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蝶衣》杭猫儿

9、眼泪

　　许依依的心情倒也没有因为小波的态度而有多少影响，毕竟她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早早的梳洗完毕便进了房，卧在被窝里翻看着从梅子书架上拿出来的几本小说，这些书都比较旧，而且很多书上面都有不同的题记，要扉页上有些写着XX送给梅子，有些还写上几句鼓励的言语，可见都是他人赠送的，有各方面的书籍，包罗万象，许依依没想到梅子对各方面的书都在看，这一点可从书中的划线注角看出来，为什么肯定说那字迹是梅子的呢，因为赠书的人不同，但每本书里的加注的字体是一样的，这么明显，谁都能一猜既中吧。至于为何有如此之多的书，许依依也猜测不出个所以然来，梅子没有提起过，许依依也不是个多舌之人便也没问起。许依依忘记自己已经有多少时间没有
　　小波准时出了门，许依依看了看时间，便又再看了一会见差不多了便合上书本，穿上拖鞋把书一一放回书架上去，然后又把给梅子买的衣服都摆放好，走出房门在玄关处等着梅子和小波回来的开门声。
　　然而，今天却没有如昨天那般迎来两人，许依依回房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离梅子跟小波回来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刻，是不是哪里耽搁了呢？许依依想着，打个电话吧，在拨号码的同时，又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梅子跟小波的手机号。许依依抬手敲敲自己的头，什么时候变糊涂了呢。
　　现在怎么办？继续等？有小波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那去梅子打工的地方找？梅子是在那家咖啡店里打工的吧。要是她跑出去了，梅子回来不见她那会不会着急去找她呢？
　　许依依觉得自己有些混乱，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这些年来面对每一件事情她都没这么混乱过。许依依抓着手机蹲下身来，最后长叹口气，匆匆从电脑旁拿了支笔跟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鞋也不换只抓了自己的外套披上旋开门把去梅子打工的地方看看。
　　此时门也从外面被打开，双方互视着一楞，还是小波先出声：“你干吗？”
　　“依依要出去吗？已经很晚了。”梅子慢了一拍接着问。
　　许依依想着总不能说自己因为担心而急匆匆想要去门去找他们吧，她说不出口，“呃，没，对了，今天比昨天晚了些呢。”许依依想着这个便说出了口去。
　　小波关上门换好鞋便先进了去，梅子还在那里脱着鞋子，此时许依依已退回到里面，梅子答道：“路上正好碰上小波的同学，聊了一会会。”
　　梅子没有多说什么，许依依点点头说了句先进房便往回走，经过餐桌时手一伸把刚才自己写的那张字条给抓了过来，回到房间才把它揉成一团丢进角落的垃圾桶里。
　　许依依靠着房间的门，暗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像个初恋的小女孩，嘴里轻轻的嚷嚷道：“许依依呀许依依，你才刚跟一个男人还有一个女人分手也，怎么转眼就又看上一个女人呢，这移情的速度末免也太快了吧。而且那个女人跟你是两路人，安份点吧，别摘花了，到时又伤了女孩的心，可就又加了一条罪哪。”许依依摇着自己的头，对自己身处这种时期还能对女人动情大叹感慨。
　　拖着鞋子朝床上移去，一把倒在床上，这才发觉自己的外套忘记脱掉还裹在身上呢。
　　正当许依依与自己在争扎着忙碌时梅子已梳洗好进房来，见许依依穿着外套趴在床上，便问：“依依你很冷吗？”
　　许依依一惊，慌忙手脚并用坐起身，尴尬的笑笑道：“呵呵，这个刚才出房间觉得有些冷，所以就套上了。”说着许依依便把外套给脱下来，梅子接过许依依的外套用衣架撑好挂了起来。许依依突然觉得如果她是男人，肯定会娶梅子当妻子吧，毕竟梅子做得一手好菜，样子也不差，而且人也很温柔很善良，这些从梅子的一些细小形为上就能看出来。可惜她是女人，而且也没有打算跟女人结婚，虽然国内也不允许，但有些国家已经把同性的婚姻也列为婚姻一行之中了。
