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粉》双十

19、魔药教授

　　哈利事后想，这也许会成为一周最难过的一段时间，但是——也很让人期待。

　　魔药课教室是唯一一个被设置在地下的教室。这里犹如地窖般阴冷。【也许这就是整个城堡最阴冷的所在。】沿墙的柜子里摆放着许多玻璃罐，里面浸泡的动物标本令初来乍到的新生们瑟瑟发抖。
　　斯内普教授一上课就拿起了名册，点到哈利的名字时就停了下来。
　　“哦，是的，”他小声说，“哈利•波特，这是我们新来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啊。”
　　哈利听到从斯莱特林那面传来了闷闷的笑声。斯内普点完名，便抬眼看着全班同学，他的眼睛正如哈利第一次所见，如黑曜石般，丧失了活着的暖意。他的眼神冷漠、空洞，让哈利想到了宇宙中会吸走一切光亮的黑洞。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他的声音低沉，音量却如耳语般，但人人都听清了他口中所言。斯内普教授拥有不费吹灰之力让课堂秩序井然的威慑力量。“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简短的开场白结束，学生们哑然无声。赫敏•格兰杰几乎立时挪到了椅子边上，朝前探着身子，像是急于证明自己不是笨蛋傻瓜。
　　“波特!”斯内普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姨夫姨妈只会叫他哈利•波特，达力则是称他作怪物，现在的好友们都叫他哈利。波特是谁？哈利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哈利看了罗恩一眼，姑且不论原因，罗恩居然显得比他还要怔愣；而赫敏还把手臂高高地举到空中。
　　“哈利•波特！回答问题。”斯内普皱起了眉头，厉声说道。
　　“是，教授……水仙根粉和艾草混合可以配制一种强效的安眠药，叫做一服生死水。”因为药物的名字很有趣，而对这服药方印象深刻的哈利答道。
　　斯内普抿起唇一言不发，赫敏也放下了高举的手臂。
　　“那么——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的区别……”赫敏抬头看着提问的教授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哈利却很自然的因为这个问题笑了，“如果教授问的是名字以外的其他，答案是没有任何区别，二者是同一种植物，统称作乌头，又称‘附子’或‘牛扁’，在魔药的制作中通常扮演辅助的角色。”
　　斯内普双手环胸将身体倚在讲台上俯视着处在地窖下位的哈利，“最后，疥疮药水的制作……”
　　“将干寻麻、磨碎的蛇牙一并放入大釜中炖煮，在熄火后加入豪猪刺。”
　　等哈利都说完了，教授才斥责道，“别那么迫不及待！”随即扔了根粉笔给哈利，“详细写到黑板上！”
　　哈利攥着手里的粉笔左右为难——他不想去。
　　“难道救世主不认识路，需要在下为你引路么？”斯内普冷冷的说道。
　　既然教授都这么说了，哈利只能极不情愿的小步蹭到黑板前，他的个子不高，抬起胳膊也够不到黑板的一半。
　　“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教授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沙沙声随即响起。然而，在哈利几乎要写完的时候，他听到了好久不见的小龙的声音，“教授，我看不到。”哈利回过头，他想知道小龙说这话时的表情是不是和他的声音一样冷淡，但教授的讲桌遮住了他全部的视线——即看不到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人，也看不到得之不易的朋友们。
　　哈利保持沉默的擦掉黑板上写过的字，然而，当他为了把字写高一点儿而踮起脚却还是只能够到黑板的一半时，下面响起了几声响亮的嗤笑。
　　“材料！”第一声，教授放下环抱的手臂，“器具！”第二声，男人拖着椅子走到了他的身边，“步骤！”第三声，男人拽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拎到了椅子上，“搅拌次数和方向，我们的黄金男孩儿难道不知道什么叫详细么！”斯内普斥责哈利的粗心大意，并要求他马上返工。
　　“抱歉教授。”哈利语带感激的说道。
　　哈利确定在这一瞬间这个男人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为什么——”男人用低沉的声音问道，“都傻愣在那儿？还要我亲自动手帮你们拿出坩埚么！”
　　同学们纷纷拿出坩埚，魔药课还在继续——“看着黑板，把要用的都准备出来，不要都等着我说一步做一步，你们这群巨怪！”——但教授的态度并没有改善，紧接着他要求他们两人一组调制疥疮药水。“波特！写完了就滚回你的座位，别磨磨蹭蹭的！”哈利让斯内普吓了一跳，他才刚写完最后一个字。
　　斯内普拖着他那件很长的黑斗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看他们称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对他们的操作进行指导，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挨了批评，尤其是哈利——他在德思礼家做蒜酱的手法显然不太适合用来粉碎蛇的毒牙，只有德拉克幸免——果然小龙很优秀，哈利已经完全忘记刚才的不快了。
　　正当教授让德拉克为大家展示他那完美的蒸煮带触角的鼻涕虫——罗恩一直问哈利为什么只有马尔福的疥疮药水会用到这种东西——的方法时，地下教室里突然冒出一股带着酸性气味儿的绿色浓烟，还伴随着很响的咝咝声——纳威竟然把西莫的坩锅烧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块，里面的药水则泼到了石板地上，把同学们的鞋都烧出了洞。所有学生都在几秒内站到了凳子上，而在锅被打翻时，纳威的身上就被溅满了药水，这时胳膊和腿上已经到处是红肿的疥疮，痛得他哇哇乱叫。
　　“白痴!”斯内普咆哮起来，只见他动作利落的挥了一下魔杖，泼在地上的药水便一扫而光了。“你大概是没有把锅从火上端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了，是不是？”纳威顶着突然长出的满脸疥疮抽抽答答的哭了起来。
　　“把他送到上面医院的病房去。”斯内普很不耐烦的对西莫说。接着他便转过身来瞪着哈利，他和罗恩的位置正好挨着纳威。“波特，你为什么不在他要加进豪猪刺时阻止他你以为别人出错就显出你的好了吗格兰芬多因为你被扣掉一分。”罗恩觉得这太不公平了，他刚想张嘴为哈利辩解，却被哈利轻轻踢了一下。
　　“我很抱歉，斯内普教授！”哈利低着头这样说道。
　　斯内普没想到哈利会这么简单的承认错误，盯着他那头和他父亲一样的乱发看了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打起精神来吧，他也常扣弗雷德和乔治的分。这没什么的，倒是你，哈利，你实在老实过头了。”
　　“你不是说斯内普教授特别不讲理么，我可不想一连被扣掉好几分。”哈利转身想清理掉错过时间的魔药，正看到德拉克正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样子，但在发现哈利看到他时立马转过了头。
　　“小龙……”他刚刚是真的看不清才那么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