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rtbeats（镜云苏同人）》风殒

1、《一》

　　Heartbeats

　　生与死之差，不过就是
　　——活着，心会动；
　　——死了，心会痛。
　　但你知道是谁心动了，又是谁的心痛了吗？

　　《一》

　　“扑通——扑通——”
　　他想，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在倒下的那一瞬间。
　　世界如此安静，喜欢清静的他却觉得烦躁。
　　云焕觉得自己还不想死，虽然过去的他曾暗中向上帝祈祷过希望早点结束这无言的人生。但现在他真的不想死，其实他早就不那么想了……
　　回想一下的话，云焕发现自己的人生并不算很烂：孤儿院里有疼他的慕湮院长；后母家里有爱他的云烛姐姐；然后还有……还有苏摩……
　　是了，苏摩还没说过他喜欢自己。貌似自己也没有正式向他表白过……
　　所以还不能死……
　　上帝你怎么这么不厚道呢？是不是觉得欺负我很好玩？还是说你在嫉妒我，才不择手段的把我身边关心我的人都抢走？
　　我才不会输给你……

　　※※※

　　“扑通——扑通——”
　　眼睛一眨不眨，纤细的十指灵活而快速的动作着。但实际上，苏摩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虽然平时云焕怎么看都是个十足的无赖：总是来自己家蹭饭吃，莫名其妙的拉着自己当他的免费司机，动不动就跑来他家给他送花，还总是笑得一脸无赖样……
　　但现在他快死了……
　　那个总是缠着他的无赖云焕就要死了。这是多么清楚的认知啊！
　　但苏摩的双手没有任何颤抖，只是面无表情的、异常专注的做完了整个手术。
　　看着云焕被推进特殊病房里，苏摩才吐了一口气，全身都有些颤抖的靠在了墙上。
　　要死要活全看你自己了……
　　要是你敢就这样逃掉，我……即使到天堂、地狱我都不会放过你！
　　你这个无赖……
　　“苏摩，你没事吧？”白璎关切的问道，顺便递过一杯水。
　　“……我没事。”苏摩低低答道，但没有回头看她，亦没有接水的意思。半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半边脸，白璎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
　　“那个，今天那位病人，是你认识的人吗？”把杯子放回桌上后，白璎才问道。
　　“……嗯。”苏摩似是心不在焉，依旧靠在办公室门口的墙上，看着对面的重危病房。
　　白璎不再说什么。
　　虽然同在这外科部门五年，她也暗恋了他三年，但她从不了解他。
　　苏摩就像是个水晶，你以为看透了他，其实那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放射面，要真正到达内里，还差得远呢！
　　她早就清楚了，也就放弃了。或者说从来就没敢提出来过，何谈放弃？
　　“阿璎，收拾好了没？”真岚已经换好装，来到了门边，对着苏摩礼貌的一笑，再对里面的白璎问道。
　　他是个内科医生，比苏摩他们早两年来的这家医院。实际上他也是院长的独子。当年对白璎也算是一见钟情，也追了她四年。现在人家小两口亲亲蜜蜜，同进同出，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嗯，马上。”白璎说着，提上包走了出去。路过门口时停了一下，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担忧的望了一眼苏摩就跟真岚走了。
　　等脚步声都远去了，苏摩才抬起头。看着同事们离去的背影，他有些恍惚。
　　这么大一个医院，每天不知有多少病人住进来。有些人不久就能在亲人的陪伴下出院回家，而有些最终消亡于此。医生虽为救人者，却是和杀人者一般冷漠。若对病人抱有太多的感情，那医生谁也救不了。
　　就像苏摩他自己，原本天性就是冷淡，再加上作为医生的觉悟，他似乎已经不会笑了。暗地里医院里的人都叫他“修罗医生”。
　　他不是护士，不是外科医生，不用对着谁讨好或安慰的笑，他只要握紧手中的手术刀，把生命从死神那里抢回来就够了。
　　每每进入手术室之前，那些病人的家属都会哭得稀里哗啦的求他一定要救回他们的亲人。苏摩觉得很烦，他不能理解那些人的心思。他只知道自己会尽力去做好每一个手术，其它的不想管也管不了。
　　现在他是怎样的心情呢？
　　下班时他还在想那个无赖会送什么礼物给自己作为生日礼物，然而才到门口就看到了被别人抬来的血淋淋的云焕。
　　当时的他感觉如何？
　　心痛？绝望？……或者什么也没有？
　　其实他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作为一个交警的云焕怎么可能因闯马路而被车撞了！？
　　看着他们在忙碌、在争论，他只是漠然的跟着。没有跑上去抱着他哭，也没有拉着他的手叫他不要死……言情剧苏摩不是没看过，里面不都这样演的吗？为什么他没有那样做？
　　“可不可以先欠着，我待会儿就去取来补上？”
　　“不行。”窗口后面的医务人员漠然的说道。
　　“可是我没带那么多钱。他伤的很重诶！”肇事司机还算是有人性的，虽然错不在他，但也负起了责任。
　　“这是医院的规定，我也没办法。”
　　“你们……唉！”好心的司机气急，却也无奈。
　　“啪”，一张医生证拍在了窗口前。
　　“我担保。给我立马开单。”苏摩的声音比平时更冷，吓得在场的人都一愣。
　　“这个……”那个医生有些为难的样子。
　　“救人要紧啊！医院里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规定啦？”闻讯而来的真岚冷冷训斥道。他一直都很讨厌父亲的种种作风。
　　“是、是。”知道真岚是院长的儿子，那人急急附和，开出了单子。
　　苏摩坚持由自己亲手持刀为云焕动手术。
　　他只是单纯的不信任别人。想着这个人必须由他来救，也只有他能救。

　　※※※

　　苏摩终于放弃了站立，随便收拾了一下之后来到了重危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窗，看着里面无知无觉的人。
　　云焕的全身上下都缠上了绷带，还连了无数的管子。怎么看都像个奇怪的木乃伊。
　　氧气瓶里偶尔升起来的气泡说明他还活着。但如果24小时后还不醒来的话，依旧是败给了死神。
　　苏摩不明白自己怎么还能如此淡定的分析着云焕的病情。作为主刀医生的他比谁都清楚，云焕醒过来的概率几乎为零。
　　但他却如此坚信了云焕不会就这样死掉。
　　24小时，换算过来只不过是一天，但似乎比以前任何时间都漫长。
　　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五点了，离云焕推入病房已经过去了20个小时。虽然一切仪器显示都还很正常，但也没有好转。云焕连眼睛都没动一下，根本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苏摩查看完云焕的情况，就坐在他床边等着。
　　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如果这个无赖真的不再醒来，那他会如何？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一天看不到他就会觉得有些失落？
　　云焕你可真狡猾！凭什么要我为你感到心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