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话》九命月灵猫

17、【·17·】

　　【17】

　　不眠的云朵
　　眷恋着自由的风
　　那深情如我
　　对你不变的执着
　　雨融入河流
　　停泊后不再追求
　　回荡在心中
　　是我坚定的承诺
　　你是我拥有最美的梦
　　不愿梦醒如朝露散无踪
　　只要 今生能为你分担忧愁
　　我无怨无尤
　　多想再紧握住你的手
　　感觉你不伪装的温柔
　　让我化作微风穿越了时空
　　拥你在我的怀中
　　——。纶

　　说不清是期待还是不期待，炎亚纶可能真的爱怕了。他高兴欣慰于汪东城记得他的生日，并且还准备替他庆祝，但同时也是忐忑的，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接近一年没有主动与汪东城联络，而汪东城因为工作的关系，加上本来貌似就在躲着炎亚纶，更不会主动与他联系，所以这一年来，他们很少见面。偶尔炎亚纶忍不住的电话，偶尔汪东城问候的简讯，成为了这一年来他们沟通的唯一方式。
　　这一年的生活称不上快乐，但也总是平平淡淡的。炎亚纶害怕再一次的走近，他会又一次失去这份平淡。
　　他不想失去汪东城，所以安全距离还是最好。横冲直撞的，实在是造成过了太多的伤害。

　　星期三在他的纠结中还是近了，因为腿伤没有完全好，虽然能走，但他还是能用轮椅代步就用轮椅了。他可不确定再有个闪失，养几天的伤会不会被经纪人杀了。

　　那天是李虹雅陪他来的，这位银前幕后都被传说是炎亚纶准女友的干练女子，带着自信的微笑，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穿着典雅，不亚于到场的女星们。
　　汪东城的表情很自然，没有任何不对，他热络的招呼所有人落座，吩咐点菜。
　　因为汪东城和炎亚纶同时认识又要好的人实在没几个，所以到场的人其实并不多。炎亚纶略微看了看所有的人：几个在不同时期与他与自己相熟的艺人；以前汪东城乐团的几个兄弟；自己以前要好的同学。
　　他没有看到唐禹哲，心里小小的高兴，笑容不由自主的就变的更甜了些。

　　炎亚纶本身就是一个嘴甜，会说又会玩的人，心情好了，整个餐桌上从头到尾都是笑声漫天。
　　“哎哎，吃了这么久，亚纶，是不是应该唱一首歌什么的来回报大家？”
　　“喂，这边唱歌好的人很多哦，你别害我出糗。”
　　“可是他们不是寿星啊，只有寿星才有意义嘛。大家说对不对？”

　　在一片起哄中，炎亚纶想了想，拿起包厢里配备的话筒，在点歌器上按了两下：
　　“好了啦，唱就唱，那……今天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唱一首歌的话，就《一路上有你》，送给大家，特别要送给一个人，谢谢一路上有你们，谢谢……一路上有你。”
　　“特别，送给一个人哦……”有人起哄，大家都用暧昧的眼光看向李虹雅，炎亚纶不置可否，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闭上了眼睛，专心的听从音响里传出的伴奏，然后开口：

　　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还需要很多勇气
　　是天意吧好多话说不出去就是怕你负担不起
　　你相信吗这一生遇见你是上辈子我欠你的
　　是天意吧让我爱上你才又让你离我而去
　　也许轮回里早已注定今生就该我还给你
　　一颗心在风雨里飘来飘去都是为了你
　　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
　　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就算这辈子注定要和你分离
　　就算是只能在梦里拥抱你……

　　李虹雅又是很早就离席了，职业女性在工作面前总是雷厉风行。炎亚纶有些无奈，为此还被开起了玩笑：
　　“唉，红颜知己走了，寿星的心也跟着不在这了。”
　　“什么啊。你们别乱说话哦。”
　　“我们乱说话？报纸新闻满天飞，都不见你反驳，怎么今天说我们乱说话。”
　　“亚纶，你今天过后可是二十岁了，是该好好谈个恋爱了，”
　　“可是……雅姐是不是和亚纶的年龄差太多了？”
　　“年龄不是问题啊……再说你去问问，谁能看出来我们炎亚纶看似风流，实际上二十年来好像只交过一个女朋友。还不把握机会。”
　　“你们真是永远都这么八卦哦，时间不早了，人家饭店要关门了。你们是去续摊呢？还是散了？”
　　“散了吧，这么晚你们这些公众人物还在外面晃，被拍了就又是一堆事了。”
　　“他们都去当艺人了，最不怕的不就是被拍？不要担心了啦！我知道有一家夜店，里面的妹超正的~~”
　　“你们都闭嘴，吵死了，还是寿星说了算了。亚纶你说呢？”

