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说你爱我》红糯米团长

10、Chapter 10

　　蓝染对理绪说：“以你的身体状况，斩击、白打、瞬步都很难超过死神平均水准，因为这些对身体素质要求很高。所以，我们现在只有鬼道一条路。”

　　理绪认真回答：“鬼道的话，还不如斩击和白打，我的灵压根本不足以让我使出正常的鬼道。”

　　“灵压问题，其实很好解决。”蓝染长叹。

　　理绪眨了眨眼睛。

　　“比如我们可以……”蓝染指尖轻点理绪胸前的吊坠，那曾经是他送给她的，“共享灵压。”

　　……

　　灵压这种东西的确是可以共享的，就像王键和理绪可以共享血肉一样，不过这需要媒介。理绪和蓝染之间唯一的媒介，就是那块墨绿色的玛瑙项坠。蓝染是一个科学怪人，他的智商其实绝不低于浦原喜助，所以浦原喜助能开发出崩玉，蓝染就能开发出灵压共享的媒介。

　　理绪戴上那个项坠后，只要蓝染同意，就能随时随地使用蓝染的灵力。相对的，只要理绪戴着这块项坠，她的一切，蓝染都可以轻易感知。

　　理绪表示很愤怒：“你这是侵犯公民隐私权！”

　　蓝染噙着笑，从容以对：“不要你可以还给我的。”

　　捂紧了胸口，理绪小朋友视死如归：“蓝染七席，我想过了，即使我不喜欢它的功能，我也应该喜欢它的款式，所以就继续送给我吧。”

　　蓝染伸出手，与理绪擦肩而过的时候，指尖将她水绿色的齐刘海轻轻向后撩起。那个距离如此接近，理绪甚至能从他掌上感觉到那温温的触感。等到蓝染过去后，刘海倾泻而下，她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

　　“理绪啊，”蓝染站定，转过身望着少女单薄的背影，“叫声‘蓝染老师’来听听吧。”

　　理绪满头黑线：“蓝染七席，你这话讲的太像在诱拐少女了。”

　　“你应该感到幸运的，”蓝染将笑容收敛，不过理绪背对着他没有看见，等她转身，蓝染又换上了那柔如春风的微笑，“你也许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这么叫的我的人了。”

　　“那不应该是你感到幸运吗？”

　　“说的也是。”蓝染一句风轻云淡，理绪听出了他语中的敷衍之意。但那个时候她并没有深究他的话中话，就那么放了过去。

　　很多年后，当她派人挖起三尺也要追究这句话的深意时，已经太晚。蓝染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

　　理绪要练习鬼道，去找平子玩的时间就减少了。虽然她每天再忙都会抽时间去找平子，但是平子不是傻子，第一天一个小时、第二天半个小时、第三天十五分钟、第四天十分钟……

　　“白川理绪，惣右介给了你什么蜜糖，你整天粘着他不放？”当时的平子真子，的的确确傲娇的人神共愤。

　　理绪收回自己刚迈出的脚，回过头乐呵呵道：“平子你吃醋？”

　　平子一愣，越来越明显的死鱼眼硬生生瞥过去看地，可疑的绯红飞上了双颊。他不否认，就乐坏了理绪，咧着一张白牙闪亮的嘴，竟能让夕阳都为之失色。

　　蓝染本来是来接理绪去训练的，他已经站在那儿有一会儿了，看到理绪笑的时候他承认自己有些出神。

　　她永远是一个不喜形于色的女孩子，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而现在，他认识到，不是她不懂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而是她把所有的笑容都留给了那个金发的男子。

　　平子最终还是矢口否认自己在吃醋这个想法，不过理绪却没有放过他。她咋咋呼呼的逼平子承认，结果平子被烦得厉害了，声音大了点。理绪被凶的有些委屈，一时没了声，等要哭的时候，平子又只能百般哄她。

