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馅饼还是陷阱》zhuzhu6p

85、（番外）2

　　这个晚上，凌远一进家门，林念初就觉得不大对劲。

　　首先是面对他心肝宝贝闺女一如既往深情的迎接仪式居然十分敷衍。

　　事实上，凌雅彦对爸爸妈妈回家的欢迎仪式，始自7个月零10天。

　　那是她刚刚开始掌握‘爬’这项重要技能，并且由此开始迅速地将活动范围大大扩充的第三天。而这也是自她出生以来，凌远第一次出差，这时候他已经5天没有回家了。

　　没有人能说清她在这个期间突然突破原地滑动手脚的瓶颈期，而顽强地练就了爬的本事跟要‘自己找爸爸’这种雄心壮志有没有联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天，在下午6点半左右这个回家高峰期的时候，10户人家组成的这个小小区的铁门无数次开合中的某一次，楼上楼下包括了来看孙女的凌家二老，自林念初怀孕6个月就住下照顾女儿继而照顾外孙女的林家二老，保姆。。。都没有觉得铁门的这一次打开是凌远回来了的时候，本来正在乐此不疲地趴在楼上小厅的地毯上玩音乐球的凌雅彦突然抬起了头，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结合了爬这项先进但是还不娴熟的新技术与滚这项陈旧但是娴熟的老本事，以曲折的路线朝楼梯进发。

　　这个时候，林念初还关在书房里改第二天就是收文最后期限的论文，最熟知凌雅彦的保姆在楼下准备她的晚饭——桃子糊糊，肉汤和碎面条，凌景鸿在准备凌远最爱吃的竹筒排骨，曲晨在认真跟身为妇产科专家的陈忆请教，怎么科学地给怀孕生产的过程实在太惊险的女儿补养身体，而楼上陪外孙女为辅，拿着画板画外孙女可爱模样的外公，显然还对外孙女的新本事没有足够准备，也不太具备危机意识，当他瞧着小家伙如同一个小动物般朝楼梯口曲折进发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找相机，当小胖手已经拔到最上一节楼梯的时候，老爷子才惊叫着扔了相机，冲将过去阻止。

　　显然已经不及。

　　小家伙从楼梯滚落。

　　只是，不知是幸运还是本能，抑或并未能继承母亲太美的容貌和父亲太高的智商的凌雅彦，自小在运动上便颇有天赋，在滚了四节台阶之后，她横着的小身子调整成了竖着，而且是头上脚下，而且是小手试图扒住台阶，固然未能成功，却阻住坠势，减缓速度，颇为稳妥地从楼梯顶滑落到了一楼地面。

　　而一屋子的大人，在林默涵的一声惊叫中赶过来，冲在最前面的是保姆，然而正当保姆几乎要哭出来地扑向凌雅彦的时候，刚刚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意外’而有些发呆的凌雅彦，在钥匙拧门的声音中又惊醒过来，再度小动物般地朝门口进发。

　　凌远一打开门，先是视野所及莫名其妙地全部聚集在门口的自家父母和岳父岳母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一片兵慌马乱的气氛，心中一惊，正要问彦彦在哪，就察觉异样，低头，腿被一双小手抱住，小东西正仰着脸，抱着他的腿，奋力地朝上，嘴巴里发出‘dadadada’这种不知明星球语言中大约包含了人类语言中‘爸爸妈妈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要吃要抱要……’等多种含义的声音，吐着口水泡，深情地望着自己。

　　这就是凌雅彦迎接凌远回家仪式的首场。

　　当然，这深情的首场演出中，除了父女情深的主要戏码之外，还有许多附加产品，比如凌景鸿坚持的‘彦彦是象小猫小狗一样有超好的听力分辨力’还是林默涵坚持的‘彦彦有心灵感应’抑或是林念初坚持的‘凑巧’的关于她准确听出凌远回家的争论，比如凌景鸿立刻升高的血压，曲晨在赶往门口时候撞青的膝盖，林默涵结婚50年来没有经历过的被曲晨劈头盖脸的一阵痛骂和那个画架子以及相机的险遭遗弃的厄运，以及……以及陶醉在女儿的爱中，突然明白了这个迎接的曲折由来的凌远，望着自家的旋转楼梯，一阵头晕腿软，出了一身的冷汗之后，立刻上网订了挡楼梯的安全门，约人来家，把所有有尖角的地方做了海绵包头。

