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爱》饼干叔叔

5、此情可待成追忆。寻寻觅觅，情、点点滴滴。

　　“风影大人……”

　　风沙中,传来纯净空灵的声音.这声音,记得的——多少次在佛前虔诚膜拜,双手合十,心中一片纯净的湖;不为超度,不为赎罪,只为追寻.原来,那反复在脑海中追寻的,竟是你的声音.

　　我去过那地方了.夕阳下的红色彼岸花绽放在我脚边,那色彩艳过我的头发.我曾在花丛中默默询问生命的意义,在心中轻声回答我的,那是你的声音.“为什么我会是我爱罗呢……”“因为你注定会以这个名字在遇见一些人,一些事;然后见面,分离.”那时我陷入昏黄沉重的会议,继而你将我沉沉一击,将我打回这清晰的现实.

　　——所以现在,我不会长眠;因为此刻,那里没有你.

　　滚烫的火舌舔舐少年的脸,焦灼的疼痛刺激着脑部.

　　少年猛的睁眼.天!那是什么——

　　半空中的少女青丝飞扬,洁白的双臂展开,樱瓣在周身萦绕.红眸中出乎意料没有仇恨,却是被洗净的一轮红日般温暖,仿佛是普度众生的佛.

　　一时失神,少年竟未意识到自己正疾速下落.”我爱罗!你在干吗!还不快用沙子作铺垫!!”勘九郎比谁都焦急地飞奔过去.少年里忙结印.

　　“你、你是谁？！”迪达拉的声音颤抖,爱温暖的在他面前睁大了双眼.他能感受到周身温度的急剧下降,心中”咯噔”一沉,预知到了灾难即将来临——那会是死亡么“不，不可能，我迪达拉怎么能死在这种丫头的手里……”一滴冷汗沿迪达拉右颊下滑.碧蓝的双瞳中倒映出爱准备超度的身资.“不、不可能的……”

　　情急之下,迪达拉一下子扔出了几百枚炸弹,爱身上炸出了无数朵火花.“没用的。”爱冷言.爱原本流出的血已蒸发殆尽,迪达拉这才发现流血之处竟无一处伤痕!那么那些如瀑布般汹涌的“血液”是……“你、你是人是鬼……”“我是地狱少女。”“地、地狱……少女……嘿、呵呵……骗人,恩.”“不信的话，要跟我走一趟么？”“呵.”

　　“迪达拉前辈——！！我先走一步了哟！”阿飞边吼着边跳向树林最深处.“哼，没用的东西……”迪达拉颤抖着看向定定注视着自己的爱.“下次别再让我碰见你。”说完,迪达拉只能落荒而逃.——毕竟，死亡是那么可怖又那么可敬的一件事。

　　“不会让你逃的。”爱睁大双目,右手平直向前.一束紫光尾随迪达拉.

　　“算了吧,爱.”少年轻叹道.爱低头,望见遍体鳞伤的少年,抿了抿嘴,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才好.

　　「都是因为我……我已不能再让他操心了.」爱悠悠地飘下谷底,查看少年淤血的伤口.

　　少年望向爱——大大的眼睛闪闪的，是噙着泪么？——「她会为了我流泪……？！」不可置信地，少年心中揪了一下。

　　“我爱罗老师！我来给您治疗。”祭小跳着奔向少年，蹲下，集中查克拉，掌心微泛绿光，温和地清理着伤口。

　　“太慢了。”爱不屑地说。爱示意祭让开，只用右手在少年伤口上轻轻一抚，伤口便神奇地愈合，不留一丝疤痕。少年、祭等人无不用钦佩而惊讶的眼神注视着爱。可是，唯独少年注意到了——除了淡然的神色，爱的瓣面上海透露出一丝哀伤。

　　「她是怎么了？」少年不解。

　　洗漱完毕，房内一片寂静。唯余窗外滴滴雨声不绝如缕。

　　红眸泛着明波，却未倒映出谁人的身影。哀叹一声。仍旧是一袭艳丽夺目的和服；如花一般绽放在地板上的人儿，水灵灵的肌肤冰清玉洁。青丝在红柚木地板上丝丝分叉，够了出恬静的悲怨。

　　闭眼。却不如往常一样的梦起青梅竹马的那少年。眼前浮现的是另一个人。一个，能改变自己冰封已久的心的人——红发，碧眼；还有，冷峻的气质。

　　风吹动珠帘，清脆的敲击声与雨滴声浑然一体。少女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真想去见见他。」爱这么想着，正准备起身去听听我爱罗的动静，哪料一睁眼，精致的、令人神往的、朝思暮想的脸赫然显现在眼前。