　　不过是你追我打，你哭我安慰的小把戏。映衬着暖红色的夕阳，看起来既甜蜜又让人羡慕。

　　蓝染弯起嘴角，目中是融化冰雪的温暖。

　　——原来这就是青梅竹马啊。

　　这位未来的大反派不得不承认，他的人生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黑暗，以后也将一直黑暗下去，却唯独这一刻，是那样的明亮。然而他弯起的嘴角，最终还是收起了，眼中的温暖瞬间坠入冰窟。

　　“这样的话，你也没时间来训练了吧，今天就放你假吧。”他拂袖离开的时候，嘴角依旧擒笑，但眼中却没有一点温度。

　　……

　　平子和理绪并肩坐在双极的断涯上看日出——其实平子一向懒散，别说起来看日出了，就是让他在正午前醒来，也是要命的。

　　不过理绪倒是很喜欢坐在高的地方看日出。以前平子老是惹理绪难过，在她的脸皮还没像今天这么厚的时候，非常不好哄。可碍于她的贵族身份，平子也不能让她这么回去告状，在后来的种种实践中，他终于发现，无论理绪多难过，陪她看一场日出就什么都忘了。

　　“啊，太阳要升上来了！”理绪指着远处的红光，虽然现在看不到太阳那金灿灿的轮廓。

　　平子顺着她的手臂看过去，目光却并没有放在那红彤彤的光影上，而是看到那雪白的手臂和指骨纤细的左手。在他嫌弃她的两百年岁月里，在他故意不去在意她的那两百年里，白川理绪发生的变化，就算是他想无视也无视不了了。她越来越符合他心中完美女孩的标准，可是平子很想告诉她，完美是爱情里最大的隔阂。即使她还是原来那个没心没肺、大小姐脾气旺盛的白川理绪，他该喜欢她的，也一定不会少。

　　可是喜欢，就应该在一起吗？

　　那一天，拥有同样完美手臂的女人，颤抖着指着他，带着哭腔的求他“不要毁了她”的时候，他不是也信誓旦旦的许下了承诺？

　　“理绪，”平子突然出声，在太阳升起来之前，“不用那么努力了，即使当不上席官也没有关系。”

　　理绪仍然保持着幸福的微笑，转过脸，然而平子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

　　“因为你知道的，即使你当上席官，”平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理绪，说出的话却没有一点犹豫，“我也不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理绪努力维持笑容：“不会的，平子你从来不食言。”

　　“对，每一次耍赖的都是你，所以这次把机会让给我，可以吗？”

　　平子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双极，他身后的天空终于跃上了一轮明日，迅速的从水平线上整个跳出，普照万物。

　　平子走了几步，理绪突然开口大喊：“你是喜欢我的，所以我知道，你一直在顾虑的，是因为我姓白川，是因为我是白川家的公主！如果是这样，就停下你的脚步。”

　　平子的确停下了。

　　理绪其实紧张的不行，但是平子的停下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她现在有一千一万种说服他不去管那些的方法——只要平子肯给她机会。

　　理绪慢慢走向平子，当站在他身后的时候，理绪朝他伸出自己的手。

　　指尖就要触碰到衣袖，然而，却没有触碰到……理绪震惊的看到本来已经停下的平子，在她即将抓住他的瞬间，重新迈开步伐向前走去。

　　越来越远的距离，理绪第一次感到恐惧。

　　“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理绪喃喃，“就算被拒绝，我也一直放下骄傲、放下自尊，死皮赖脸的缠着你。因为我知道，只要你是喜欢我的，不能让你接受我，就是我的错……”

　　那样绝望的声音，仿佛对世界都失去了留念。白川理绪，身为贵族中的贵族，要想执着自己的爱情，要付出的代价太重太重，重到……

　　输不起。

　　前方本来从容的步伐，开始变得凌乱。晨风从叶间吹过，到双极只剩下飞沙走石。

　　“真子……”

　　那样微不可闻的声音，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仿佛回到初见时的彷徨和害怕。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从不直呼任何人名字的白川家公主，以那样卑微恳求的姿态，讨好般叫另一个人的名字。

　　平子再次停下了脚步。

　　等理绪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搂紧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这次，终于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