　　炎亚纶看了看兴致正浓的大家，又望了望已经醉的七荤八素的汪东城，为难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大东都喝醉了。不然……等下想去玩的人就继续去续摊，不想的就回家好了。”
　　“他的酒量真是越来越不济了哦。家还那么远，赚这么多钱也不知道干嘛。”
　　“对哦，谁送他回去？”
　　“我不要送，我可不想被拍。”
　　“切，你是想等一下和他们去续摊吧，看正妹~~”

　　在男男女女的笑谈中结束了这场宴会，最终送汪东城的任务还是落在了炎亚纶身上。因为这么多人只有炎亚纶一个既没有喝多也不想去玩的，重点是所有人都认定他们的关系还和以前一样的要好。
　　谁说不是呢？从十四岁开始炎亚纶就跟着汪东城跑东跑西，练团打工画画游玩，能看到汪东城的地方都能见到炎亚纶。这些很久没联系的老朋友，谁又能知道现在的状况是什么，再说……恐怕连炎亚纶自己都不知道吧。

　　一众人跌跌撞撞笑笑闹闹的将汪东城扶到他自己的车后座，由炎亚纶守着等吴尊和辰亦儒来接他们。
　　看着一行人渐渐走远，停车场也安静下来。炎亚纶坐在驾驶位上，打量着这辆外形很酷，里面却很温馨，甚至可爱的车。这是他爱的男人的车，可是他却没坐过几次。
　　他记得汪东城放弃最爱的重机而屈就汽车，就是为了能带妈妈出来玩吧。
　　手摸上方向盘，拂过钥匙孔、空调、音响、车用香水……这些都是车的主人常常会碰到的地方……手突然停住，炎亚纶身子前倾，仔细观察手前的那两张照片：一张是汪东城和汪妈妈，背景依然是他们家那栋老房子，在炎亚纶的记忆里，那个地方虽然不大却很温暖；第二张居然是自己和唐禹哲的合照，背景便是那个无名湖，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
　　已经记不清当时在做什么了，照片里的炎亚纶走在湖边，风吹起他利落的短发飞飞扬扬，而唐禹哲面对着他站着仿佛在等他过去，风将他的头发衣角向后吹去，多么飘逸。因为是远景看不出两人具体摸样，甚至都研究不出来这两人谁才是这张照片的主角，不过……他能留着有他身影的照片，他就很开心了。

　　回头看向躺在后座的人，车里暗淡的灯光，将他本来刚毅的线条印的柔和，他脸色潮红，皱着眉头——真是让人心疼的表情。
　　看了看时间，吴尊他们赶过来应该还要一会儿。炎亚纶走下驾驶座，打开车后门，盯着那个让他像中了毒的男人。
　　不知是灯光太暧昧，还是酒精在作祟，炎亚纶有些意乱情迷，他盯着那张脸，慢慢的俯下身去，对着线条明锐的唇轻轻的印了下去。
　　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在他刚刚触碰到那滚烫滚烫的唇时，汪东城倏地睁开了双眼。受惊的小兽慌忙退开，惊恐和无助的泪水瞬间挤满了他明亮的眸子。
　　他害怕，他害怕汪东城说出或者做出什么会让他万劫不复的话和事，他害怕被讨厌，被他用任何敌意的眼神注视，他语无伦次想要解释：“我…你…”

　　汪东城醉眼朦胧，但却无比坚定的看着他，并且跟着他退出的路线慢慢的走下了车。他有些摇晃，炎亚纶眼看害怕他摔倒，但又不敢上前去扶，他觉得汪东城现在浑身散发着让他陌生的危险气场，所以他逼近，他后退。

　　后背抵上了停车场冰冷坚硬的柱子，炎亚纶真的开始恐慌，这种感觉像极了去年的时候，也是这样冰冷的夜，他也是靠在这样一面冰冷的墙，然后鬼使神差的乖乖被一个陌生男子亲吻。
　　现在这一刻就又好像回到了过去，他无助并且茫然，心里塞满了绝望和失望，他看着一个人具有侵略性的接近，所以他抓住了面前那个人的衣领想要推开，睁大了的眼睛看清了对面的人是谁，于是瞬间安静。
　　因为突然的紧张，炎亚纶有些微微的粗喘，他和对面的醉鬼对视着。
　　炎亚纶看不清他眼睛里的情绪，汪东城用深的像湖水的眼睛盯着他看。炎亚纶觉得他似乎要发脾气了，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承受，但似乎，反抗不了，于是松开了手，垂下了头，打算坦然的接受一切。
　　只是，又一次的始料不及，一只干燥的手抬起了他的下巴，还没来得及错愕，两片柔韧的火热便攻占了他的唇齿。

