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一梦》潜行者

2、第 2 章

　　次日清晨，紫鹃进来禀报说：“姑娘，老祖宗打发鸳鸯姐姐来说到那边去用饭，还说昨娘娘从宫里捎回来很多奇珍异果和各式糕点，让梳洗完了就过去。”我心想这老祖宗可是我在这府里的保护神，一定要应付好了。令紫鹃雪雁打水梳妆后，在丫头们的带领下蹑手蹑脚的往院外走去。

　　只见客厅中间偌大的桌子四周围满了人，细看都是些少女少妇，中间坐的是最年长的老太太，感情就是我的外祖母，大观园的老祖宗了。
　　见我进来，赶忙有人起身让出老太太身边的位子，并搀扶我坐下，这老祖宗见我迟到又不出声，就故作生气的说道：“林丫头就是性子慢，大家等你许久了，还不向姐妹长辈们道歉。”我抬头一看这一大屋子的人大都连名字也叫不出来，但她们尖锐的目光让我不得不站起身来，还未及开口，旁边的宝玉连忙拉我坐下，笑着说道：“你们就饶了妹妹吧，她这几日身子不舒服，连她的园子都很少出，并不是故意来迟的。”

　　谢天谢地，还好有这花痴在，只见这宝玉还是不闲着，在一旁不住往我碗里夹这夹那，弄得我也有些感动起来，心想有这样一个男朋友也不枉此生了。只听见凤姐笑道：“哎呦，就没见过这么好的兄妹，宝兄弟，你如此偏袒她，下次要再有什么别扭，你要是有降得住她，才算你有本事！”宝玉并不言语，只是听着我傻笑起来。

　　趁势去看宝钗，见她一脸的怨恨，手里捏着筷子，却没有要去夹菜的意思，时不时用眼去漂宝玉。就目前这形势，宝钗想要占上风还是难了点，我心里暗暗得意。

　　饭后，大家都各自散了，老祖宗但留下了我，把我抱在她怀里，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我的儿啊，万事要看淡些，看你这单薄的身子，你说我怎能不伤心？你们姐妹中，我最是放心不下你，为给你看病，花再多的银子我也愿意。只一条，不准你以后使小性，伤了身子，你小命还要不要了啊？有个好歹，日后我也没有脸去见你娘。”说着就哽咽起来，我瞅着眼前这个老人，虽说生在豪门望族，可是也有太多的为难与不舍吧！贾府这个退居二线的主人还有多少事是自己做的了主的了？心里竟开始同情起这位老人。

　　我自是要安慰这位老祖宗，这也是情理中的事。又寒暄了很久我才终于脱身出来了。身后紫鹃见我今日心情大好，神秘的凑到我跟前说道：“姑娘，老太太这么疼你，何不向她求个旨，日后也算是终身有了依靠。”我看她一眼不答其语，这对她对我都未尝不是最好的出路，但要我一辈子呆在这地方我还真下不了那决心，何况这府里也终有落魄的一天。正当我想得入神的时候，那袭人和宝钗边说话边往这边走了过来。

　　糟糕，这两个不都是我的冤家对头吗？那袭人立刻挤出满脸褶子说道：“林姑娘可好些了？这几日我们园里事也多，就没腾出空去探望，这还在和宝姑娘说下午去瞧你了。”这袭人确实会做人，宝钗也笑声附和道：“我没骗你吧，你自己看看林丫头这脸色，比我们还精神百倍了。”边说还边用手去捏我的脸，真是恶心死了，没辙，只能应付道：“谢谢姐姐们的关心，我身子也大好了，改日必去各园子道谢。”

　　宝钗连连拍手笑道：“妹妹越发懂事了，我们也不要你道谢，只一条，我给妹妹说个亲，妹妹可否愿意啊？”

　　妈的，臭女人，明知道这林黛玉和宝玉从小青梅竹马，为了当上这府里的少奶奶想先把我支出去。就看你玩什么把戏，“不知姐姐说的这人是谁？”宝钗拍拍袭人的肩膀朝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我说：“也不是别人，就是我哥哥，你听我说，我这呆哥哥虽说在外面是个极爱惹事的，但对这府里的人却是极好的，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吧？”这话也对，呆霸王薛蟠一直都是在外才敢为非作歹的。

　　我笑而不语，宝钗就势又说道：“妹妹，你是不知道，自去年你去我们那边吃饭我哥哥就相中了你，说你冰雪聪明，还说你是仙女下凡了。怕造次了妹妹，所以从不敢在妹妹面前表示过，这不，只得我这做妹妹的来说和说和了。”