　　爱一惊，小手颤了一下。

　　“对、对不起。吓着了吗？”少年为自己的过失感到心慌。

　　“不。”爱舒了口气。坐起来注视着少年。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在了。因为刚才进来时我还故意大声掀开珠帘。”

　　「原来那不是风么？……不愧是“风影”，行事如风。」爱心说话。

　　“风影大人找我有事？”果然，到嘴边的话一出口就又是如此的一本正经。

　　我爱罗不自然的挠了一下右侧脑。“就叫我‘我爱罗’就行了。我是来答谢的。明明是要去救你，反而自己受了伤，最后还得要你救我；让你操心了。”

　　“哪里。军师的任务之一就是保护一国之首不是吗。” 「怎么办……那种话根本没有机会说……包括自己的那份深埋的心意也……」

　　少年想微笑。只是，多年的严肃、冷酷，磨练得他已经无法轻易展现出自己有好的微笑。

　　「没办法……」爱起身，将头发往背后；拢；然后拾起纸球，慢慢拍起来。「再不说的话，恐怕越往下，便会越不忍心，越舍不得。」

　　-啪啪-

　　“其实，风影……哦、我爱罗。我有话要对你说。请你，认真听我说。”爱有点紧张。毕竟这是四百年来第一次表白心意。而且，心意表白之后的那些话，对于少年来说会不会有些残酷了呢？

　　-啪啪-

　　为了舒缓紧张与焦虑感，爱边走边拍。

　　“我爱罗……啊！”不小心踩着了自己的裙摆，小球飞出，玲珑的胴体也倾斜下来。

　　以为会疼痛，却落入温暖柔软的一个怀抱中。抬头，红眸对青瞳。双颊浮现朵朵粉华。

　　“小心啊。”少年磁性而温润的嗓音滑入爱的右耳，淌进爱干燥龟裂的轻轻鼓动的心脏。“哦、哦。”“其实，我也有话对你说。能先听我说么？”少年看上去似乎有点急。少年双颊也漂上两朵红晕。爱低头，微微地点点头。

　　少年舒了口气。“爱。你能……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少女一惊，猛地一抬头。少年一对碧眼中饱含脉脉柔情。与他对视，仿佛要讲自己融化成琼脂。爱的眼闪烁，不敢与他对视，双眼却久久舍不得离开那湾温润的碧泉。

　　见少女不反应，少年有种想进一步探索的欲望和冲动。

　　猛地向前一俯，脸部最柔软部分轻轻一触，如同小鸟浅啄，温暖而带有电流的一触。少女这才回过神来，却对上少年深情的脸。顿时，张口无言。

　　“……能吗？爱。”少年追问。

　　少女迟疑了。「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我爱罗……你还没听我要说的话呢。”爱无奈。少年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哦，你说吧。”

　　“我必须得离开。”

　　爱正色道。少年吃惊地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赫然显现在他纯粹的容颜上。

　　“爱……你不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吗……”少年受挫地问。

　　“对。就是这个意思。” 「事到如今，再优柔寡断的话，恐怕只会弄得藕断丝连。到时候再想诀别也难了。哎。」爱不忍看少年受伤的脸，背过身去。

　　少年低头。少女轻抚长发。

　　沉默许久。

　　微皱眉头，却没有抬头的意思。少年轻叹道：“爱，你一定要我明说吗。”

　　少女微微一惊，但这种“吃惊”不过只在少女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钟。「明说？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不必明说。你的心思我全明白……”“明白？你明白什么？”少年不禁有些动怒。什么花下吟歌，什么彼岸轮回，又什么互救为生……不过只是当做一场儿戏，逢场作秀罢了么？拿我付出的所谓真情真的就会这样付诸东流吗？她阎魔爱，会像夜叉丸舅舅一样一边“爱”我一边又抛弃我吗？她会吗？……

　　“我明白你的心意。谢谢你，风影大人，我爱罗。”爱平静地回答。她似乎一点也未察觉少年心中千万个疑虑与少年微微显露的怒气。

　　“……‘谢谢你’。怎么谢。”少年压低了声音。「我倒要看看你是真心对我还是在愚弄我。」

　　“我只能用语言表达。可是我爱罗大人，风影大人！我的话根本还没有说完。除了我得离开，我另有一份心意要告诉你。”爱稍稍有些激动。因为少年已经明确地用压低的语音表明了自己的猜疑与小小的愤怒。「不能让他误会。」爱小心翼翼。

　　少年显得有些无措。他显然被少女的话吸引住了——“‘另有一份心意’？”

　　“对。”

