是假的，人类真的很喜欢这种传说呐。明明辛苦为她特地调制，精心设下了菜单，为了你看到这一行而等待着，却要如羽毛扫过沙堆那样，明明弯着着自己却又不忍留下痕迹的纠结，心里火烧燎原般急切着，表面只能像下层灼热的酒，等着奶油丝丝滑下消逝，无声付出和温柔。
如果不是洛克昂，这对提耶利亚而言，永远只是愚蠢的人类弄出来自欺欺人的传说。
对的，这样不经意间，满脑子又被他占据了。
「Farewell……」这个词却是莱尔在反复得呢喃着，自己没有和她说再见。
「如果只是地域的原因，为什么再也不见。」
对于提耶利亚这样宛如求知少年的提问，莱尔只是在沉默。
「呐，哥哥有没给你喝过爱尔兰咖啡？」
「没有……不，有。」
「是吗。」手只是轻轻附在了提耶利亚头顶的位置，莱尔很清楚自己是触摸不到的。「哥哥可是很执着地要把第一杯爱尔兰咖啡给恋人的呢。即使……爱尔兰咖啡是……」看到了提耶利亚刹那间变换的表情，莱尔止住了嘴。——提耶利亚只有对于哥哥，从脸上一看就透。
「洛克昂他……」提耶利亚抬起头，印象穿过了莱尔的手，在欣喜还没有表现出之前，刚才在「天堂」里真切的场景，和洛克昂留给自己的话语，成为了提耶利亚流露出哀愁的理由。
你知道的很多，也想了很多吧。从莱尔的房间里看不到那篇无尽黑暗的宇宙，不过眼里却是像透过那个落地玻璃看到的世界一样，充满着黑暗与星屑。在这种方式上确认了洛克昂真正的心意，提耶利亚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爱尔兰咖啡：思念此生无缘人……」这么说很过分吧，虽然莱尔一度想要住口，不过这样的几个音还是滑出了嘴边……至少，不能把提耶利亚蒙在鼓里。
「无缘人？！这到底在干什么！」提耶利亚不知道对谁发起火来，匆忙对着莱尔丢下了一句「谢了。」便转身离开。
望着紫发少年纤细，虚幻般离开的背影，莱尔突然羡慕起来，能把思念中的爱情想得如此真实的，估计也只有他了。
他到底怎么样爱着哥哥呢……
轻叹一口气，莱尔想到的只是那个显得不谙世事，常常脸红的浅紫发少女，无心顾及着提耶利亚想到了什么，只是锁上门，暗下来的房间里正是心中的色彩。
提耶利亚的面前是那面落地玻璃窗，单手贴在冰冷的玻璃上，正对着的，是千百年来所有的词语全部贝用烂，不知用怎么样神秘的词语形容的宇宙。
明明是真的，真的看到你了，洛克昂•斯特拉托斯，能够紧紧抱着你了……你是怎样下定决心要以这种方式再次离分别的。如果我没有从莱尔•狄兰迪那里知道的话，那不就和六年前一样是不告而别吗……永远温柔着细心着的你，却始终学不会对自己稍稍好点，对别人是温柔对自己只是单纯的伤害。明明你的梦想简单得甚至会让人嘲笑，如同那杯咖啡那样，执着着的平凡和独有古朴的繁华。你的温柔，我学不会，永远学不会，只是我或许能做到的，是对你……
对不起，那个「提耶利亚，活下去」的约定。
你说我对于你这样的决定可以恨你，骂你，我不会。
因为你对于我的决定一定会恨我吧——一把拎起领口也好，彻底无视我也好。因为的确是这样，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用那只右眼换回的东西。
我们不是能被传说束缚的人，但是你说过我能去到那个地方，那就可以了。
请等我，洛克昂•斯特拉托斯。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