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殇语》夏安染

7、陆

　　我没想到，一切都来得那么快。
　　当我通过灵术看到曾经熟悉而今变得陌生无比的紫云霄大殿之上，坐着一位曾经熟悉如今却又陌生无比的人。所有的臣民都唤他日飞殿下。当日随着日飞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将手中的武器都对准了父王。
　　驭心术一旦登峰造极，三界将会生灵涂炭。
　　据说，当年神界之王日影鬼迷心窍，一心钻研驭心术，妄图控制所有人的心志，一统三界。那时驭心术尚不成熟，时为神界大将的父亲，为了拯救三界，举兵造反，杀了日影。当时他心有不忍，便放了年仅五岁的王子，日飞。
　　记得那日，日飞说：“跟我走，我便忘记过去的身份，好好地和你在一起。”
　　在这样想来，他也曾为了我放下仇恨，但是我却使他恨得更深。
　　日飞的驭心术已经控制了神界和人界，但却没有控制冥界。所有人都知道他要毁了冥界。而那日冥月夜被我所伤，根本不是日飞的对手。
　　只觉得一切都太巧，像是在就有了个圈套，等着我往下跳，让我去伤了冥月夜。
　　左护法对冥月夜说，王，当今之计，只有炼制玄冥剑，有了玄冥剑，便可保住冥界。
　　冥月夜一只手拥着我，一只手抚着额头，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脸上上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玄冥剑是把魔剑，邪气无人能敌，却威力无比。冥界以前的王也曾炼过，但都没能成功。
　　只是玄冥剑还没炼成，日飞便来了。他说，裳儿，既然得不到你，那我就毁了你。
　　我静静地望着他，现在的他已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润俊秀的人了，现在的他，手上沾满了鲜血，脸上也是从未有过的狰狞。他是用我父王的血，登上了那九重天。
　　我轻笑，眸中满是讽刺和恨意，对他说道：“日飞，以前在天界时，你对我好，是为了报仇，为了得到这三界众生吧？”虽是问他，但我的话语中却是坚定，“父王也从没让我暗杀冥月夜，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吧？还有其实你一直在利用我，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日飞听后，随即便是一阵狂放不羁的笑，只是，谁也没有看到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受伤。
　　日飞停止了笑声，眸光阴冷，满满的都是杀意。
　　冥月夜一把将我护在怀中，望着日飞，眼中是从没有过的狠戾和嗜血，“你若是伤了她，即使要我万劫不覆，我也要毁了这天下，为她陪葬。”
　　日飞轻笑，嘴角轻轻上扬，是邪恶的弧度，冰冷的声音中满含嘲讽，他说：“连你的右护法都是我的人，你能赢得了我吗？”
　　站在日飞旁边的鬼月脸上满是阴邪的笑，然后他风轻云淡地告诉我们其实他跟日飞早就有来往了，那日便是他引日飞来到冥界找到了我。那日他是故意为我找回记忆的，只是我丢失的是两段记忆，而他只给我唤醒了一段，为的是让我恨冥月夜，让我伤了冥月夜，他好取而代之做冥王。
　　鬼月说：“任何人杀冥王，他都会以死反抗，只有一个人，他宁死，也不会伤她分毫。”
　　鬼月还说：“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伤的了冥王的人便是你，云裳公主。”
　　现在看来，从一开始，我便自以为是，傻傻的伤害了爱自己的人，却被他人当做一枚棋子。
　　我将颈上的蓝宝石取下来，狠狠地仍在日飞的脚下，摔得粉碎。然后冲他嫣然一笑，目光中满是冰冷。记得两百年前，桃花树下，他为我带上它时笑得那么明媚。只是，他不再是我认识的桃花树下那俊美清澈的男子，当他使我的父王母后以及所有亲人魂飞魄散的时候，他就该想到有这一刻。
　　日飞捡起那个宝石，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悲哀和落寞，他能怨她么，当年为了报仇，他可以欺骗她的感情，为了得到三界，他可以把她亲手推到令一个男子身边。他不爱她吧，可为何，他的心，会是这般的痛。
　　右边嘴角微微上扬，日飞轻狂地说：“三日之后，玄冥剑炼成之时，我再来毁了冥界。”说完，便已不见踪影。
　　冥月夜却微微一笑，“你已经输了，输了烟若。烟若就是我的天下，无关于其他。”
　　我看着他，俊美如斯的脸庞满含宠溺。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对日飞那不是爱，失去了记忆，我便记不得他丝毫。可是，在见到冥月夜的第一眼，我却有种感觉，它有着世上最蛊惑人心的名字，叫做，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