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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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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巨大的梦想哦。"
他这么对他说,然后再也不曾出现。
就是在那之后吧,越前龙马看向对方的眼神不自觉的染让怨怼,他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别扭,直至扭曲成今天这副样子。
他不合时宜的想起那些在车上读到的情节以及经济人意味不明的鼻音,皱眉。
"你怎么进来的。"
他站起身,如今他的身高已经足以和他平起平坐。
越前龙雅耸耸肩,一举一动都彰显着骨子里挥不掉的玩世不恭,"就那么进来的喽。"
"怎么,不欢迎?"
越前龙马闭口不答,径直越过他走到玄关打开大门。
"喂喂不要那么冷淡么小不点儿,"越前龙雅攥着桔子捂住胸口,"哥哥会受伤的呀。"
然后就是僵持,越前龙雅看着越前龙马,眼里闪着戏谑的光,月光照不到的玄关,越前龙马的表情微不可辨。
清风顺着大敞的门涌入,带着社区花坛里夜来香的微熏,带着楼下草丛里昆虫嘤嘤的鸣叫,带着夏夜独有的幽幽沁凉的潮气。
"随你便。"
***.
越前龙马觉得自己只要遇到越前龙雅就会变得矫情的像个女人。
很久以前抢桔子的时候是,他突然出现的那天晚上也是。
对于此类现象他如临大敌。
赛季结束,今天起他开始放长假。
原本只是计划在美国悠闲地度过,托谁谁的福,他现下正坐着全日空,飞越太平洋。
越前龙雅神闲气定的在旁边和他的经纪人相谈甚欢。
这家伙不知从哪里染上一口印度口音,和英国佬的英音混在一起,甚是烦躁。
他拉下遮光板,戴上眼罩兀自睡去。对于麻烦的事情,不想过多的理会。
***.
“呦,青年们。”
越前南次郎慢悠悠的出现在玄关,朝正在换鞋的两人招手。
英国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把汗湿的手在西服上蹭了又蹭,这就是传说中的前代武士,越前南次郎。
“初..初次碱面!”
他学着电视上日本人的样子鞠躬,五分钟前学会的这句日语和他的人一样蹩脚。窄小的玄关容纳三个男人本就显得拥挤不堪,他的头狠狠撞在准备起身的越前龙马腰部,后者应声趴回地面。
“哈哈哈、我家的笨蛋儿子给你添麻烦了吧,喂你们两个青年,别磨蹭赶紧进来。”
***.
大阪府。
说是临走之前想要看海什么的。特地定了关西国际机场的机票,提前一天和越前南次郎道别。
脚下踩着沙滩,即使隔着球鞋也能感受到温暖的热度。面前对着濑户内海的海湾,英国佬甩了鞋子袜子兴致盎然的冲进海水里又蹦又跳。
临走之前越前南次郎坐在寺庙的大钟前单独叫了越前龙马谈话。
“青年哟,记得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巨大的梦想哦。”
又是这句话。
越前龙马想起他花白的头发和弯曲的后背突然间就这么不可抑制的烦躁起来。
梦想这种东西,自从七年前他超越他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存在了,不要说巨大的,渺小的也没有半个。
他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身边的人,是他碰巧从越前南次郎随手丢在走廊里的不良书刊里发现的,白纸黑字,朴素却写得清清楚楚,下个礼拜,越前南次郎的同窗的葬礼的邀请函。
海天一色,浩瀚的海卷起阵阵波涛击打静止而寂寞的海岸,留下絮语般的涛声。
越前龙马又一次想起卡鲁宾,它离开时他没有哭。不是他不想哭,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哭,去哪里哭。他是越前龙马,越前龙马没有被赋予哭的权利。
“什么嘛!”大手罩上他的后脑勺,揉乱他本就被海风吹得凌乱的发,“我还以为是情书呢。”
“......”
被打断的思绪没有继续,之前略微伤感的情绪也被打岔的敷衍过去。越前龙马看着英国佬在不远处被小孩子当做怪叔叔一把推进海里,海鸥在高处不停地叫,也可以说是嘲笑。
“放心。”
很久之后,越前龙雅才再次开口,手里摩挲着那张黑白的纸,思索着合适的用词。
“老头子不会那么容易挂的。他比我都还有精神。”咽了咽吐沫,他顺着越前龙马的视线看到狼狈的英国佬,也跟着低沉的笑。
“况且,就算真的有什么,你还有我。小不点儿。”
被人用力的拍打后背,被拍打的胸腔里产生出的咚咚声震动耳膜,越前龙马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句子,无奈被噪音和摇晃的视线扰的无法集中,无言。
***.
7年。
越前龙马将几十枚信封拢好,白底黑字,是越前南次郎葬礼的邀请函。
而仅仅是几天时间,臭老头的脸似乎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之前的记忆,颜色虽然是鲜明的,关于臭老头的却只有身子,没有脸。至于他的表情以及语气什么的,统统变成可以任由自己主观臆断的存在。
越前龙马不可抑制的悲观起来。
没有谁能从始至终参与谁的生命,就算是越前南次郎,也在前天宣告退出他的世界。
所以说,都给他滚,他要一个人走下去,一个人。
越前龙雅的手自沙发后圈住他。
窗外的阳光止步在两人一米外的地方,圈划出悲伤的痕迹。
“给你半个小时时间”,他止住试图挣脱的越前龙马,”这期间,你不是越前龙马,想干什么,随你。”
借着姿势的优势,他把他的头转过来藏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感受到湿意安静的扩散在单衣上,手里的信封撒了一地。
夕阳渐渐西下,阳光鼓足勇气照上相依的两人的身,悲伤的界限被打破,只留满室的余晖,别样的灿烂。
“顺便再免费送你八十..呃八十年你大概活不过去,五十年好了。”新上任的住持敲响寺庙的大钟,清明的响过两人的耳畔,“这五十年,我会在你身边,怎么使用,随你。”
没有谁能自始至终参与谁的生命。
那么,我给你我的期限。
从现在起。
到你离开人间那一刻,为止...
F.I.N.
Aug,11th,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