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死不死》勿耳

1、死神死不死

　　死神死不死
　　by.勿耳
　　一张帖子，一段剪辑视频，一夜间被疯狂转载：
　　一共14次死亡事件，或车祸，或暴乱，或精神病报复社会，相同点是都有人死

　　亡，还有一个相同点……在围观的人群中都有那么一个娇小的女人，淡然的看着事

　　故现场，不惊讶不惊慌不惊怕地那样站在那里，看着。

　　原帖并没有文字，只是一段视频。而后被转载，添缀上了许多，比如“死神”

　　“灵媒”“预见者”云云。开玩笑般的说“以后见着她多远一点”“大家小心了，

　　看看身边有没有这个女人”，开玩笑般地伤害了某一个人。

　　而后网友人肉，网络大众的力量总是可怕的。并没有多久，她的背景就浮现了

　　，仅仅是小职员，父母也没有特殊的地方，身世平凡。没有那段视频，这个女人不

　　会聚集这么多关注。

　　再不久，她发了一条微博“xx时候，xx地方，会发生车祸，我知道的。不要试

　　图阻止，因为会更糟糕。”回复转发过千。

　　事实验证了她的言辞。消防车的鸣笛声，水火碰撞激起的蒸汽，在烟雾中又看

　　到了那个娇小的身影，那样的淡然，走进了，看得真切，她眼中有一点悲悯，她娇

　　小的身影此时让我觉得遥远的只能眺望。

　　救护车来了救赎人员一身洁白的闯进红与黑的境地里，被拉走的红色的破碎的

　　人正感受死亡，当然这只是我幻想的。

　　我——是她的观众，我看了那一段视频，我看了她的微博，于是我来到她所说

　　的地方，现在我正跟在她的身后。差不多十分钟过去，她转身盯着我，问“你跟踪

　　我？”我说“是”，她接着问“你是记者吗？”我说“不是”，她又问“你是想听

　　故——”她突然停顿，眼神放空，转身巡视了一遍后面的马路，指着一个女孩对我

　　说“那个，她，会死的。”我找着他的指引看过去，一个六七岁大的女孩，手里拽

　　着氢气球的绳子，她的父母正背对着女孩买水果。忽然气球的绳子脱离女孩的手，

　　女孩慌忙追着气球向路中间跑。我急忙跑向马路，她在我身后大喊“别救她！”而

　　我已经搂过小女孩，一辆轿车闪着车灯贴着我俩疾驰而过，女孩在我怀里大哭。这

　　是，“peng peng”两声，火车撞飞女孩慌忙跑来的父母，我怀里的女孩已经不知道

　　要哭了。

　　我和她在派出所里呆到半夜，我们出来以后她还是郁郁的，一点也不像人群中

　　那样淡然看着别人的生死。一会儿，她开口“我说过的，不要阻止无法阻止的灾祸

　　，那样会变得更糟糕，你不就那个小女孩，她的父母也不会在那个时候突然跑过来

　　，哪怕错过半秒结局都会不一样。谁知道你的举动还会带来什么变动。”

　　她的不安似乎影响到周围的事物，忽而一声闷雷，但现在却是秋天。

　　并没有下雨，只觉得天空沉沉的，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良久无话。我再看

　　她时她竟闭着眼，平稳的呼吸，只是眼角还渗着泪水，不知道为什么而流。我拍她

　　，她仍闭着眼，只是慢慢地说“那种突然不知所措，突然空白的感觉，时时刻刻被

　　我感受着。我不是带来灾祸的人，我只是能感受到死亡。你刚才是觉得我自私是吗

　　？觉得我见死不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以前，我感觉到一个老太太会因为心

　　脏问题猝死，于是我非要带她去医院，结果路上她心脏病发作，出租车司机慌乱中

　　撞上一辆巴士，我和司机只是受伤，老太太死了，巴士伤死了三个人……我无能为

　　力。”她的声音缓缓的，像是累极。

　　天微亮，我就走了。
　　后来，我再没见过她，再没看她更新过微博，也许她预见了自己的死亡也说不

　　定。

　　后续：
　　死者：男，28岁，助理工程师
　　死因：坠楼

　　那个娇小的身影在人群中，淡淡地自语“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好奇心，既然听了

　　我的故事，这回你就当故事的主角好了。”她的眼睛里，并无波澜。

　　【完】

作者有话说

　　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