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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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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甘甜的清水顺着喉咙缓缓流过,就像干涸已久的伤口被滋润灌溉,渐渐有了知觉,我睁开眼看着雷坐在我的床边,掌心牢牢握住我的手,暖意便涌上全身。
原来那一刀离心脏只差一毫,虽然危险却也未伤及性命。我轻轻抽出手,伤口靠近心脏的地方,还是那么疼,我闭上眼就会想,那个时候雷将刀刺进我的胸口,他的心,会不会疼?那些偶尔对我流露出的的好,是不是真的都是虚假?
原来这一生,谁都不可以爱的。那么,就不要在幻想也不要在希望。我突然很想回到从前的那个牢笼里,虽然黑暗,不见光明,可是心不会疼,就像绝望的一潭死水,不会为什么事而在意。
雷轻轻捧起我的脸,在额头上印下一吻,他说不要妄想了,我不会把你放回去,永远留在这里,不许离开。
我依然只是他的奴隶,没有资格提出要求,也没有资格去索求什么,哪怕只是他的一句解释,也许从头到尾,我还是希望雷能对我说一句抱歉或者半句抚慰的话,那么我就会好过很多吧,可是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当然,如同他对我的伤害,是没有亏欠的。我只能顺从和听命。
为什么会这样呢,心口除了痛还有委屈,涨得满满的,就像不断涌出的泪水,雷手指抚上我的脸颊,一边拭着泪一边对我说,天儿,赶快好起来,等你伤好了我就带你去一个美丽的地方,你还没见过这个世界吧,其实它很美的。
伤口渐渐愈合,可我的意识却越来越飘散,原本不堪一击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似乎随时都会停止呼吸,雷偶尔也会来看我,喂我吃药或者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心口的那道伤疤。
生活变得很安静,没有被打扰也没有希冀。
阿尘说,其实这样王很难过的,如果那天他不亲手伤你,天马将军根本就不会放你,王他只是在赌,他其实比你还怕。
我笑着撇撇嘴,是王教你说的吗?
阿尘说,你还真是没良心,王一直在问我有什么办法才能医治好你,他为了你,是可以放弃一切的……
阿尘你是一直跟在王身边的,自然替他说话啊,你医术那么高,该知道我没剩几日了吧。
阿尘摇了摇头,只说我以后会慢慢明白的。
我望着窗外默默的发呆,是么,不知道对雷来说,我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或者可有可无,但我想,能去看看雷说的这个美丽的世界,我会很满足吧。
王国的冬天很冷,天空飘着雪。雷搂着我坐在马上,一手替我紧了紧衣袍,他说天儿,冷么。
我点头,雷便将我裹在了怀里,撷取到他怀抱里的温暖,我缩了缩头偎依的更近了,他好像又笑了,虽然很短的一刹那,但我分明看到他上扬的嘴角,就像冬天里最温暖的一道阳光,足以融化万物,耀天地生辉。
他宽大的手掌将我冰冷的手握在手心,拉了马缰,一声喝斥后,坐下的白马驮起我们飞快地远离了王城。
我躲在他的怀里偷偷向后望去,金灿灿的宫殿便在视野里越缩越小,渐渐地变为一粒圆点,如同沙粒。
那个冬天,雷带我走过了很多地方,我们去过一个梅林,那里开遍了红梅,站在一棵棵梅树下,雷搂着我说,天儿,你要像这些梅花一样坚强,你知道么,冬天别的花都开败了,而它们越是寒冷,越开的旺盛,在逆境里生存的比谁都好,绝不倒下。说完折下一枝别在我的发间。
他说天儿这样子,真美。我透过他的眼眸想看个明白,他却捂了我的眼笑着说,天儿你要信我。
雷又带我去过很多庙宇佛堂,每次跪拜时,我们都会闭上眼默默祈祷,我有时也会想,这样一位出若天人无所不能的男人,也会有什么所求的么?而每次起身,他都会轻轻地在我额头印上一个吻。
还有那些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街市闹集,很多很多人,卖糖人的老爷爷,做桂花糕的老奶奶,还有哭鼻子的小女孩……富贵贫贱,繁荣贫瘠,雷总是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