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温泉美酒 ...
-
相较于荒宅的木府，两人自然是夜宿在了保存还算完好的蔚府。
早上蔚雨箜醒来时，发现佘斓曌又不见了，只是这次没像昨天一样着急。不知道为什么，蔚雨箜相信佘斓曌如果要走，一定会先和自己说一声的。
拿出放在魂兜里的一魄，闪着淡光的珠子浮于手心，蔚雨箜又感到那股哀伤，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魄中散出浓浓的哀伤，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七魄中主哀的雀阴。
一般碰到附着在物体上的魂魄，即使不完整，就算不是至亲，仍能看到一些魂魄主人生前的记忆碎片，可现在拿着娘的雀阴，自己除了感受到那让人压抑的哀伤外，什么也看不到。是因为这里只有一魄？还是因为这一魄出了什么差错？或是需要什么契机才能看到里面的记忆？
蔚雨箜很想看到自己娘亲生前的记忆，或许那就可以让自己知道父母到底为什么惹上杀身之祸？
可蔚雨箜也不敢对这一魄做什么，毕竟单独存在的一魄非常脆弱，蔚雨箜甚至不知道这一魄能存在多久，如果在强行探究，恐怕会让这一魄消逝，那是蔚雨箜不允许出现的情况。
蔚雨箜将雀阴收进魂兜，此刻脸上自然是泪水横流，刚准备擦拭，佘斓曌就拿着饭盒走了进来。
“小猴子怎么哭的这么厉害？难道是起来没看见我伤心的吗？”
蔚雨箜想解释，看到佘斓曌那满脸戏谑的神情，想到他是知道那一魄对自己的影响之大，却还这么说，显然又是在耍自己。
蔚雨箜没有接佘斓曌的话，起身用毛巾拭脸。
佘斓曌也没拿这个继续取消蔚雨箜，而是将饭菜摆放在桌上。
等蔚雨箜坐到餐桌前时，佘斓曌已经把一切准备好了。
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蔚雨箜开心地说：“这么多好吃的啊。”
“恩，你多吃点，我特地从酒楼里挑的。”佘斓曌顿了顿，又说，“你昨晚哭累了吧，多吃点补充营养。”
听着前半句时，蔚雨箜还是蛮感动的，后半句就让他难以接受，什么叫哭累了？只是情绪不受自己控制，又不是自己想哭，刚才还以为他放过自己了，结果还拿这个梗取笑自己。
蔚雨箜想把饭碗丢佘斓曌脸上，想想算了，以佘斓曌的能力，丢不丢的到还要看运气，又何必浪费这碗饭呢。恩，浪费可耻。
蔚雨箜细嚼慢咽，吃着这难得的佳肴。
快吃完了的时候，佘斓曌问：“小猴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蔚雨箜吃完夹进碗里的红烧肉，抬头想了想说：“我想先在府上再找找，看有没有娘其他的三魂六魄。”
想到蔚府即使不大，那么多物件一件件碰下来也要也要三四天，而且还不能让佘斓曌帮忙。
“我觉得应该没有了，如果还有你娘的魂魄留下来的话，那两个要快应该不会撤的那么干脆。”
蔚雨箜想了想，好像有道理。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
“小猴子，不是我先问你的吗？怎么你又反过来问我了？”
蔚雨箜本想让佘斓曌决定的，既然你自己不要主动权，那就我说了算。
“我要去泡温泉！”
佘斓曌有些微怔，原以为蔚雨箜会猜他娘的魂魄在哪里，然后去找寻，结果他说自己要去泡温泉？
“我们慢慢走，等找到温泉再去泡吧。”
蔚雨箜可怜巴巴地看着佘斓曌说：“你让我说去哪的，现在我说了……你却……”
虽然知道蔚雨箜是装可怜的，但毕竟话是自己说的，只能顺着蔚雨箜的话说：“我没说不去啊，只是不知道哪有，自然要边走边找。”
“意思就是你同意了？不用找，我知道这附近的山上就有。”
“这附近的山？成年冰雪封顶，水肯定结成冰了。”
蔚雨箜摇了摇手指说：“这你就不懂吧？这冰雪封顶的山中才有上佳的温泉。”
“哦，那也不见得每座雪山都有温泉吧。”
“自然，不过这座山肯定有。”
“小猴子确定？要是没有，你可以要被打屁屁的。”
这温泉自然是有的，蔚雨箜一直想来泠弦城，却碍于师傅的话不敢贸然前来，就把这泠弦城连同周围的地区研究了个透，自然知道了这温泉。虽然泡泡温泉不错，但这美人峰的路实在太难走了，平常老百姓忙着果腹，哪有心思去那深山泡温泉，富裕人家呢，宁愿在家弄个浴池，也不愿意为了跑次温泉折腾自己。久而久之，这温泉也就再无人提起。
知道归知道，但总不能告诉佘斓曌自己不敢来，所以就研究地图了。这话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自然是有，如果我没有我就任你处置，如果有的话，你……你……”蔚雨箜想不出要让佘斓曌做什么，便说：“我还没想好，你就欠我一个愿望吧。”
对于有没有那个温泉，佘斓曌不是很在意，既然小猴子想赌就赌吧，反正那个愿望也要看自己能不能做到。
“行，一言为定。”
“那我们出发吧。”
蔚雨箜说完，直直地看着佘斓瞾。
“小猴子想去泡温泉的话就走啊，没见到那温泉，就算你输了。”
