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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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斯内普悉心照顾的舒适日子并没有度过几天，哈利便再也没有呆在床上的理由。事实上，虽然他11岁以前的生活空间仅限于一个楼梯下的小壁橱，并且习惯了忍耐和隐藏自己的存在感，但是他毕竟继承了他父亲大部分的特征，单单是他对飞行的热爱和行动力就可以说明他有多么厌恶被困在一个地方没法动弹。如果不是出于他对爱人的顺从，以及担心打扰到斯内普因为照顾他而变得更为稀少的睡眠，他一定会像学生时期那样开始夜游。好在因为年轻时经常运动，成为傲罗以后的训练也十分严格，哈利的身体素质不错。到第三天时，哈利的病就已经几乎痊愈，除了因为睡眠过于充足而变得沉重的大脑以外，只剩喉咙还有些疼而已。终于得到了斯内普的允许可以下床的哈利完全忘记了自己不被允许出门，结果就在他兴冲冲的打算去集市采购时，被斯内普的视线冻在了门口。
“波特先生，你打算去哪里？”
“我去集市买些新鲜的蔬菜。西弗，你不是答应我叫我哈利了吗？”
“哦？看来你的脑子没有因为发烧而出问题。那么又是谁第一天就对我发誓在中和剂配好以前不会跨出大门一步？”
哈利的嘴开开合合好一会，他混沌的大脑总算是稍微清明了一些。
“要么说话，要么闭上你的嘴，不要假装自己是条鱼，没有人诅咒你。”
“对不起，西弗。你知道的，我睡太久了脑子有些糊涂。”
“我看不出和以往有什么不同。现在，如果你一定要做些什么的话，跟我过来，活动一下你的双手。”
“好的，西弗。”
哈利连忙跟着斯内普进入了工作室，然后就像被罚留堂时一样帮斯内普处理魔药材料。当然比在地窖时的工作量小多了，毕竟用不着准备足够四个学院的学生糟蹋的材料。而且经过多年，虽然哈利对酿造魔药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但至少操作经验十分丰富。原本斯内普只是丢给他一些研磨、榨汁一类的对技术没什么要求的简单工作，在发现即使是切薄片这一类对成品要求比较高的工作哈利也能完成得又快又好以后，几乎所有的魔药材料制备工作就落到了哈利手里。
两天后，哈利收拾好早餐的碗碟后，习惯性的走进斯内普的工作室，却发现斯内普不是已经开始忙着试验各种配方，而是正在等他。
“哈利，张开嘴巴。”
虽然疑惑，哈利仍然乖乖的把嘴巴张开了。
斯内普用魔杖的前端照亮了哈利的口腔。咽喉已经完全消肿，看起来十分健康。
“还有哪里不舒服？”
哈利拼命摇头，斯内普这个只能称之为关心的问句，让哈利开心得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很好，那么我需要一点你的血来分析药剂的残留量。”接着斯内普从桌子上拿过一个有博格球大小的烧瓶。
哈利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他有些吞吞吐吐的说：“西弗，这个……你需要的量好像有点……多？”
斯内普挑挑眉：“你是在怀疑我的判断？”
哈利连忙摇头，任命的卷起袖子把手伸出来，闭上眼睛，在心里暗暗祈祷着：梅林保佑，让他经过这次“放血疗法”之后还能走着出去。而因此忽略了斯内普的嘴角有一个和假笑不那么一样的弧度。
手腕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然后哈利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伸进了皮肤底下，有些麻痒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哈利好奇的睁开眼睛，想看看魔法世界是怎么抽血的，这里应该不会使用和麻瓜世界一样的针头和胶管。然后他看到的是：斯内普悬浮着一小盆由绿色藤条组成的植物在烧瓶旁边，其中一条柔软的绿色枝条正插在他手腕上的皮肤底下，红色从藤条插入的皮肤下方升起，正在往回流，在移动到烧瓶附近的时候，斯内普干脆利落的用小刀切断了藤条，那盆植物受惊一般所有藤条一阵骚动，但是很快又舒展开来慵懒的垂着。连在哈利手腕上那根失去了主体的藤条耷拉下来，正好落在烧瓶口，于是血就顺着那根藤条流进了烧瓶里。
“那是什么？那株植物。”哈利按耐不住好奇心，还是问了出来。
“吸血藤，我想你们四年级的药草学课本应该提到过。”
“哦，这个名字我有印象，但我是第一次见到实物，而且又隔了这么多年。”
“我毫不意外，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隆巴顿先生那样对草药学抱有那么大的热情的。”
“我第一次听到你对纳威的正面评价！”
“并不是对你的。对于你的朋友有优点你没必要表现得如此惊讶。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他的可取之处。”
“那我呢？我的是什么？”
