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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拾肆. ...

  •   他要做什么?
      我跟在主人身后绕过地上支离破碎的尸首,禁不住暗叹——若不是一时起了贪念,想必老者肯定还活着,之后也会得到一笔不菲的金钱……生活虽许不会太好过,但至少还活着。
      主人视若无睹地走到四足方鼎前,两根奇长的手指逐一摸过鼎身纹路,继而按顺序请按下去。

      我不由错愕。
      没想到这平平的四足方鼎还玄机暗藏,看样子不遵守顺序还会牵动错误的机关。

      主人按完就起身,凝望毫无反应的方鼎沉吟片刻。
      他到石棺前停下了脚步,侧头凝视片刻后弯腰探进身去,没一会就摸出个约可一掌托起的玺。静谧的黑暗中忽有阵阵阴冷的风袭来,而我眼中只有站在石棺前端详着手中物体的主人。
      我忽然开始恐惧他的死亡。
      开启恐惧的钥匙就是方才那一阵撕心裂肺、夹杂着浓烈血腥的咳。
      “咳……”
      我闻声收回心绪,走上前打量着主人拖着的玺——
      约合人一掌,翡玉质地的玺虽身在黑暗中却依旧通体晶透;钮与我曾见过的将领印截然不同——面目可憎的恶鬼眼球突出地瞪视着前方,双手收于胸前,看架势立马就可以由玉玺上脱身进而扼住面前人的脖颈。
      玉上还传来阵阵寒意。
      我恍然觉得曾感受到这样的寒气,如此令人不寒而慄的冰冷气息实在太难忘记,却怎样也想不起这样的寒意究竟出自何处。
      回想间他已将玉玺收起,蹒跚朝墓道走去。

      之后一路无事。
      墓道幽深,入眼净是黑暗。

      主人连连触动机关,在与迷宫无异的墓中驾轻就熟地穿梭自如,脚步也不再轻飘反而极有力道地行走在简陋的墓道内。这样长的路我早已记不得到底经过了哪里,仅记得自那之后就再也未经过和石棺主对战过的墓室,也不曾再进入初始的墓室。
      途中经过的墓道、墓室上会偶尔有雕刻稀松的文字。
      可我却再读不懂。
      漫长的墓道仿佛没有尽头。
      土砖铺筑的路没有方向地无限延伸。
      我莫名觉得冷了起来,这墓之中仿佛有说不清的东西,令人浑身不畅。就在我已经感到阵阵眩晕之时,一阵粗糙的摩擦声由不远处响起,抬眼就是微弱的光亮。
      和远处吴老板的声音:
      “造……造化啊,我吴老三倒了这么久的斗,终于……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件神器,那是玉俑啊。”显然是在激动,他嗓音带出的回响中有着颤抖,“只要穿了这个东西,人就会返老还童,你看到了没有,这是真的!这具尸体就是证据!”
      不知道他们找到了什么。我随着主人停了下来,安静地听他们的对话——
      “真没想到,秦始皇都找不到的东西,原来在他身上。那个什么三爷,你知道这东西怎么脱吗?”
      紧接的就是胖爷的声音。
      他们似乎都很激动,声音比平时大了不少,又加上前方应是空旷区域所以回声漫漫。
      “听说这东西从外面是脱不掉的,这也是个麻烦,难道我们要把尸体……?”吴老板的声音低了下去,似是在苦恼如何将面前“玉俑”搬出去。
      主人听着,缓步朝不远处地光亮走去。
      他的靠近便利不少,至少接下来胖爷并不大的声音听的也不是很朦胧:“那胖爷我倒真不知道,大不了就灰飞烟灭呗。”
      “那他本来活的好好的,我们这样不是变相谋杀了吗?”

      ……谋杀?
      杀。

      体内的尸魂闻言于顷刻间尽数苏醒,欲欲尝试着想要突破阻挡它们的屏障。我闭起眼睛忽视掉耳旁不断的尖锐嘶喊,随主人一同走进被碎碎清冷月光笼罩的墓门边缘。
      他极缓慢地走向他们。
      我探头去看,只见小三爷几人围着一足有十几人合抱、上面还缠绕着无数条一人粗藤蔓的大树研讨什么。那些藤蔓纵横交错,分枝倒垂而下,一些长的已然垂于地面。面前的洞穴除了这棵树还有墙壁上无数的洞,密密麻麻地,有些藤蔓就伸进了这些洞内。
      他们围着的树上隐隐露出青铜棺椁一角。
      固定那青铜棺椁的铁链已与树身融于一体。
      “有门!”胖爷的这声叫仿佛是什么希望,那几人全全围了过去观察着什么,接着就听小三爷微弱的声音:“死胖子……眼睛也太尖了,这里……线头也能看得出来。”
      胖爷又低声说了什么,吴老板立马骂道:“去你的,还不知道是不是呢,说不定这里本来就多了条线头。”
      “你他娘的还别不信邪。”胖爷哈哈一笑,伸手就去扯玉俑——

      呼啸声霎时笼罩周身!
      屠城“梆”一声没入树身!

      我瞬间失了力,一片眩晕之间只觉腿一软坐到了地上,眼前是并未走开以背相对的主人——
      青色麒麟遍布他肩部,另手还保持着将屠城掷出的姿势。
      背影笼罩了一片凛冽的肃杀之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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