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碎江南》榆树之恋

10、第九章 忽忆往昔心缱绻

　　第九章忽忆往昔心缱绻
　　火势愈演愈烈，我有些恍忽，眼前不禁浮现过这一千年的点点滴滴......

　　锦颜坐在岸上，手下拨弄着水波，有些呆滞。我从水中跳起，扑棱的水溅了锦颜一身，这才窝进他的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地方趴着，懒洋洋地问道:"啧啧，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锦颜身体一僵，不自然地笑笑，"没什么。"闭上眼睛，下意识使自己忘却无意中看到的那幅画，"丫头，如果说你的杀父仇人却是你的母亲，你该如何。"
　　我斜了眼他，"能怎么办我又没见过爹，自然向着娘了;况且若娘杀他自是他对不起娘，我决不报那份儿仇。"
　　"不过，"我提高了声音，"若娘是被爹害死的我便定要报这仇，即使他已死，我也会灭他后代满门，天谴不肖我亦承担。"
　　锦颜笑了笑，却带着忧伤，倒弄得我有些郁闷。
　　清风徐过，锦颜本喃喃的自语却被风带来钻入了我的耳朵。
　　"丫头的选择是这样......和我一样呢......"
　　我却一直不明他之意。至今不明。
　　后来，我终明了他那日之意......

　　端阳节。
　　五月初五，传言是各方妖孽最衰弱之时，倒也正是除妖的好季节。
　　只是这日，医馆门前人却比那寺庙道观前偷瞧妖魔鬼怪的人多得多。
　　却是为了看一个人。
　　柜台前，荀五捧着带给家主的药，面上说只盼家主病好方能轻松，心里却盼着家主一直这般卧床下去，最好日日变异，这样他才能日日来此换药方，拿药。
　　少女认真地在柜台前忙碌，鼻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睛却温和悠然，仿佛一轮秋月，淡淡雾气笼罩，倒显得格外明媚。
　　半夏、天南星、白附子、桔梗，嗯，还有那个旋覆花，恩，找到了，在这儿。
　　我将药按量放好，密封好，再一次递给眼前的人。
　　荀五还是一脸恍忽，只是脱口而出，"姑娘真是宅心仁厚，这份气度除百年前的心夫人竟无人可及。"
　　我皱皱眉，下意识地揉揉耳朵。
　　"你这是何意心夫人究竟是何人，怎么说我像她了"
　　见佳人微愠，细腻的眉尖蹙起一点儿，荀五竟似被蛊惑了般将平时从不敢道出的荀家秘事竹桶倒豆子。
　　"心夫人姓俞，是荀家先祖荀世均的夫人，因无意中助外人害了荀家令外几支系的后代被休，不过荀老爷是个大度而痴情的人，一生再未触染女色，却至死未能见上夫人最后一面......"
　　听了这故事，我总觉似曾相识，娘好像就是叫俞心免......
　　荀五咽了口水，继续道。
　　"要我说这心夫人也忒不知福了，荀老爷为她遣散了侍奴媵妾，独留一子在身旁，这般痴的人还不懂得珍惜，一个那般气度不凡的夫人，如何偏这般钻牛角尖儿荀五实替老爷不值......"荀五本还有些许话，见面前的人面色不善，只的耸肩，打了个招呼，讪讪走了。
　　果然，他说的就是娘。
　　我咬紧下唇，有淡淡的血迹浸了出来。
　　可笑!娘何时害过荀家!若娘害了荀家，哪儿来的他在这儿胡搅蛮缠乱嚼舌根子!娘要真有害人之心便不会落得这般下场!痴儿，痴儿!天下之事，唯情之一事纠缠不清，两心相悦最好，只是世间太多凄苦，或是落花和流水，或是飞鸟和游鱼，便是比翼齐飞也有落了个孔雀东南飞的下场。天若有情天亦老!
　　娘的事情让我有些心慌，虽一直告诫自己已和荀家无干系了，但却忍不住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即使心痛也要忍着。
　　敬先生见我情绪似乎不对，便摆手让我先一旁休息。
　　我狼狈地苦笑，径自离开了医馆。
　　还能去哪儿呢我望天。太阳微有些晒，我却感到刺骨的冰凉。
　　"丫头。"
　　那双手揉揉我的头发。
　　"走吧，若难受，还是哭出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