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八十一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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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央站在振衣阁楼下，等着苏澈唤他上去。
此番远行，他在途中接到了线报，道是紫赋已经被人救走。本也是个不大重要的人物，要杀要留不过他一念之间。只是这样一来，他手里就再没人可挟，不得不重新找个靠山依傍。
这次任务的顺利完成，一定会让苏澈对他的不放心有所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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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朗下楼时面色如常，见他还在楼下等，略显出了些吃惊，“怎的还站着？近子夜了，快回去罢，别叫苏盟主起疑心。”
夏子央身上酒气未褪，正借着酒劲满心愉快，听他这一说，原先飘飘然的心境便陡然一凉，皱眉道，“苏大公子不请我上去问话？”
舒朗道，“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不必再上去。大公子要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夏子央不悦道，“这事是我与你协力办成的，你要独揽其功吗？”
舒朗嗤笑道，“夏公子，在下有句话送给你，你要牢牢记住，是为‘为大公子办事，从来不计功劳。’”
夏子央强道，“我得上去才知道！”
舒朗侧开身子，伸出手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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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澈没想到夏子央会来邀功。
他刚换过亵衣，就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有个小厮自旁边的小门奔进来禀告道，“大公子，夏子央这厮强横，听我们说了您要歇息，还是非要进来！这会儿跟护院动上手啦！”
苏澈看看门外的憧憧身影，嘴角一弯，低声笑道，“他倒还知道敲门。让他进来罢！对了，把上次为乌兰岛主调配的凝神香点上，再给我倒杯云顶青尖玉茶来。”
小厮应下，将他的关照一一办妥后，出门遣散了侍卫，召得夏子央进来。
苏澈堪堪坐下，还没来得及端起茶盏，就见他横冲直撞地进了门来。
看到苏澈散漫闲适的模样，夏子央也慢慢沉下气，但言辞依然不善，颇有兴师问罪之嫌。
“苏大公子，先前允诺好的，难道是不打算兑现了吗？”他道。
苏澈以茶盖撇去茶末，细细品茗了一阵后，才道，“你想从我这里取得的，与你为我做的，还不对等。”
夏子央忍气吞声道，“怎么不对等？这数百条人命我都为你拿下了！”
苏澈嘲讽地瞧着他，“你拿下的，还是舒朗拿下的？你动动拳头就能取人性命，难能不恰是因为赖着舒朗的奇门阵法压制了这帮子歹徒的内力武功？”他伸手一指案上的另一杯茶，不怀好意道，“夏公子，请用茶。”
夏子央无从辩驳，当即冷笑道，“苏大公子动辄言而无信，恐怕这茶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夏某还是不喝为妙！只是苏大公子以后莫要后悔！”
苏澈神态慵懒，仿佛丝毫不以他的话为意，不过是顺话接下罢了，“夏公子意在何为？”
夏子央威胁道，“以后这事件若是有人得知，一定不是我夏某说出去的！”
苏澈露出些假意的讶然来，语作慌张道，“夏公子这是要出卖我？可万万不要，因为我很担心，”他也知道自己演得不像，不禁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夏公子会和其他出卖我的人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夏子央心下一惊，运了运体内周天，发现居然提不起半点内劲来，这才知道到底还是中了这厮的圈套，不由急怒攻心，口不择言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苏澈不等他说完，就愉快地接话道，“是啊，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许多年前你欠闻人家的，现今还该还了。”
夏子央一愣，道，“我何时欠过闻人世家……”
苏澈拍拍手，招进两个侍卫来，“闻人越最近在查沉船案的事，我这个做大哥的理当帮他寻到些蛛丝马迹，而后又自这些痕迹里找出了真正的凶手……没想到就是你啊，夏子央！你说巧不巧？”
夏子央怒斥道，“没凭没据，你少血口喷人！”
