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的信天翁》Nightingale

6、第 6 章

　　六
　　宽敞的大房子，但是每一个角落都无休无止地透着主人的寂寞。
　　这是一个房子。
　　在七岁他的眼中，从出生就居住的地方，只是一个房子，仅仅而已。
　　豪华得不成样子的房子，面无表情的佣人和冷冷的那声“少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但是记忆中最深的，却是那扇窗，和那个只有期待的妇人。还有他匆匆而去的背影。
　　黄昏，绺绺刺眼的光照在她削瘦的身上，有些憔悴的面容在等待着。
　　这样的等待，究竟存在了多少年？
　　“妈妈吃饭了。”十四岁的他依旧知道她在等待着。
　　记忆中的二叔，也许就是父亲的替代品。因为只有他曾经给过他快乐。
　　“你爸爸就要回来了，等等吧。”白皙的皮肤，姣好的身材。原来她曾经也是一个美人。只是曾经。
　　“你还以为他会回来吃晚饭吗？”十六岁的他，冷冷地说出了这一句。
　　“小……小平，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呢？爸爸他会生气的。”温顺的儿子一直是她的骄傲，可她不知道他和自己不是一类的人
　　“生气？哼，妈，你见过他生气吗？说实话十六年了，我们见过什么样的神情。”
　　一边的她，只流着暗暗的泪。

　　十八岁的他已经有了那种淡淡的忧郁的气质，无框的眼镜将他的书卷气息表露无遗。英俊的他引来了无数倾慕的目光。优秀的表现，礼貌的待人等等，成为他受老师的喜爱，同学欢迎的一切理由。但，他们怎会知道他的心中究竟有着怎样的痛……
　　远远地，他意外地从家门外听见了嘈杂声。真是不寻常，而且是在晚上。走进了才知道，是有人在吵架。那么只有他们了……
　　他没有进去，只是静静地在门外听这着。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你这样的冷淡有了二十年了。我知道你不爱我，当年是爸爸逼着你和我结婚的，但是我是真的爱你的，我只奢望你能给予这个家一点点的温暖，你对我这样我不要紧，但是小平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希望你的儿子以后不会叫你爸爸吗？欧自航……”
　　第一次．他第一次听见妈妈这样的声嘶力竭。当她提到自己的名字时，他微微一惊。
　　而高大削瘦的他没有回答妻子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