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话》九命月灵猫

29、第 29 章

　　【29】

　　炎亚纶醒的时候，正对上汪东城的眼睛，他正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的脸，眨了眨眼睛，他还是迷迷糊糊的：“我在做梦么……”
　　“嗯”
　　“你居然在我身边……”
　　“噗，小傻瓜，醒了就快起来吧。”
　　“唔，早上好……”
　　“都中午了，还早上好。”
　　“啊？！那凯文、凯文不是马上就要到了啊！”
　　“他都来过又走了，喏，还带来了吃的。”用眼神示意柜子上的食物。
　　“那……他不是全看见了，你为什么不拦着他啊。”
　　“你一直抓着我，连厕所都没法去，怎么拦？”
　　“嗯？”意识到自己一直紧紧抓着汪东城的手睡了一晚上，炎亚纶的脸“腾”的红了个通透，赶忙松开手，翻身就想下床，没想到脚软腰酸后面痛，站不稳就要摔倒，意外的跌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你害羞哦，昨晚怎么没看到你害羞？”
　　昨晚的情事瞬间回笼脑间，其实他到最后意识都已经模糊，只是依稀记得汪东城最后非要拉他去洗澡，在私人病房配备的狭小浴室里，自己疲累的完全让他代劳，最后居然趴在他身上直接睡了过去……炎亚纶的脸更红了：“咳……那个，你不是要去厕所？还有，嫂子来说什么了？”
　　“他说……”
　　“嗯？”
　　“他说了些关于手术的事情吧。”汪东城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看到床单上的痕迹，不由自主心疼的皱起眉来……原来流了这么多血……“亚纶，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不要啦。”一把拉下额头上的大手，“做手术的事情，那你……”
　　“那我？”
　　“你答应吗……”
　　“可是我现在没有足够的钱……”
　　“可以先借哥哥的！算借的……之后再还，我们一起还，好不好？”炎亚纶有些着急，又足够小心翼翼。汪东城不着痕迹的叹气，最终还是没忍住抱住对面的人：“小傻瓜，担心什么，我又没说不去……不过，不用你替我还，这点事我还能自己来。”
　　“我才不是替你还……是跟你一起还，是我们一起还。你懂吗？”炎亚纶轻轻推开他，无比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想和你做‘你我’，我想做‘我们’，我想和你分担所有的属于我们的一切……你别再把我和你分开。”

　　“……噗，知道了。那现在快起来去洗漱一下。然后吃点东西，接着一起去做检查，这样好吗？”
　　“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那个久违了的小狐狸好像又回来了。

　　汪东城的病情就像辰亦儒说的那样，虽然不算糟糕透顶，但也有些难办。其实本来很简单的病症，只是被拖的时间太久，有从良性转变成恶性的迹象，不过好在现在的他很配合治疗，心态也比之前好多了。
　　炎亚纶一想到医生说他这种情况多半是情绪压抑所致心里就难受，以前他总觉得在这场爱情角逐赛里自己是最痛苦的一个，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多幸福，起码他可以肆意的表达自己的爱，可以发泄，可以哭泣，可以找别人寻求慰藉。即使是以前暗恋时候，他也可以写下来些什么，或给谁诉说点什么，可他的他不行，什么他都只能憋在心里自己承受。一直以来，自己只会去想：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他就不能给我一点点呢……却忽略了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却忘记思考，自己的付出那个人是不是接收到了，又是不是他最需要的；只会去抱怨，他为什么不爱我，却从没有认真的去思考这个问题。炎亚纶，你真是太粗心大意。

　　汪东城从来都知道自己欠那个小东西很多很多东西，以至于现在炎亚纶对他所有的付出、小心翼翼还有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没安全感，都让他愧疚难当，同时也让他明白了他是真的爱惨了自己。
　　他感激，他庆幸，每当他想到这些，都想马上见到他，然后紧紧的将那个小小的身躯搂在怀里。

　　汪妈妈在他们互表心意后的第三天回来，即使之前唐禹哲给他解释过了始末，在推开病房看到那两个孩子的时候，老人还是不可避免的吃惊和激动了一把。

　　炎亚纶是拘谨和害怕的，他没敢抬头，即使被汪东城紧紧握着手，还是紧张的要死。汪东城也是很忐忑，努力没事的、用往常惯用的、糯糯声音招呼：“妈~一路上辛苦了哦。老家一切还好吧？”

　　汪妈妈没有答话，炎亚纶根本不敢抬头看她，眼睛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像个犯错的孩子犹豫着开口：“伯母……”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炎亚纶的视线里出现了另一双小脚：“……亚纶……”随着这声类似叹息的呼唤的，是一个颤巍巍的拥抱。

　　老人从客车上下来，没有回家就直接来了医院，她身上还带着乡下的泥土清香，炎亚纶有些贪婪的呼吸着这种对他来讲陌生但幸福的味道，感动的回抱着这个来自一个母亲的拥抱。
　　他感觉到了爱和希望，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礼物：“妈妈，谢谢你……”

　　等待手术的这段日子是汪东城认为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每天有妈妈煲好的鸡汤，有唐禹哲辰亦儒带来的新闻新事，还有炎亚纶的寸步不离，亲情、友情和爱情他全都拥有了。
　　而这段日子对于炎亚纶来说并不全是快乐的，虽然汪东城的情况有好转，但也仅仅只是减缓了病情，他还是会头痛的想要打滚，精神恍惚的忘记之前才说过的话。
　　每当这个时候炎亚纶心里就很难受，另一面也是开心的，在他给他发过一次脾气后，他起码不会再像之前几天一样，忍着，躲着，头痛的时候找理由支开自己。