　　这二人目不转睛的等着我的回答，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不管这事是真是假都是来者不善，马上拒绝不单这二人脸上难看，还显得的林黛玉清高自傲，不如先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姐姐，承蒙薛哥哥看得起，我真是荣幸之至，我孤身一人在外，婚姻大事本该父母做主，如今，也只能又老祖宗做主了，只要她老人家愿意我并无不同意之理。”我自料这话说的天衣无缝，宝钗也不示弱，赶紧说道：“那好，明我就去和老祖宗说去，好让妹妹早些有个依靠。”旁边的袭人忙也搭腔：“这话极是，林姑娘有了依靠，我们二爷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好呀，这两个女人看来是早有预谋，宝钗想争少奶奶之位不说，袭人为了日后在宝玉房里能有一席之地，就把宝钗当成了永久的靠山。可惜，她们算盘算是打错了，就是老太太同意，宝玉又怎能罢休？你们这是自掘坟墓罢了！

　　这事我也没有在意，让紫鹃领着在各个园子里瞎逛起来。碧水，青山，红花，绿叶，满院的春色让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但这等繁华、富裕又能持续多久，不免有了些感慨。看来我是越来越像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了，不禁扑哧一笑。

　　下午还在屋里睡觉，宝玉悄悄溜了进来，拿手里的一株花草在我面前摇来摇去，“好香的花，叫什么名字？”宝玉笑道：“若不是这样你还是不能理我。告诉你吧，这是我从薛哥哥那要来的，这是他们为宫里进献的珍稀兰花，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妹妹，别睡了，起来说会话。”

　　这真是林黛玉命里克星呀！没办法，禁不起他的软磨硬泡，起来也还是傻坐着，突然他提议说：“我料你你这里断没有精致的花盆，这话一定要陪它的盆栽才会活，下人又眼拙手笨的，走，去老祖宗那选几个像样的去。”

　　听说这花如此名贵，我也兴奋起来，赶忙爬起来，一路小跑去那老太太屋里。老太太见这两个心肝宝贝来了，人立刻变得和蔼可亲了许多，立马要鸳鸯带我们去后院淘宝。搞不好这是到这后最满意的一天了，出身名门望族的老祖宗屋里的宝贝肯定能让我大饱眼福。

　　打开库房，只见琳琅满目的陶器、玉器、字画摆放的错落有序，有条不紊，我惊讶的睁大双眼不敢错过观赏任何一个名贵古董的机会。宝玉对这些确实无动于衷的近似冷漠，疑惑的对我说：“妹妹今天真是奇怪，怎么对这些你所谓的‘粪土’感兴趣了了？”傻瓜，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都不懂欣赏，唉，可悲可悲啊！

　　一边的鸳鸯卷起衣袖，打开一个紫檀木的雕刻龙凤呈祥图案的箱子，说道：“林姑娘，老祖宗吩咐了，说是这里面的东西你随便挑一个，这可都是她老人家陪嫁是最珍贵的东西，从来没有给过人的。”
　　我兴奋的走了过去，别说，还真是和外面的那些与众不同，都是些小巧精致的佩戴饰品，翡翠的，玛瑙的，玉的，金的，银的，我挑花了眼也没有拿定注意，这时宝玉一手抓起那个镶有玉兰花的银簪，说道：“这个最配妹妹了，洁白无暇，清幽高贵，我们刚好也是为兰花而来啊！”

　　这宝玉不愧是花花公子，也是林黛玉的第一知音，细一看，这东西做工确实精致，洁白的玉兰花含苞欲放，娇娇欲滴，虽说只是个银簪，但也正和我意。好吧，就它了，我笑眯眯的接了过来。我们又在屋子里收罗了一阵，拿着淘到的几件宝贝兴高采烈的要向老祖宗道谢去。

　　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有好几个人在说话，因为不认识就拉着宝玉在外面听听再说。宝玉性子急就往着里面偷看了一眼，小声说道：“是母亲，薛姨妈，宝姐姐，还有薛哥哥，奇怪，今天到得这么齐，定是有什么大事。别急，容我在听听。”

　　“不得了了，他们在给妹妹说亲，那人还是薛哥哥。”说完丢下手里的古董，拉着我就往里面走，他们看到我两人进来都很意外，见宝玉拉着一中年妇人说道：“母亲，你们为何急着要把妹妹嫁出去，你明知道她的心意。”
　　哦，这原来就是王夫人，只见她满脸平静的说道：“宝玉，你是越发无礼了，长辈说话哪有你争辩的道理？再说，你妹妹的婚事又与你何干？你只管去读你的书，万事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