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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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晨光从窗户透进屋里。我推开木门，迎面是林间带着草木香气的微风。
晨间刚落过雨。
风里有淡淡的潮湿凉意。日光轻薄，空气里的光柱透过浅绿枝叶，静谧又温暖。有零星花朵点缀在山道两侧翠绿的草丛之中，显得秀气可爱。
雪白的信鸽扑棱着翅膀，停在我身前的一处平地之上。我顿了顿，伸手取下那信鸽腿上绑缚着的细细的一条白绢，那上面是极工整的一行小字。
龙姑娘已到西夏，安然无恙。
心下安定了些。我将那白绢仔细收入袖中，看着头顶水墨般晕开的柔和天空，微微笑了笑。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那人在我身后一步之外站住，轻声道，“李姐姐。”
见我看她，她挽起一抹略显紧张的笑意来，道，“我做了些白粥，姐姐别嫌弃才好。”
我淡淡笑了笑，“不会。”顿了顿，又道，“你遭逢大变，本无需如此勉强自己。”
她点点头，眼圈却微微又有些发红。日光照在她苍白瘦弱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无。正是我和龙儿之前见到的，洪凌波。
大抵，是很多人事在冥冥中皆有定数。自我和龙儿在襄阳一别，已有五月之久。
在襄阳城逗留了三日，我便告别了黄蓉和郭芙，孤身踏上了旅途。
我孑然一身，虽然早习惯了孤身清净，但却是没有了游玩的兴致。那之前总以为是自己在迁就照顾着龙儿，却不想等到了离别，发现自己才是被默默陪伴的一方。
那个白雪纯净的孩子早已不在身边。我却是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习惯了在看到一处风景时，不再侧过脸去看身边人的反应。
只是如此一来，我却也不再打算多做游历。只是一路走走停停，向着来时的路慢慢回走。至于古墓，因着龙儿临行前说过她会在古墓等我，每每想起，我总有些不敢回去。各种原因，我自己也不愿细想。
直到三个月后，我重新路过洪凌波所住的那个村子。
我去时，她正被几个凶恶之徒捆缚住手脚，丢上马背向山而行。比起当初年少得意的姣好面貌，她如今却是消瘦不少，不哭不闹，目光里透出沉沉的绝望。
我一路暗中跟随，听着那三人不干不净的荤话，倒发现那帮人原来是附近山里新来的一伙流寇。洪凌波在河边浣衣时，正被那些人发现，抢上了山去。
也罢。这伙人作恶多端，杀了他们倒也算不得草菅人命。
眼见着到了一处险道，我身形一闪，手上用了巧劲，将为首一人点住穴道，推下山崖。未等第二人反应，抽出腰中软剑，一剑刺穿了他的心口。不过转瞬之间，三人之中便去了两人。稍稍落后的那人终是有了反应，惊怒之下抽出大刀砍杀上来。我凝神以待，等那柄刀砍到身前，身子略略一偏躲过刀锋，化手为刀砍上那人后颈，再用上几分巧劲，将他的颈项折断，踢下崖边。
洪凌波被放在马背上，此时正抬了眼，怔怔的盯着我，目光里似悲似喜，倒是明亮了不少。
我解了她的绑缚。待她稍稍平静下来，慢慢的为我解释了原委。
原来自从她大哥成亲之后不到两月，那村子已不安定。山里新来了一伙流寇，占地为王，时不时为祸乡民。而当初幸福安定的一家人，也因着村里组织强壮男丁对抗匪徒，姐夫重伤不治，姐姐亦被前来报复的匪徒抢上了山去，自尽而亡。而洪凌波的母亲受了惊吓，又眼见着亲人接连离去，不到半月便病故了。
如今家中便只剩下洪凌波一人。若不是我正好经过，只怕这孩子也不能幸免于难。
不过眼下考虑这些未免有些为时过早。我杀的不过是小喽啰，这山上的流寇还有数十人。若是不斩草除根，只怕这帮匪徒急红了眼，山下的乡民会更加遭殃。虽不欲多管闲事，但若因为我的缘故为旁人带去祸患，我却是不愿的。
是以我将洪凌波安置在一处山洞里，等到天黑便潜入了那处山寨。大致摸清了方位，我耐心等到后半夜鼾声渐起之时，悄悄潜入各个房里，将那些个人捂住口鼻，割断咽喉尽数诛杀。到了后来虽不慎惊动了几人，但因着武功低微，俱都被我所杀，不曾成什么气候。
那之后，洪凌波就跟在了我身边。她大抵是将我当成了救命稻草，时时会注意我是否在她视线之内。
之前我曾想着若是我跟洪凌波果真有缘，收徒之事便可再作打算。只是如今出了龙儿的事情，我直觉无论是否回应龙儿的感情，她都不会愿意我带外人会古墓。只是若这么丢下她，她不过一个柔弱孤女，外貌姣好又无家人照拂，却也不妥。
这山上有一处小木屋，看起来已闲置了有一段日子，屋子里空空荡荡，想来是那伙流寇上山时，这户人家便搬下了山去。我和洪凌波便暂时在那房子里住下，新添了些简单用具，便开始教她些浅显功夫。
我虽救了她，但并未提出收她为徒，不过打算待她心绪稳定下来，教上些自保的功夫，再自行离去罢了。她不是龙儿，我自觉为她做到这一步，已是极限。
这世上没有人离了谁会活不下去。我可以暂时当她的依靠，但说到底，龙儿才是我愿意用心顾念的人。待教完手中这套粗浅功夫，洪凌波的以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至于眼下……
我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日光下洪凌波瘦弱的身子。
她根骨虽然不错，但如今学武，终究是晚了些。好在我除了武学，对于医毒也有些涉猎。待她打下基础，再教她用毒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