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不换，谁与流年（秦时同人）》木小堇

40、与君同归（1）

　　他坐在那，怎样都动不了。之前饮下的酒，想必是被下了药的。

　　她。是要这样决绝地离开吗？

　　所以，现在的他只有这样看着，看着而已。

　　看着他挚爱的女人这样倒在地上，无声溅落的血，仿佛绽开了一朵朵醒目得刺眼的凤凰花。钗落地，碎两段。她如瀑的长发就这样肆意地泄了下来，一如当年，但这次，却是有些散乱的。

　　泪不受控制地，轻轻溢出了他的眼眶。

　　那是他人生第二次落下了他那骄傲无比的泪水。

　　第一次，是曾年少时的战场上。那时的他可以骗自己。落下的，是雨，不是泪。项少羽是不可以轻易落泪的。

　　然而这一次，却是彻底的心碎。

　　一个人，无论如何的坚强或倔强，都无法承受这样的痛。是心爱之人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却无力挽回的痛。

　　但那不仅是无力挽回。他此时甚至连去拥抱着她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倒在这冰冷的地上。

　　她倒在地上，双目轻闭，精致的容颜仿佛只是轻轻地沉睡了过去。他想这样骗自己，哪怕是暂时的骗过也好。

　　然而她颈上那抹显眼的血色却清醒无比地昭示着这一残忍的事实。她就这样，残忍而决绝地离开了他。

　　药效终是过去。

　　他缓缓地走过去。那几步的距离确实隔世，他只是缓缓地走着，动作有些僵硬，这每一步，都是在叫他认清这残忍的事实……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如何费尽心机地想要绕过都不成。

　　他揽住她纤细的腰，轻轻将她已冰冷的身体放在怀中。

　　轻轻触着她的发丝，他的手在颤抖。

　　“傻瓜。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若离开，亦一直在你遥远的身旁……我情愿离开的是我，也要你好好的活着。若是这样，我宁可我们从不曾相遇。只愿你此生仍是那般幸福地活着，安静而美好。

　　我宁可你从不曾遇见我。

　　他的声音喑哑而颤抖。如这深夜无情吹刮着的秋风，无半点生气可言。

　　“看着心爱的女人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真是悲惨呢……”神秘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他们终于又回到了现实。

　　他还未回神。看得出他眼中的心痛与迷茫。

　　“这就是你们的结局，你心爱的她会为了你自刎而死。项少羽，这全都是因为你，她伴你在沙场上出生入死这样多的年华，为了你那可笑可叹的梦想，最后甚至为了你，不惜自己亲手结束了自己生命，只为希望你能逃开死局。她不为你而生，却为你而死，你忍心你挚爱的人为你如此？”她字字句句都说着他的心痛。

　　少羽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她会为了自己而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是这样！

　　“你忍心吗？你忍心吗……”

　　她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刺眼的鲜血在地上绽出残忍的花朵……

　　刚才这景象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从未如此害怕过。那刻骨铭心的痛，似是仍留心中。

　　“放手吧……项少羽，你放手吧……若你们从不曾相遇，她仍能平静地存在着，是你生生打搅了她的平静，甚至到最后，她还会为了你而失去生命……”

　　他脑海里，一切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所有的思维仿佛都在被一股力量拉去沉睡，甚至没有力气去抬起头看一看石兰。看不到，也听不到她的反应。

　　“放手吧……若你就此放手，她的生命仍然安静而美好……”神秘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飘渺和虚无，像是一个摄魂师，悄无声息地摄走人的灵魂。

　　“放手……”少羽的眼睛轻轻地，似是将要阖上。感觉这一切都好沉重，想要闭上眼，无止境地逃离。他的意识，快要完全被牵制住了。

　　神秘人戏谑地一笑。已经快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