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父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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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在吗？”忽然外面一声柔和的男音打断沈燕声的思绪，乔乔是她的小名，现在全府上下会叫这个名字的就一个人。
“回大爷，七小姐在里面练字。”回答的是兰芝的声音。
沈燕声跳下椅子，噔噔噔跑过去打开门，甜甜的叫了声“爹爹。”来人正是沈燕声的世子老爹。
“唉，乔乔又重咯，爹爹要抱不起小乔乔咯。”虽然沈斐也重男轻女，但他那一辈就他一个人，小的时候十分寂寞，因此格外喜欢小孩。沈燕声在她娘还活着的时候没感到什么父爱，她娘死后，沈斐反而对她好了，杨氏克扣她的钱物，下人顺手牵羊黑掉外祖家送的东西，被他知道后狠狠发作了一顿，又赏了不少东西，沈燕声的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爹爹~~”沈燕声故作不依的扭了扭身体。
“乔乔不开心吗？谁欺负你了？”
沈燕声嘟起小嘴：“哪有不开心。”
沈斐捏了捏女儿嫩生生的小脸蛋：“还说没有，这小嘴撅得能挂酒壶了。”
沈燕声转了转眼珠子：“爹爹你说，为什么女子要裹小脚？你觉得好看吗？”
沈斐将女儿抱进屋子里，又转到书桌前，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用这么高的书桌，他知道女儿每天都是站在这椅子练字的，早上下午各一个时辰，四岁到现在一年多从无间断，是他所有孩子中最勤奋的。看向女儿因求知而闪闪发亮的眸子，沈斐迟疑了一会才道：“女子缠足乃妇德妇容。”
切，沈燕声心中大翻白眼,面上却作一派纯洁无比的小羊羔模样，又道：“那为什么先帝要禁止女子缠足呢？”
“咳咳。”沈斐被堵得装咳嗽，抓住想要替他顺气的小手，“爹爹没事，再说先帝只是禁止满洲女子缠足，怕她们失去满洲女子的气概。明白了吗？”
沈燕声心中暗道，偷换概念，又把我当小孩哄吗，没这么容易！“我知道了！意思是满洲女子没有妇德妇容。”
沈斐黑线，吱吱唔唔半天不知所谓，突然握拳拍手道，“对了！刚才你母亲找我有事，我先走了，下次检查你的功课。”说完飞也似的遁走。
沈燕声心中小人狂笑，这个便宜老爹人挺温柔的，虽然软弱了些，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沈燕声提笔，习惯性的伸手要往砚池上沾墨水，斜眼见砚池上墨迹已半干，还堆着不少宿墨腐败。沈燕声愣了下，放下笔，带着砚台走到专门用于清洗砚台的瓷缸前，轻轻洗去腐败宿墨，擦干后，回到书桌前，往砚面倒了点清水，拇指和中指夹住墨条，食指置于顶端，开始细细研墨。这是专为儿童定制的小巧版砚台，墨条也比大人用的小上一号，要不然沈燕声也没法做出那种优雅姿态。看着墨水随着自己的动作慢慢流入砚池，沈燕声的心也随之平静下来，恍然间，她对未来有了个模糊的向往，我不想像其他女人那样为了讨男人欢心，裹小脚、争风吃醋、明争暗斗。我想过和她们不一样的生活。模模糊糊的，她想起了自己的生母，她活着的时候，生的是明艳动人，温柔娴雅的典范。她笑起来的时候，只是嘴角微翘，毫不露齿，可是满满的笑意犹如星光从她的眼眸中流出。可是她也能为了争宠而无所不用其极，在沈燕声1岁的时候为了将沈斐引到她院子里，她毫不犹豫的给自己女儿洗了个冷水澡，在十一月的时候。她是怎么死的，并不重要，不过是豪门斗争中的失败者，这样的下场也是她自己选的。明明是书香门第，放着小户人家的正妻不做，甘为豪门妾，沈燕声知道在生下她之前，娘亲还流过一个孩子。据云芝不知哪里听来的消息说她名义上的母亲杨氏，嫁进来前沈斐就有两个通房，其中一个在她回门后发现有了一个月身孕。但是这两个通房现在再没有人看到她们了。
我该怎么走呢？沈燕声将眼睛移到窗外，也许……可以……做寡妇！？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父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