　　“说。”

　　“请风影大人不要见怪。”

　　“不会的。叫我‘我爱罗’。”

　　爱深吸一口气，“……我爱罗。我阎魔爱喜欢你，并且十分渴望能永远陪在你身边。”爱闪烁着透亮的赤瞳，张开唇瓣认真而坚定地告知少年。「一定，一定要把这份心意——」

　　少年惊讶地微启双唇。「——传递给你。」

　　两片红晕飞上少年少女的双颊。无比认真地倾诉的爱，无比惊讶地倾听的我爱罗。

　　「说得这么直白……」少年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让绯发遮住半张脸。

　　“那么为什么必须得离开？”少年又不解地抬起头正色对爱说道。

　　爱轻叹，“因为我是地狱少女啊。我有必须完成的使命，就像风影必须管理好国家、保护好村民一样。”

　　“那是什么样的使命？”

　　“替人们消除怨恨。”

　　“……消除怨恨……我想起来了，上次被抽出一尾，差点被夺走性命。那时，我去了一个只有一间老茅屋的旷野，那里盛开着大片赤红的花，那里的夕阳永不沉沦……”

　　“那是我的家。”

　　“你的家？那么那里就是地狱了？”

　　“不是。真正的炼狱是一个拥有永远烧不尽的炉火、永远停不下的鞭打、永远止不住的疼痛的地方。我的家不过是另一次元，是只有我的家的地方。”

　　“虽然听不大懂。但是能明白，当时告诫我把我自己的人就是你。”

　　“嗯。”

　　弄明白一些事后，少年觉得开朗了许多。只是……

　　“你也明白我的心意，爱。所以，能不能除了做任务，以外的时间都留给我呢？”

　　“不可以。”这次爱真的心痛了。因为她看见就在这三个字应声而落时，少年的脸一下子就黯淡下来了。

　　“为什么不可以？你明明也想要陪在我身边的。你说的‘喜欢’是在骗我吗？还是说你只是觉得我是个长不大、永远得不到爱的可怜虫所以才来同情我？又或者你就像闲人所说的那样，只是贪心于在风影的照料下所得到的荣华富贵呢？阎魔爱，你今天明确地告诉我！”少年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什么气质、什么狗屁不通的风影形象了。他无法容忍一次又一次的骗局，无心无力再付出泼出去就听不见回声的感情，最无法容忍的便是至亲至爱的人的背叛！如果这次真的又是一大精心设计的骗局，那么即便是我爱罗，这个忍受欺骗与背叛十六年的坚毅少年，也再无法撑下去了。

　　「仅仅是陪在我身边都不可以么……消除怨恨之类的还不是一瞬间的功夫，怎么会忙到不能在我身边停留……如果不是慌称的来的“喜欢”，那么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

　　爱静静地望着心中燃烧着怒火、充满了疑虑但表面却依然还算平静沉稳、强压着语调、说话已经变得别扭的少年，心如刀绞。让所爱的人无比痛苦而挣扎，让周遭的人陷入苦难的泥潭，并非自己所愿却事与愿违、身不由己。想抹去仙太郎的阴影所以才来到这个世界；然而如今却又后悔自己又动真情——更糟的是，这个人也动了真情！如此一来，进退两难，如何取舍、如何忍痛割爱呐？

　　“你叫我怎么解释你才能明白，我爱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找借口要离开你。你明白我的身份之特殊；这一身份要求不带一丝私人感情，没有一点与人类之间的瓜葛，如此才能公平公正地为人类雪除怨恨。”爱面露难色地解释——只怕这些话他现在已无法判别。

　　“……你明知道是这样，又为何要来找我，现在还发生如此纠缠不清的感情？宗旨你只是来这里玩玩，我也不过是游戏里的一个角色，你从来就不曾打算将身心全部投入这个游戏中，而我，一个傻蛋，却把它们都当真了！”

　　“我爱罗……！”

　　“不过只是一场游戏嘛！”少年仍然只是在压低音量，只不过可以从中听出他无比深沉而响亮的愤怒。就像狮子在对侵犯自己领域的敌人发出威慑至极的低沉的怒吼声一样，爱有些悚然。

　　少年重重地叹息。

　　“……不必害怕，我不会对你使用沙缚抠的；反正我也杀不了你。尽管激怒我者必死。”

　　“风影大人。”爱担心得望着少年。

　　“呵呵……”少年苦笑，“不过是解闷的主，一个傻蛋竟然当真了……”随即掀开叮咚作响的珠帘，扬长而去。

　　就在珠帘落下发出清脆碰撞声的同时，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爱脸上滑落。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