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R/5927〗 艾特街之夜》落花湮雨

13、>> Chapter Thirteen

　　狱寺就着黑暗的夜晚的庇佑，走进西西里岛的笙歌中间。

　　他只是递交了工作报告，暂时处理完巴西分部七零八落的局面，就踏上远航的飞机，去一个记忆里无法磨灭的地方。

　　那一杯发凉的咖啡是否还在哪里萦绕冰冷的烟气？白色的方糖是否依然精致地摆放在瓷碟里？
　　……那个坐位是否还驻留着自己过去的影子，沉默地在生命里晕染晦涩的灰色？

　　不知道。
　　他只是想回去一趟，看看那个真实的地方，曾经、现在或者未来是否还在哪里翘首黑暗的以后。

　　——艾特街。
　　就要滥觞而溢的巴洛克繁复的气息，在现代和中世纪的建筑群里点染着笙歌的酒绿灯红，在夜晚里为黑手党而复生。
　　绽放真正属于它妖冶的光华。

　　狱寺远远看着那条街的剪影，突然想起几年前「圣周」仪式上，钉在十字架上游圝行的男人，灰冷的眸子和晦暗的眼神。
　　恍神间，已经踏上艾特街的街头。

　　夜晚的冷风伴杂着融满街巷的酒气烟熏，柔媚地在狱寺冷峻的面容上缱绻。
　　那个瞬间，他冷冷地打了个寒噤。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花了一整个下午注视着一场不属于他的狂欢仪式。

　　十代目。
　　你知道吗。

　　那个十字架上死灰的男人——多像当年的那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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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寺横穿过熙攘喧哗糜乱的人群，站在艾特街尾，看着面前夜晚笙歌里毫不起眼的咖啡馆，轻轻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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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寺还记得那个不爱吐露真心言辞、恣肆乖张我行我素的碧洋琪。

　　她曾经说过。
　　“隼人，你不是太冷漠，而是把自己藏得太深了。”

　　当时的狱寺没有想得太多，只是留下一个嚣张的背影，背离着血亲慢慢走远。

　　只是后来的后来，或者是现在，他才知道他也曾是这么的渴求一种温暖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流连，而不是像那些远离恒星、角落的星云慢慢颓落在不知所谓的黑洞里。

　　他也曾想，陪伴一种阳光。
　　不再行尸走肉地慢慢没入生命终结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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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寺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抬起银锐的眼睛望向习惯常坐的角落。
　　却听见一个声音在空寂的馆内幽幽回响，融融地丝丝入耳。

　　“狱寺君，欢迎回来。”

　　他抬起头，对上的却是纲吉温融的笑颜和额前浅浅的碎发，金蜜色的眸眼迎着咖啡馆内朦胧的灯色，有些绚然。

　　这些藏蕴在空气里温暖的触觉溶解尘封多年的记忆。
　　渐渐地，那些深深蛰伏在骨子里的东西霍然涌进血液，融成了什么淌进了心脉。

　　他朝着那张倾尽世间的容颜慢慢走近，淡淡地柔和了面容，嘴角微微勾起若有若无的温柔。

　　狱寺到最后也不曾说了什么，只是静默地坐在纲吉的面前，握上那杯他遗落了三年未曾触过的杯沿，放在唇边，饮上被他自己置凉的咖啡，却在他暖意的目光之下获得那种祈求一世的阳光。

　　迷蒙的灯影和沉沉的夜霭碾转过岑寂的温度，藏匿在艾特街深处的日光悠远地升起，化成金砂，缓缓流淌过时间的罅隙。

　　他们一同渐行渐远在一个渺茫的世间，末尾拖着绵长的初阳，慢慢堕入漆黑的未来。
　　——却不曾后退。

　　阖上房门的瞬间，熟稔地挑起香烟，任烟圈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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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等我。」
　　艾特街尾，谁遗漏在地的话。

　　-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