　　手术虽然成功率并不低，但风险还是不小的，说不担心是假。炎亚纶用轻描淡写的方式告诉汪妈妈汪东城的病情，当然不能说的多严重，再大的压力只能他自己背。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自己承担这么重的东西，还不能表现出来，对任何人都要继续云淡风轻，不管是汪妈妈还是汪东城。
　　这样的初体验让他不由自主想到汪东城在此之前一直做得事情，貌似也是类似这样，炎亚纶心疼，却无能为力，恨不得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

　　汪东城坐卧在床上，带着微笑静静的看着炎亚纶技术绝佳的削出一条完美的不间断的苹果皮。然后适时的鼓掌：“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弄得我总觉得我是要吃苹果皮，不是吃苹果。”
　　“苹果皮可是营养价值很高的东西哦。”撇了撇嘴，将水果递过去，“等你病好了，我一定会满足你这个要求的。”
　　“怎么满足？”狠狠的咬一口果肉下来，“嗯，亚纶削的苹果都比别人的都甜三分呢。”
　　“……”将水果刀擦干净放好，“等你做完手术出来，我一定给你削出一大堆的苹果皮给你吃。”
　　“噗，好啊，以后苹果都给你吃，我吃皮。”
　　“你说的哦。”挑眉，谁怕谁。
　　“嗯，我说的，明天，等我出来。”笑眯眯的贴近他，用额头蹭蹭他的。
　　“嗯，我等你。”抬头送上一个亲吻，“给我唱首歌吧。”
　　“好啊。”将手上咬了两口的苹果递过去，炎亚纶接过顺着牙印的位置跟着啃了两口，然后认真的看着床上的人。汪东城想了想，清了清嗓子，性感的带着些不明不显小鼻音的声线流淌出来：

　　“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默契
　　我以为你懂得每当我看着你
　　我藏起来的秘密
　　在每一天清晨里暖成咖啡安静地拿给你
　　愿意用一只黑色的铅笔
　　画一出沉默舞台剧
　　灯光再亮也抱住你
　　愿意在角落唱沙哑的歌
　　再大声也都是给你
　　爱是用心吧不要说话”

　　炎亚纶听的很认真，汪东城唱完笑眯眯的望着他，前者眨了眨眼睛，又啃了口苹果：“这首不算。”
　　“嗯？为什么不算。”
　　“这首是我唱给你的，换啦换啦。”
　　“喂喂……这不是我第一次给你唱的歌吗？什么时候变成你唱给我的了。”
　　“……你还记得哦……”愣了愣，猛咬了几口苹果，将果肉塞了一嘴，“……故广啊，各肘够使故涮！（不管啦，这首就是不算！）”
　　“你…算了，算是被你打败，嗯……换哦……”思考了一下，“哎呦，这样不行，不公平，不然你再唱一首还给我。”
　　“……喂，你怎么这么小气。”埋怨的又啃了几口苹果，将果核扔掉。
　　“那你唱不唱？不唱我就先去洗漱咯。”作势要从另一边下床。
　　“好了啦，唱！”身子忙前倾拉住他的衣角，不满的妥协。

　　汪东城满意的停下动作，正准备回身说点什么，没想到那只小手缩回去的时候趁机在他腰眼上戳了一下。
　　“喂！”被痒的本能弯下了腰，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小东西。”一把将他拽上床，让他背靠着自己的胸膛用一只胳膊固定住，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搔起了他的痒。
　　“好了啦~我错了我错了~~”笑的喘不上气的求饶，闭着眼睛乱喊，“不要啦~~汪东城~~你要不要听我唱歌哦~~”
　　“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揉揉他染成暗紫色的头发。
　　轻轻哼了一声，炎亚纶就着在汪东城怀里的姿势整理了一下衣服和气息：“嗯……要听什么？”
　　手环着怀里人的腰，将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头顶，嗅着炎亚纶柠檬的洗发水香味，糯糯的声音很自然的流出：“你唱什么我就要听什么。”
　　将手放在腰间男人的胳膊上，炎亚纶偏着脑袋想了想，唇边先漾起了一丝笑，慢慢闭上眼睛，感受身后来自那个人的体温，温柔的曲调慢慢出口：

　　“独自坐在空空窗前呆呆望天空
　　天空空空的变成了空气
　　空气变冷变热变白变黑变成了雨季
　　雨季带着你悄悄地来临
　　最好的幸福是把一个人记住
　　最好的辛苦是想你想到哭
　　最好的满足是你给我的在乎
　　爱受了些苦才变得铭心刻骨”

　　“爱你的聪明你的甜蜜还有一点点妒忌
　　一点点宿命一点点憧憬”

　　没有任何突兀和准备，汪东城自然而然的接下了下一段，

　　“日子变长变短变好变乱变成了回忆回忆带着我慢慢地回忆。”

　　炎亚纶开始有些小惊喜，想要抬头看他，又不忍打乱这一刻的温馨，于是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感受头顶温热的气息和温柔的声音。

　　“最好的幸福是把一个人记住
　　最好的辛苦是想你想到哭
　　最好的满足是你给我的在乎
　　爱受了些苦才变得铭心刻骨……”

　　爱受了些苦，才变得铭心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