“印象中，我已经对此做出过评价。”
“什么时候？”
“某个人哭得眼睛都肿了的那次。”
回想起第一次让斯内普妥协的小小胜利，哈利忍不住脸上的微笑，但是随即想起了那七八瓶让他“回味无穷”的治疗魔药，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复杂，“我想你关于魔药味道的观点是对的，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些魔药的味道。”才刚说完就看到斯内普转过身去，手腕上那些微的麻痒感也消失了。
“已经结束了？”看着烧瓶中还不到四分之一的血量，哈利有些疑惑。
“我曾经说过要蓄满吗？”斯内普眼里已经满是笑意。
斯内普竟然在开他玩笑！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哈利的脑海里一直像坏掉了的唱机一样在重复这句话。
“波特，独活草。”斯内普超哈利伸手，眼睛却没有离开坩埚，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波特？给我独活草。”他又重复了一遍。他很确定哈利就在他身后，他能感觉到，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只好给坩埚施了一个保持咒，皱眉转身看着哈利。“我说‘给我独活草。’。我想你的大脑最近还没有退化到无法理解语言的程度？”
哈利的绿眼睛里透着坚持，他直视斯内普的眼睛，说：“西弗，你不是讨厌我的姓吗？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呢？你明明已经答应过我了。”自从哈利病好以后几天的相处下来，虽然斯内普心情不错的时候偶尔会脱口叫“哈利”，但是大部分时间里，比如试验不那么顺利的时候，他叫的都是“波特”。尤其是这两天，似乎是遇到了瓶颈，斯内普昨天一天叫的都是“波特”，不管他怎么抗议。因此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斯内普的这个“坏习惯”改过来。如果斯内普不叫他的名字的话，他就不回答！
斯内普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这个吗？这么多年过去，其实那些学生时代的陈年往事其实对他的情绪已经没有多大的影响了。但是哈利不一样，如果不提醒自己：他是那个讨厌鬼波特的儿子。而仅仅是把他当做哈利来看的话……二十年前被某个粗鲁的家伙种下的种子被他小心翼翼地层层包裹起来，并压抑多年，不给它一丝萌发的机会。然而这一次，似乎会冲破他所有的防线，破土而出。
这样的发展是他决不允许的。哈利现在的“感情”只是暂时的，不含哪怕百分之一的真实，仅仅和魔药的药效有关。和哈利在一起的日子太过自然，让他差点忘了这点。等哈利喝下中和剂恢复以后，什么都不会留下，除了一个可笑的老混蛋什么都不会留下。他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的自尊不允许，而已经苍老得满是皱纹的心也必然无法承受。他的心里只为那朵已经凋零了的百合花留有位置，就在他封存了那颗种子的墓前。
但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他能清楚的听到深埋于地下的种子传来一阵阵充满生命力的搏动，一声声让他无法忽略。他甚至能听到有什么坚硬的外壳正在开裂剥落的声音，等到种子发芽，下一个碎裂的就是自己的心了吧？斯内普忍不住自嘲的想。
“你可以出去了，这里不需要你的帮忙了。”说完斯内普指着工作室的门口，木门随着他的动作打开。
这几天的愉快相处让哈利不敢相信他会就这么拒绝他，哈利的眼里瞬间袭来的疼痛填满，眼框中堆积起的泪水让那双祖母绿般的眼睛破碎。他拉着斯内普的手腕拼命摇头：“不叫‘哈利’也可以，就叫‘波特’也可以。不要赶我走，求你！”
斯内普的手攥紧了又松开，已经抬到哈利背后想要安抚面前这个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男人，却还是改变了方向，推开了哈利。用干涩的嗓音说：“去做饭。这里已经没有需要你做的工作了……哈利。”
在听到“哈利”两个字的时候绿色的眼中瞬间便又有了神采。他拼命的止住喉咙中的哽咽，不顾形象的用袖子拼命擦着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含含糊糊的应着“好”，离开工作室往餐厅去了。
接下来的晚餐也很沉闷，饭后斯内普只是和哈利道了声晚安就离开了，工作室的门关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再打开。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第三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