　　然而至此，这欢迎仪式就此持续了下去。

　　林念初第一个不得不承认事实证明自己关于‘凑巧’的说法肯定不靠谱，凌远回家的时间并不固定，然而不管是正常的6点半，还是因手术而拖延的8点半9点半乃至半夜，抑或是因出差的下午乃至上午。。。她永远听得出凌远车进门的声音。

　　凌雅彦其实并未厚此薄彼，只不过，对妈妈的迎接，因为没有那么惊心动魄的开幕式，而总是在亲朋好友的谈论中，被忽略了。

　　这个欢迎仪式随着凌雅彦的体能技能智力的不断发展，而规格不断提高，从最初的深情凝望，往爸爸妈妈脸上涂满爱的口水发展到她两岁9个月的如今,跑过来，飞扑，语言表达‘彦彦好想爸爸’的思想感情，唠叨全天活动，拽凌远上楼，狗腿地从壁橱拽过他的家居服，送过来，拖着他的公文包送到门边的椅子上，送给他一块在幼儿园的下午点中节省下来的一块点心／糖／果丹皮中的半块（另外半块是林念初的份额），瞧着他吃了，而后再拽着他到自己的游戏间，在模拟厨房里似模似样边忙活边半懂不懂地念叨着大约是从林念初对凌远的唠叨中学来的——爸爸吃面面，慢点吃，吃菜菜，吃这个菜菜，要吃一点肉肉，吃完饭要吃药，不拿茶水送药……

　　欢迎仪式通常以凌远抱着闺女到楼下饭厅吃真正的晚饭结束，每天如此的仪式，凌雅彦认真，凌远却也从来一问一答地十分耐心且乐在其中，自雅彦1岁9个月之后语言能力突飞猛进开始，10个月下来，父女俩一问一答的交流之中，倒是让凌雅彦逐渐学会拿中英德法四种语言来说小厨房内每一样模拟厨具和百来样模拟食物。

　　但是这一天，林念初发现，凌远从所未有地心不在焉，对宝贝闺女的问题答非所问，把鞋脱下，要换拖鞋时候，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把闺女殷勤送来的拖鞋又推到一边再度把皮鞋穿上，林念初以为他有事要再出门，却见他穿着皮鞋上了楼……

　　游戏间里，彦彦拿着一只模拟火鸡腿念出了英文的说法等爸爸拿德语来说，他却皱眉半天不答话。

　　林念初万分不解。

　　医院才开始尝试各种改制时候，凌远曾不能克制地把工作的压力带到家里，情绪随工作压力起伏，林念初早已习惯，然而之后经历了她怀孕时候的种种，到彦彦出生之后，凌远已经能将工作中的情绪留在家门之外，而这时他的反常，又委实不能说就是沉郁。

　　林念初狐疑着，去厨房给女儿拿晚饭的牛奶的当儿，经过厅里打开的电视，正是每周北京3台固定的医药卫生专栏节目时间，电视里面，主持人正在说，随着医药卫生深化改革的开展，计划经济时代的粗放式医院管理模式已经逐渐被科学规范的管理取代，在北京市以第一医院领先开创了结合西方国家经验和我国我市自身现实的医院管理模式并取得成功之后，全市九家三甲综合医院陆续结合本院特点开展改制，取得成绩 ……

　　因是医院新闻，且在最初的研讨会镜头里，有一小段凌远的发言，林念初便站住，看过去，而到了各省卫生厅的部分，她本来已经走开，却听见电视里主持人继续说道，近日，各省卫生厅纷纷开展医院管理改革的讨论，其中c省z市将于明年，以7所三甲医院为试点开展改革试行，由2年中在y省a市主持开展医师标准化培训取得巨大成绩的年轻副局长李波调任z市任卫生局局长，主管改革工作，今日，李波局长率队来京参观学习，与北京第一医院等九所医院的管理人员进行研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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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个番外会彻底暴露我的恶趣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