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间的咬痕》消薄妄

2、誓约力量

　　“除了这些，不觉得有别的什么特别的？”公主问。
　　Vala回答不上来。老人家反应会有点迟钝。
　　公主难得的循循善诱：“比如这个吻让你少了点什么。”
　　“失了点血？”Vala老实的问，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公主愤怒了：“看来你很陶醉，告诉我香石在哪！”她气得几乎当场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史密斯不敢说话，只是抱着头。Vala动身去追捕那个舞娘。

　　舞娘在地铁上穿棉袄，套了一层还觉得不够，极为怕冷的她方才觉得穿一件薄舞衣在外面跟在火力滚了一样刺疼。诚然她没在火力滚过，可是刚才某一时刻感觉自己要烧死了应该也是这种感觉，不过庆幸的是现在各个手啊脚还有知觉。
　　“还是军大衣舒服”她嘟囔。
　　凌晨三点出的酒吧，不知道为何她能挨到天亮不被血族们找到，反正看起来她是安全了。应该不会有哪个鬼鬼怪怪现在扒火车吧。
　　舞娘身旁一个妈妈怀里抱着个小女孩，那孩子望着舞娘头上那个闪闪亮的发卡发呆。看了一会，她无所事事的啃起了自己肉呼呼的小手指头，嘬的发响。然后舞娘觉得她饿了。
　　为了跳舞的时候胃不会突出来，她已经两天没有正经吃饭了。卷走酒店里客人的舌环后她开始逃跑，不是在快要报废的车上颠簸就是在路上踩着积雪跋涉。她需要的是一个不会留下任何记录和过多目击者的路线。
　　只顾着赶这趟车忘记买食物的舞娘其实小时候也有吃手指的习惯，自然而然的跟着小孩把手放在口中咬。
　　小女孩看见了同好十分高兴的跟舞娘交流起来：“还是自己的手指头最好吃，对的吧。”
　　舞娘点点头，心里纳闷，难道孩子你还尝过别人的手指头？
　　“你的头发好漂亮啊，好长。”孩子发表她的意见。
　　舞娘由衷的赞同：“我爸爸要我剪掉，我怎么都舍不得。干我们这一行的，留长头发确实很不方便。”
　　“你是干什么的？”小孩问。
　　“职业盗贼。就是除了偷点自己喜欢的东西还可以帮别人偷喜欢的东西。”舞娘说着卷了卷自己的发尾，低头发现有点分叉。思绪突然跳跃到五个小时多前，那个人的味道再次鲜活起来。孩子探出身子打了一下舞娘的头说：“发什么呆呢，小鬼？”
　　舞娘翻白眼：“你说什么？”
　　“哦，对不起阿姨，我每次发呆姐姐就这么说我。”小孩解释。
　　舞娘没跟她计较，问了句套话：“小朋友，你几岁啊？”
　　“四岁半。”
　　舞娘琢磨着四岁小孩的胃口，然后取下头上的水晶发卡问：“漂亮吗？”
　　小孩点点头。
　　舞娘递给她：“送给你。可是别人问起有没有看到过我这样一个大人的时候，告诉你妈妈你在你家最近的公园看到过。”
　　“我家那里没有公园。”据实相告。
　　舞娘：“你家那里有什么啊？”
　　“网吧。”
　　“那你就说在网吧看到过。知道了吗？拉钩。”
　　“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Vala趴在车厢外面，读着唇语看见了舞娘跟小孩正在订立某种神圣誓约。口头契约的一种——字典上是这样解释的。史密斯还示范过怎么缔结这种契约。
　　Vala看着正打盹的小女孩妈妈，有点可怜她。你的女儿正在被可恶的窃贼用物质腐蚀灵魂啊，你怎么还能睡的那么安稳？
　　在下一站停靠的时候Vala默默收起匕首从地铁壳子上把自己丢下去。她突然不想这么快结束那个女人。看见她吮吸手指头的时候，Vala就不断想起Vivian在饥荒中不断啃舔自己大拇指的模样。
　　Vala告诉Vivian，她会找到食物然后回去找她。但是Vala没有做到。

　　“地铁不像一般火车那么好扒。”Vala把这个真理记在随时携带的薄皮本上，这算是今天最大的收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