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长歌》白凉凤

2、第一章 童年向善

　　向善自小在正英教的山里长大。
　　这里和向善年纪差不多大父母至少有一方是教里的人，要么是山脚下的富人为了让孩子学学武功来这里。向善的命苦了许多，他是捡来的。

　　他本来也不是这一带的人。
　　许多以前郭尚平，也就是现在的掌门人奉命围剿魔教，回来的路上住在客栈，门口就放着他。掌门人心好，二话不说就带着他回来了。这是姓秦的做饭老头对他和另外几个同样命运的人说的，老头还说亏得他们福大命大，被捡来正英有吃有喝，还教识字，有时候还会练练拳脚工夫。——像是那些富人子弟来这里练功夫还要交不少银子哩。

　　向善点点头，觉得自己福大命大。唯一的缺点就是老有人仗着他瘦弱就欺负他，而且没人教他工夫。

　　他其实很小就跟着秦老头出门了，每日拾柴打水洗衣，帮着秦老头活儿也没少干，还是瘦瘦黄黄和白鸡似的。这时候他有点眼红另外两个被捡回来的了，一个叫向真，一个叫向盛，年纪和向善一般大，都是七八岁的年纪，但都比他高大了许多。

　　在这一带，一到冬日的天气就冷得吓人，而到了晚上没有阳光更是让人觉得冷得发抖。寒风狠狠地刮过山间，古老的木屋似乎难以承受，发出呜呜的哭声，无端地叫人心悸。

　　向善大老远的就听见有人喊冻得慌。等向善和秦老头走进了就喊他们去烧水。向善乐的如此，一溜烟跑到灶口烧柴，火光明亮亮的，向善就把长满冻疮又僵硬的十指往上面烤，不一会儿就缓过来了，全身都暖烘烘得，也不觉得冷了，就是手指脚趾那些长了冻疮的地方痒得要命。

　　向善歇了没一会就有人推开了门，吹来一阵冷风。向善打了个哆嗦，抬头一看，原来是向真搓着手进来了，口里还念叨着：“好冷好冷，唉？在屋子里暖和了许多啊，向善我倒是想和你换一换了，整天练武得没意思，到这里来还暖和得很。”

　　向善嘻嘻一笑，说：“过来这边坐坐吧，在烧水，有火。”向真看了向善一眼，摇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说着就再厨房里快步走来走去。

　　向真和向盛本来就是兄弟，关系一直很好，向真来后不久向盛也搓着手直奔灶口而来，——于是又是一阵冷风。向盛一屁股就坐在向善边上。休息了一会向盛烤着手笑着问：“弟弟你不坐了真可惜，这边可暖了，要不要我让给你坐吧？”

　　向真找了个破板凳在旁边坐着，说：“不用了，我已经不冷了。”
　　“你真的不冷？你明明只比我早来一会儿。”向盛执着地问。
　　“我都讲过好多遍不冷了，再说都来了好久了，早就暖烘烘的了。”

　　向盛无奈地撇撇嘴，一时间三人无话。
　　沉默了许久，向盛笑道：“阿善，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还冷不冷？”
　　向善摇摇头。
　　向盛说：“向真只比我早来一会，恐怕还冷着，你让他坐一会好不好？”

　　向善早就不冷了，于是跳着走开，说：“阿真你快些坐吧。”
　　向真这才走到向盛旁边坐下，用手烤着火。向善坐在之前向真的破板凳上，说：“你们真好，还有得练功夫。像我只能一天到晚干粗活。”向真笑道：“我还羡慕你可以不用练功夫呢。”
　　向善迟疑了一会，缓缓道：“你们是不知道我的苦，我倒是很想练功夫，能不能和你们师父商量一下，让我也去吧！”

　　向盛道：“你这么瘦弱，怎么练得功夫？”
　　向善皱着眉头道：“正是因为我太瘦弱了，才想练的功夫，让自己壮些，不让人欺负。我总听人夸赞阿真和阿盛很厉害，你们就当帮我的忙，去求一下一定可以的！”
　　说罢就用亮晶晶的眼睛渴求地望着两人。
　　向真不置可否。向盛倒是一口答应了，信心满满地说：“今晚就和师傅说，明天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果不其然，第二天清早向善劈柴的时候，向盛就奔奔跳跳着过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向善等他过来，才发现原来是崭新的衣物。当向善正式成为正英教的门人之后，就应该穿着和他们差不多了。向善喜滋滋地接过衣物到屋里换好。
　　这时候向善心里想：从此以后我可不再只是个枚只干活的小厮了。
　　他将跟随的是向真和向盛的师父，也就是掌门人的三师弟，朱麟。向善早就见到过朱麟了。他不过三十来岁，留着黑黑的胡子，面貌端正，不苟言笑，一看就知道难以亲近。
　　接下去就是拜师的仪式了，即使无聊透顶，向善心里觉得紧张过去得也快。今日之后，向善就跟着师父学艺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