“你不是可以瞬间移动到目的地吗？”
“是可以啊，但我不想。”
没办法，蔚雨箜只能自己走过去。
太阳慢慢地下沉，还没完全消失时，原来已挂在空中，渐暗的视线让山路变得更难走。
山上的温度比较低，即使蔚雨箜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还是觉得很冷。
有点想打退堂鼓，可想到佘斓瞾说，只要没看到温泉就算自己输。
蔚雨箜咬咬牙继续向上爬。
反观佘斓瞾，依旧是那身白色的单衣，手上还、拎着食盒，还能有心情调侃蔚雨箜。
“小猴子裹那么圆，如果摔一跤，不就能直接滚下山去了？”
蔚雨箜冻得直哆嗦，根本没心情管佘斓瞾的嘲讽。
“哗哗……”
细微的水声传来，蔚雨箜精神一震，那冻僵的脚也没那么沉了，快步跑向发出水声的地方。
跑到温泉时，蔚雨箜迅速脱掉衣服，滑进温泉。
冰冷的皮肤刚碰到微烫的水时有些刺痛，当体温慢慢回升的时候，温泉的水就变成温柔地裹着身体，蔚雨箜靠在光滑的石头上，发出舒服的叹息。走了这么远的路果真不白费。
佘斓瞾这才悠悠地走近，放下食盒。
蔚雨箜忙划过去将食物取出放在托盘上，放着食物的托盘悠悠地漂浮在水面上。
放完食物蔚雨箜又缩回水里，刚只是站起来一会儿就觉得好冷。
菜只是凉菜，这么冷的环境，带热吃上来也成冰棍了。
酒呢，却是好酒，上了年头的女儿红，也不知道佘斓瞾从哪弄来的两坛。
蔚雨箜为自己倒了一杯，诱人的馥郁芳香瞬间弥散开来，抿上一口，甜、酸、苦、辛、鲜、涩争先恐后地袭过味蕾，有种人生百味的感觉，果真回味无穷。蔚雨箜又慢慢地抿上一口，就这样，小小的一杯他喝了很久。
“小猴子不要那么小家碧玉啦。”佘斓曌并没有进温泉，找了棵离温泉近的树坐下，打开封泥，直接嘴对坛子喝了一大口，“酒要这么喝才有味。”
“你这个暴殄天物的家伙，你知不知道这上了年头的女儿红多难的？”
“不知道，我拿来时候不难啊。”
蔚雨箜大概猜到这酒是怎么得来的了，不过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真的不舒服，总觉得少了什么，丢了杯子直接对瓶喝。
先感到的是满口的香醇，然后甜、酸、苦、辛、鲜、涩不停地划过味蕾，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回味无穷。
蔚雨箜又喝了口，还不忘吃几口小菜。
佘斓瞾只是干喝酒酒，蔚雨箜有些担心他地说：“你要不要吃点菜，空腹喝酒很容易醉的。”
佘斓瞾摇了摇头，继续喝着酒，有些迷离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蔚雨箜也就不再劝他，自己一个人就着菜慢慢地喝着。觉得冷了就缩进水了，觉得馋酒了就坐起来继续独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渐渐地，觉得有些头晕，抬头看了看天，发现月亮居然有三个。
蔚雨箜惊奇地喊道：“佘斓瞾，你看，天上有三个月亮诶。”
佘斓曌听到声响回过神，月亮自然只有一个，却是某人比自己先醉了。佘斓瞾走到蔚雨箜身边，蹲下身子对他说：“你喝醉了，别泡了。”说完就想将人拉起来。
蔚雨箜抬头看着佘斓瞾，嘿嘿一笑：“我没醉，我看你还是一个啊，而且泡温泉很舒服的，你也下来吧。”
佘斓瞾懒得和醉鬼计较，既然蔚雨箜不想起来，就泡着吧，他刚想站起来走人，猝不及防地被蔚雨箜拉了一把，重心不稳地摔入水中。
衣服被浸湿，贴在身上不舒服，佘斓瞾想站起来，却被蔚雨箜按住了肩膀。
“好不容易才爬上来，怎么说，都不能浪费了对吧，你就泡泡呗。”
蔚雨箜看着佘斓瞾贴在身上的衣服，觉得他这样肯定不舒服，看他的样子肯定不愿意自己脱，自己这么好的人，就帮他忙吧。
蔚雨箜刚想解开衣带，就被抓住了双手，抬头一看，又看到那天自己开玩笑说佘斓瞾是女人时，他满脸凶煞的表情。
这表情真让人不舒服。
蔚雨箜挣脱双手，用手戳戳佘斓瞾的脸，脸上的肉凹下去现出一个窝，表情瞬间被破坏了，松开手指，凹下去的部分又弹了回来，蔚雨箜不解恨地又戳了几次。
傻傻的笑了几声，蔚雨箜有些委屈地说：“你这人真难相处，你知道吗？你平时不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是刚才那副要杀人全家的样子……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我家就我一个人……真不知道……”
话变得断断续续，最后几不可闻。
蔚雨箜一头栽倒佘斓瞾怀里，那平稳的呼吸，赫然是睡着了。
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人，佘斓瞾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温泉美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