　　……

　　汪东城对炎亚纶一直是温柔的，即使是喝醉的时候。他温柔的舔舐他的唇，描画着他的唇线，将他薄薄的下唇含进口里，然后舌尖刷过他的贝齿，与他不知往哪里放的小舌缠绕。
　　炎亚纶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反映过来，心里五味陈杂，但他永远不会拒绝他，所以接受。将手攀上汪东城的肩背，撑着他因为醉酒而东倒西歪又不听话的身体，青涩却陶醉的回应。
　　也许汪东城感觉到他的动作，搂着他的手更加用力，将他的两腿分开，把他受伤的左腿架到腰上，自己的左腿挤进他的胯间。一只手顺着腰线从厚厚的毛T、衬衣伸了进去，在他光滑的背上来回游走。
　　炎亚纶心中皱眉，似乎觉得这样不妥，却没有来得及阻止，他真的有些意乱情迷了，甚至想真的什么都不顾。

　　汪东城的手指在他腰背间徘徊，温柔而急切，所到之处都让他不可抑制的战栗，炎亚纶的呼吸变得粗重。
　　吻已经顺着他的唇走到他的锁骨，每一次或轻或重的啃咬都会引起他的轻喘。炎亚纶的心提的有些高，难道，真的……还没等他的理智完全回来，一直在他脖颈处啃噬的某人却不动了，貌似还发出了类似熟睡的轻哼。

　　……

　　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默默舒了一口气：真是耍酒疯……
　　松了一口气，但说不失望也是假的。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其实他是欣慰的，甚至是感激的，起码这么多年，也算是得到了回报。起码……他吻了他。

　　对于一个还没好彻底的伤员来说，要撑起一个喝醉了酒的本来就比自己健壮的人是一项很艰难的运动。炎亚纶后背抵着墙借力将汪东城撑起来：
　　“大东，大东？你醒醒啦，不能这样睡，先回车上去……”
　　“嗯……？嗯……”
　　貌似还没有完全醉透，汪东城还算配合的在炎亚纶一瘸一拐的搀扶下又一次倒回了他的车后座，而且奇迹的都没有撞到那个人的伤腿。

　　累了一身汗，炎亚纶坐回驾驶座，不由自主的感叹：看来不容易喝醉也不好啊……
　　稍微落了落汗，却不由自主的发起呆，手抚上红肿起来的地方慢慢摩挲。那个感觉……火热的……滑滑的……晕眩的……真好像是梦境……
　　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托起钥匙上的挂饰——那是一个小小的史迪奇。
　　虽然有些旧的痕迹，但显然是才买不久的。他们共同的爱好有很多，或者说，炎亚纶为了他给自己培养出来的爱好有很多，史迪奇就是其中一个。
　　这小巧的钥匙扣做的精致可爱，可以将它攥在手心里。
　　炎亚纶将它小心的取下来，放在手心打量，转头像是对汪东城说，更像自言自语：
　　“今天……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呢，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不过，我很贪心哦，还想再要一件纪念品，呐，就这个钥匙扣了，你愿意给我吗？”
　　停顿了下，等了三秒，没人回答。
　　“不说话就是默认哦，呵呵，这是我的了！当然，我不会不公平。”动手把自己脖子上的吊坠摘下来，细致的系到钥匙上，“这样我们就扯平了~”笑眯眯的打量着成品，炎亚纶很满意。这……能算定情物吗……？……就算是定情物吧……

　　远处一辆车渐行渐近，最后停在他们车旁边，辰亦儒和吴尊一左一右一起下车。
　　“亚纶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把驾照给我考回来啦，很烦内。”显然被从床上挖起来的辰亦儒还带着浓浓的起床气。
　　“好了啦，别抱怨了，就算他考回来，喝酒不是照样不能开车。”

