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神马都是浮云 ...
-
三天后的早晨。阳光明媚。
“恩哒哒……”谷川绫子拎着一袋苹果穿行在医院走廊上，就算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儿也不能驱散她的好心情。套用一个比喻，虽然三天前她还觉得自己正坠入无际的深渊，但现在她的感觉就好像已经站在了天堂门口。
当然她的意思不是她死了。
老爹只是在飞机场门口被一辆不长眼睛的车（绫美：你见过车长眼睛的么）撞成轻伤，但在医院的时间还是耗掉了难得的假期，没办法回家了。绫美没有和她一起来，绫子要求她呆在家里，今年就要毕业，让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有她姐过来看看情况就足够了。来的这几天，每天绫子都会和她通电话询问情况。刚刚也是去打完电话回来，顺路买了一袋苹果。
“我看天气预报了，那什么寒流又窜下来了，这几天要大幅度降温你记得加衣服，你有几件厚外套在衣柜第二层第三个抽屉……还有不要忘记吃早饭……”
“绫子你在那边帮妈妈照顾爸爸好了，我不会饿死的。”绫美在电话里耐心地每天重复类似的话，妄图打断姐姐三天重复三遍的关怀。
“……我知道你不会饿死，云雀去我们家蹭了那么多顿饭了让他照顾一下你也是理所应当的。”绫子义正词严地如是说，“你去蹭饭当然可以，但是那不代表我允许你们俩发展感情啊喂，谷川家的优质血统绝对不能混进那种二雀的基因……”
绫美：“……”在电话那头的某人扶额望天。隔壁刚刚醒过来的委员长在萧瑟的寒流中打了个喷嚏。
电话内容回忆完毕。
“小凪，早安！”她停在隔壁一间病房门口，冲里面躺在病床上的少女挥了挥腾出来的手，一脸灿烂的笑容。
“啊……绫子姐，早。”病房里的窗帘拉开了，阳光照在一片白色上，亮堂堂的。一个紫发少女正倚在床上望向窗外，晶莹剔透的瞳孔也是漂亮的紫色，犹如水晶一般，却衬得皮肤格外苍白；五官精致得像个洋娃娃，却瘦弱无力的样子。
“小凪精神很不错嘛，要努力好起来哦。”这个女孩和爸爸是同一天送到医院的，也是车祸，却更严重，脏器几乎损坏了一大半。她的父母居然不愿医治她，但发生了奇迹，突然好了起来。尽管没有家人陪伴，但看起来的确是个打算活下去的坚强女孩。对于这件蹊跷的事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但自从绫子听说她是为了救一只猫被车撞上之后，就坚持认为小凪是好心有好报，而且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她。
“恩。”小凪羞涩地点点头，“谢谢你，绫子姐。”她那双恬静的大眼睛波澜不惊地注视着绫子，确实是情真意切的感激。
那一霎那绫子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嗷嗷嗷真是个好孩子……她拎着苹果走进病房：“小凪，我刚刚买了点苹果，我给你削一个吧。”她把苹果放在床头柜上，拿起水果刀，挑了个大苹果就要动手。
“不……不用了……”小凪似乎被她说做就做的风格吓了一跳，语无伦次地摇头，“真的不用麻烦您……”
“才不是麻烦呢。知道吗，我特别喜欢小凪叫我姐姐哟！我特别想要一个像小凪一样又坚强，又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妹妹呢。”绫子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手上动作飞快，细长的苹果皮顺溜地一路奔进脚下的垃圾桶。
“绫子姐没有妹妹吗？”小凪脸微微泛红，绫子满意地点点头，总算有点血色了。
“有啊。不过……”绫子一想起绫美，耳边就充斥着她淡定而惊悚的吐槽，清楚得像有一台立体音响在现场直播，“……没有你可爱啦。不，是一点都不可爱。她从小学起就没再叫过我姐了，一直直呼其名。”
“喔……”小凪红着脸低下头，乖巧的模样让绫子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倒塌，母爱情怀汹涌泛滥……她无力地捂脸，完了，沦陷了……
“阿——嚏——！”
离医院所在地不远的并盛镇，谷川家，绫美如释重负地搞定了数学作业，然后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就快要期末考了，不能感冒啊……她起身关上房间的窗户，揉了揉鼻子，立刻觉得姐姐二十分钟前电话里的提醒多么英明及时。
在生活方面，绫子面面俱到的关怀总会让人觉得非常正确，因为她担心的事总会活见鬼似的在下一刻发生。不需要水晶球塔罗牌蜡烛茶叶，却比那些神棍预言得要准得多。绫美有的时候很想给姐姐这种神奇的能力取个名字……超直感你觉得怎么样？
“——轰隆”门外传来一声巨响，绫美没有她姐的超直感也知道是谁砸了她家门。不知道又有什么事……绫美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走出房间。
“早上好，恭弥。我还以为你是去。”绫美冲一脸黑气的风纪委员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云雀依旧执着地穿着他一尘不染却又土气冲天的校服，面无表情，周围弥漫着瘆人的黑气：“昨晚为什么没来？”
“嘎？”绫美迷茫地望着他，用一脸无辜活生生地把云雀的杀气顶了回去。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可她什么也没干啊！
“……”云雀的额头上几个十字路口在载歌载舞，他洗脸时好不容易抚平的，头顶的呆毛又翘了起来，“不是说午餐和晚餐都去我那儿么……为什么昨晚没去？”
“啊？哦……我放学回家路过快餐店，昨天星期五嘛不急着回家写作业，反正到你那儿也是吃，要真老麻烦你也不好，所以就自己排队买回去吃了……”某人醍醐灌顶，但又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中。虽然老姐出门时的确以螳臂当车怪力乱神的勇气朝云雀吼过要他负责自己中晚两顿饭，但云雀不至于认真了吧？他会这么听绫子的话？
云雀危险地挑起那双锋利的凤眼，但以往无往不利的煞气还是败在了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上——她正在努力理清思绪，试图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空理他。
“下次要是不来提前打个电话。”他摆出一副冷冷的口吻，转身绝尘而去，“否则咬杀。”
绫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知道了……昨天晚上忘了所以对不起了……还有，恭弥拜托你下次稍微等一下，让我来开门，再来一下我们家门又要换了。”
“切……”云雀不屑地打了个哈欠，唇角微微勾起，“废话真多。”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神马都是浮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