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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   缠丝玉,透了微弱的烛火,似乎有未知液体缓缓流淌。若绮唤它,恩。轻轻浅浅的笑,尚在耳畔,兀自玎玲。
      玉石并非良质,犹有裂痕。方是昔年上元,因公事误了时辰,仓惶赶到,灯市将尽。微雪的天气,街口女子,倚树而立。楚腰卫鬓,螓首蛾眉,骤然间抬首,妙目相对,亮若辰星,万千灯火,也觉失色。
      欲想道歉,纤指已按住自己的唇,冰凉彻骨。慌忙扯下狐裘将她裹住,本是苍白的脸,方才缓缓浮出几分暖色。“王大哥……”,轻启朱唇,欲语换休,别过脸去,唯余细细呼出的气体,氤氲而上,带着几缕清冷的幽香。
      路上行人稀少,就这般相拥,慢慢走过。雪越下越大,没过短靴,有些湿冷的寒气,索性将她一把抱起。她更是羞赧,睫毛暗垂,掩住一双似喜似嗔的眼。
      怀中佳人,柔弱无骨。成婚一载,她竟消瘦至斯,纵使广揽名士,甚至求得宫中的御医,亦是无用,都说调养,身体还是一天天弱下去。殿前大将军的官职,又非等闲,时常忙碌得夜半方归,蜡泪四溢,只见趴在桌前睡去的若绮。小心翼翼抱她到床,手指抚过她额前的碎发,每每心痛到无以复加。也不是没有说过,让她不要再守着,早点休息。若绮的性子,却是柔中带钢,无论他如何劝说,反反复复只是一句,“王大哥,我要等你回家”。他只能持起她的手,默默无语。
      缠丝本一对,卖到只剩独只。若绮却是一眼看中,再也挪不开目光。雪色渐浓,摊主匆匆拾掇,还不忘打量二人,张罗着最后一笔生意:“夫人真是好眼力,此乃蓝田白玉,纹路天然,既可驱邪,亦可养颜。这本是小店的镇店之宝,并不外售。可刚才有一位公子非要买走其一,除却他出的价钱不算,我看他也是不俗之人,哎……看二位,郎才女貌,夫人肤色如雪,美若天仙;还有这位相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实非凡人。虽说实在不忍……”
      他听商民说得不伦不类,微微皱眉,再看若绮,眉眼含笑,一时间也忍不住,挑起嘴角。阻住摊主的絮叨,掏出些碎银买下,轻拢上她的玉臂,真正是手如柔荑,肤若凝脂。
      若绮的头轻靠在胸前,伸出手臂,孩子气的浅笑道,“王大哥,我们叫它‘恩’好不好,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在身边伴我,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他看着她面若桃李,竟不能自已,只是深深吻下,封住她的唇。听得她的心跳,和自己,早已融为一体。

      烛火似燃到末端,有些摇曳。他伸手剪烛,如今已是他在等待,他所等待的人,却再也不会回来。如果知道,永远原来这样短暂,蜡炬成灰如此轻易,他又怎会让她独自守候。玉镯的色泽有些发乌,他硬生生吞咽喉间汹涌而上的血液。
      或许,正如那人所说,这世上,最悲哀的,莫过于如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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