　　“你们两个是怨妇哦，叫你们来接我一下能怎样？不然怎么不叫司机来？”炎亚纶翻白眼，开门下车。
　　“不想麻烦陈叔了。”辰亦儒打开车后门，望了望里面摊成一团的某人，无奈的摇头，“所以他这还真是烂醉如泥，炎亚纶，你打算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先弄回家吧。他这样回去明天一定会被他妈妈念死。”炎亚纶表示也无奈，低头探进车想要将汪东城的睡姿调整一下。吴尊看着近在咫尺的亲弟弟，越看越不对：“阿布，你的嘴怎么……”
　　“吴尊，你开你的车送亚纶，我开他的车好了。”辰亦儒将吴尊隔开，帮忙炎亚纶将汪东城的腿放好。
　　“哦，好。不过，阿布，你的嘴……”
　　“快去开车啦！嘴什么嘴，我要赶快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终于忍不住又一次发飙，辰亦儒皱着眉，一对星目射出眼刀直飞吴尊。后者接受到信息，只好无奈的转身：“好了啦，我就去。”
　　“不长眼色……”小声嘟囔，回过头来，辰亦儒脸上又挂上了招牌的笑容，“亚纶，那个，我一直相信你心里自己有个尺寸，才会放手让你做这么多事情哦。你记住了，我可以让你怎么样去追他没关系，但他要是故意给你伤害，我就不会饶过他了。”
　　“啊？”
　　“啊什么啊，快去上车啦！我要回去睡觉。”
　　“哦……”
　　“等等。”
　　“嗯？”
　　“把你衣服整理好再上车。”
　　“凯文！”
　　“干嘛突然这么大声，吓死我了。还有，等下要是你哥问起来，记住什么都别给他说。”
　　“…………哦。”

　　汪东城躺在炎亚纶的床上，睡的并不安稳。炎亚纶拿着一块毛巾正细致的给他擦身，辰亦儒早早就返回被窝去了，而吴尊抱着胳膊倚着门框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两人，他盯得炎亚纶浑身不自在。
　　“哥，你没事怎么还不去睡？凯文都去了……”
　　“他身材不错哦。”吴尊答非所问，走进来做到钢琴凳上。
　　“哪能跟你比啦。”炎亚纶笑的有些僵硬。
　　“他今晚睡这里，你睡哪里？”
　　“我？我……我无所谓啦。哥你快去睡，别管我了。”
　　“我不管你谁管你哦。阿布我问你，你到底有多喜欢他？”
　　“……啊？”
　　“你有多喜欢他。”
　　“很喜欢很喜欢，你……不喜欢他吗？”
　　“咦，我喜欢他你嫂子会杀了我。”
　　“…… 我是说你喜不喜欢他这个人啦！”
　　“还好吧，人是很好啦，热情，有勇气，特别是那份担当，真的很了不起。”
　　“你看吧你看吧，我就知道他是最好的！”
　　“……为什么我觉得你这样笑起来和凯文越来越像啦？”
　　“嗯？”
　　“都跟狐狸一样……他的起床气也跟你一样严重了。”
　　“同一个星座而已。我很无辜哦。”
　　“好了，不和你扯了，总之啊，你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付出实在得不到结果，就放手吧。如果不是因为你喜欢上的对象实在是个不错的人，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宝贝弟弟这么辛苦。”
　　“知道啦，好啦好啦，快去睡。”
　　“嗯，那我走咯，注意你的腿，晚安。”
　　“晚安。”
　　吴尊伸了个懒腰起身出门，要关门的瞬间却又被炎亚纶叫住。
　　“哥。”
　　“怎样？”
　　“谢了。”
　　“傻瓜。”

　　门在吴尊身后关上，炎亚纶心里暖暖的，笑眯眯的继续手上的工作。他现在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打量床上的人了。
　　这张脸对于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即使一年没有这样亲近过，但他每晚都会在他的梦中出现。
　　暖暖的灯光将他本来棱角分明的脸勾勒的柔软，他视之如命的头发现在乱糟糟毫无形象，炎亚纶想，如果现在他醒着发现这一点一定会抓狂。
　　他不禁笑出声音，伸手为他稍微的理了理，然后抓起他的大手把玩。
　　这是一双完全不同于自己的手，这双手粗糙、宽大，指尖掌心都是一些因为弹吉他和早年的工作而留下的老茧。但就是这双手，会在开心的时候揉乱他的头发，会在悲伤的时候为自己擦去眼泪，会自然而然的搭着他的肩，会弹好听的音乐给他听，会娴熟的将菜切好然后递给他接着无辜的说其实不会做，会趁他不注意就抓起他的手将他直接扛到肩膀上，这是他爱的男人的手……将温暖干燥的手心贴在自己脸颊，炎亚纶近似虔诚的在他的指尖落下一个轻吻：

　　“我爱你，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