　　“梅子”许依依抱过放在边上的那包衣服，叫了声梅子，梅子也正好挂好衣服转过身来。“这个送你。”
　　“咦”梅子脸微微一红，说，“送我？”见许依依肯定的点点头，犹豫了下，说，“不用那么麻烦吧。”
　　许依依把衣服往床上一放，上前拉过梅子，道：“明天我们不是要出去逛街嘛，今天去买衣服时见这件衣服很适合你，便不自觉的买了下来，你总不可能不要吧？我又穿不着你的衣服，如果你不要，那——”许依依停了会，望着梅子，继续道，“退又不好退的。那我也只能丢掉了。”
　　“啊，那多可惜。”梅子惊呼。
　　“是呀，所以你就收下嘛。”说着，便把衣服给抖开在梅子的身上比划着。
　　梅子身材比例都非常不错，个子也比许依依高上许多，肤色也可以算是白皙的，长发经常被扎成马尾。因此许依依给梅子配了里外一整套，原本想多配几套，怕梅子不肯接受，便只好作罢。
　　待梅子把毛衣裤子及外套都换好，许依依左看右转，然后拉着梅子走近落地镜前。
　　“这个，是我？”梅子傻楞楞的指着自己不敢相信的问。许依依用力点点头，道：“不是梅子，还会是谁呢。”许依依一边赞赏自己的眼光，另一边惊叹人果然需要衣装，梅子这一打扮，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升级了。不亏是她看中的女人呀。
　　“这很贵吧？”
　　“不贵。”
　　“要多少钱？我给你钱吧。”
　　“梅子，你捡我回来，又让我白吃白住，我就不可以送你一点小东西吗？”
　　“。。。”梅子心里大喊，这个能算是小东西吗？但她也没说出口，怕是再说下去，许依依会让她把她在这里住呀吃的要多少钱都会付给她。那天，她急着找到许依依根本没想过为什么，事后小波也问过她，她自己也是，在心里问了好多次，但都说不出是为什么，如果说当时是一时冲动想找着许依依，那么，在见到许依依衣服破碎倒在小道的地上时，那种悲鸣的心情又是什么呢？
　　从在咖啡店里见到许依依的那刻起，她就不对紧了。许依依以前就经常来她打工的那家咖啡吧，只是许依依一直不曾注意过她，而许依依身旁的人也经常变换。那天，当那个女孩子泼了许依依一身咖啡时，她知道她们分手了，心里除了莫名的同情外却又有丝喜悦，让她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了。工作了这些年，多少也知道些现在流行男人跟男人恋爱，女人跟女人恋爱，但大都还是异性间的呀。而且，她也是第一次碰到女人爱女人的事。
　　下班后在街上遇上许依依让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不顾小波的拦劝也想送许依依回去，因为她不放心许依依喝醉了在街头。当许依依不见的时候，她的心一下揪得好紧，最后在那个脏乱的地方看到许依依那个样子，她的心不知道有多痛，然后在小波的大声反对下坚持要带许依依回家，而且还对小波拉下了脸。也许小波第一次见着梅子放下脸来，便也默不作声一把抱起许依依。
　　回到家里后，梅子替许依依换了睡衣，擦拭了身子，看着许依依身上的那些痕迹，心里不由生出一股酸意来。
　　望着许依依的睡脸，梅子知道像自己这样的丑小鸭子怎么可能入得了像许依依这样的有钱的美人眼呢。像现在，也只是因为感谢她救她回来而送的谢礼吧。
　　不过，她又能奢求些什么呢，能跟许依依这样一起，就算只是短短几天，她也应该满足的，而且，她还送了衣服给她，不管是什么理由，这衣服都是许依依送她的，这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梅子，梅子。”梅子回神朝许依依望去，见许依依望着她，伸手拂过她的眼边，“你哭了。”
　　“咦。”梅子一惊，慌忙伸手在脸上胡乱的擦拭。“可能有沙子跑进眼里了吧。”
　　许依依还想说些什么，梅子抢先说道，“也不早了，我们睡吧。”说着把衣服脱下一件件挂好，再换上睡衣。
　　许依依明白此刻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沉默着先爬上了床。
　　这一夜，两个人各怀心思，都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