苏澈左手撑着下颌，饶有兴致地望着他恼怒的模样，笑道，“江湖上众人皆知，沉船案是景家所为，因此他家才被虢夺了成为武林盟主的权利。然而小小一个景家，是怎么会有这般本事的呢？毫无疑问，是因为你夏子央……背后的贾从善。贾从善要借助江湖动乱奏沈判一本治理不力，好取而代之；景家要攀附贾从善来巩固势力，增添筹码。而从中牵线的就是你，贾从善的幕僚，景萧声的知交。可惜了，本来是一个双赢的好法子，偏偏被镇南王发现了，于是景家就此没落下去，连带着你这个幕后黑手也销声匿迹。如今你又重新涉足武林，又来捣浆糊，给贾从善，给景凝远出谋划策，事迹再度暴露，你不仅不思悔改，还绑架紫赋要挟我苏府，我跟你斗智斗勇，最终将你拿下见官——你说是不是顺理成章，皆大欢喜？”
夏子央不怒反笑道，“原来闻人越已经怀疑到苏家头上了？”
苏澈隙起眼睛，“这倒没有，但是防患于未然嘛！他一天找不着幕后黑手就一天不肯消停，苏濯都快跟他成亲了，自然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要麻烦你献个身了。”
夏子央不屑道，“苏大公子，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我既然有本事从景家逃出来，自然也有本事从苏家逃出去。在我逃出去之后，闻人世家是来讨伐我还是讨伐你，可就说不定了。”
苏澈喝了口茶，慢吞吞道，“各凭本事。对了，夏公子可知道贾首辅已于前两日被斩首了？”
夏子央岿然不动，哂笑道，“当斩。”
苏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夏公子为何不流露出些唇亡齿寒的情状来？”
夏子央讽刺道，“苏大公子，该难过的是你才对吧，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苏澈指尖一动，一枚小刀钉到了夏子央的心口偏下三寸处。
夏子央禁受不住这等大力，被刺得往后一倒。
苏澈施施然站起来整理了一下亵衣，懒懒朝两旁的侍卫道，“我乏了，带他下去。”
两名侍卫唱了喏，利索地走到夏子央面前，将他架在中间就要往外抬去。
夏子央张口欲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剩下嘶哑的吼声，比之人言，更类犬吠。
苏澈回眸一笑，好像是才想起什么来，提醒道，“夏公子，忘了告诉你了，这小刀上喂了哑药，没个三五天，好不了。”
夏子央惊恐万状地盯着他，好似盯着一个魔鬼在看。
两名侍卫毫不留情地拖着夏子央过了门槛，只听得当啷一声，从他衣服里掉出个物事来。
苏澈身边的两个小厮熟知主人习性，忙上前拿绸布包取了递到他面前。
苏澈望了一眼，才要做出抛掉的指示，眼神间却忽然一顿，他缓缓露出似有似无的笑容，曼声道，“别弄死他。还有，今晚让苏沾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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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佩如约而至。
闻人越亲自挂下风流亭八面的竹帘，而后于她身旁落座，取出怀里找人做旧的古书。
他曾在图兰古城见过这四个字的图兰文，因而才能描得分毫不差，不至于教乌兰佩起疑。
乌兰佩也自袖袋里拿出了一册《决眦籍》。
闻人越不解道，“怎的只有这一本？”
乌兰佩解释道，“随身带的，一本自然足矣，其余的佩都留在乌兰岛上了。闻人少主怎么关心这些？莫不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只是借口同佩校正秘籍，其实是来找茬的？”
闻人越一笑，道，“岛主多虑了，只是这等紧要的事物，不带在身上不担心丢了吗？”
乌兰佩也不和他装模作样，“行了，好小子，佩陪你演到现在，也实在是没了耐性了。这本子破书，”她随手一捏，将古书用内力震碎了，“还是别拿来献丑了！说吧，楚研墨这个贱人对你都说了些什么？”
闻人越眉头一皱，悄悄捏住剑柄，答道，“墨姨不曾说过什么，只说乌兰岛主对秘籍有兴趣。”
乌兰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是了，这么多年了，你也从一个毛小子长成一个男人了，懂得护短了啊！楚研墨也实在是聪明，十年前丢下苏濯离开，推说是你们逼她；现今要诓你来取佩的秘籍，又推说是佩逼她。当然，这些话你也不会信。总之，你既然不愿说，就走罢，佩究竟看着你长大，是不会跟你为难的。”
闻人越将信将疑，便道，“岛主为何这样污蔑墨姨？”
乌兰佩起身道，“有些事情，你何不去问问苏濯？她料想比你看得通透些。”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八十一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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