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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宿酒醒迟,魂在朱颜改 ...
初春,阳光穿透厚厚浓云洒在这静谧的园中,乍暖还寒。
藤蔓缠绕的秋千架上,一个白衣男子安静地坐着,目光越过围墙望向前方灰暗的天空,深沉而悠远。
微微起了风,男子轻轻低了头。
怀里竟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孩,用厚厚的绒毯包裹着,面容清秀,带着一丝病态的白。
男子凝眸看着怀中的女子,原本刚硬的脸部线条,竟瞬间柔和了下来。
夏云幽幽醒来,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这张温柔俊朗的脸。
宿醉之后,头有些昏昏沉沉,反应比平常迟钝不少,全身都还隐隐疼痛。
每一次醉酒她都毫不担心,因为那个跟在她身边十余年的贴身保镖“七”,总会把她安全的送到家。
但此刻她却躺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虽然心中疑惑,但这种被人抱在怀中细心呵护的感觉很好,温暖而心安。
她目光定定的看着眼前这张脸,心忖道:难道昨晚带她走的是这个男人而不是七吗?
那时她的的确确喝醉了,现在已想不起那人长什么样,她跟那人有没有发生什么。
正思索着,男人低沉而温柔的嗓音传来,“云儿,再过几日你身体就可恢复如常,正赶得上你这芳菲苑中的桃花开。”
夏云心中咯噔一声响。
这男人竟叫她云儿,可她并不认识他。
除了她亲爱的爷爷总是“云儿云儿”的唤她,在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唤她云儿,她也决不容许别人唤她“云儿”。
还在襁褓中时她的父母就已过世,从她有记忆起,爷爷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为着这个唯一的称呼,她有些怒了,眉毛一拧,冷声道:“别叫我云儿。”
这声音细腻柔婉,不是她平常熟悉的低沉微哑。她心头一跳,头脑又清醒了几分,瞪着一双美眸四下打量。
园中除了桃树还是桃树,满园满枝缀着浅粉的花骨朵儿,也煞是好看。桃林里用鹅卵石铺着一条蜿蜒的小径,望不到尽头。
男子低沉的嗓音又在耳畔响起,“云儿,爹没能照顾好你,是爹不对。你别生气,好好养着身体,我们会找到你娘的。”
他的语气含着不容质疑的坚定,沉静的双眸突然有了光彩,晶亮若暗夜的星辰,夏云大脑瞬间空白了几秒,心中疑惑更甚。
这是在拍戏吧?谁这么恶作剧呢?爹?娘?她爹娘死了快三十年了,别讲鬼故事了。
正惊诧间,一个灰暗的影子不知从何处飘至,对着男人略一行礼,禀道:“将军,皇上密传消息要见你。”
什么皇上?敢情这是拍古装戏呢?
夏云抬起手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使劲眨了眨眼睛,来人着一身单薄的灰衫长裤,腰间悬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微垂着头恭谦有礼地立在一旁。
她的脸色陡变,愈发惨淡灰败。
男子低头爱怜地看了她一眼,一挥衣袖让那人退下,抱起她径直回到房中。
“云儿,你好好休息,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你放心,这次爹会等你养好病再走。”
男子仔细地为夏云盖好缎被,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方转身离去。
夏云有些呆滞地望着男子远去的背影,不禁暗骂道:“见鬼的,这是什么地方?”
她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叫那自称是她爹的男人“将军”,那这里应该就是将军府吧。
芙蓉暖帐,荷枕香衾,镶边铜镜,雕花檀木屏风……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觉胸口剧痛难忍,手一软竟跌回床上。
不知躺了多久,疼痛过去,她才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坐到梳妆铜镜前。
镜中女子杏脸桃腮,琼鼻樱唇,蛾眉凤眼,肌肤胜雪,一头青丝如瀑……
这不是她。
她的脸轮廓更深,嘴唇微厚,一头金黄卷发在阳光下总是耀眼而张扬,她行事利落,作风泼辣,她的形象从来不曾这般柔婉娇媚。
夏云痛苦地闭上眼,身子再无半分力气支撑,瘫在地上。
她想起她那可爱的爷爷,痛失独子和儿媳后,锲而不舍地培养了她三十年,正准备光荣退休将他一手创下的夏氏集团交到她手上。可现在却失去了她这相伴三十年唯一的亲人,他会多么伤痛绝望,她不敢想……
她又想起了她一直无法忘怀的初恋情人,分别十年,他结了婚又离了婚,她恋爱再恋爱,十年过后再重逢才发现彼此的心依然相属。可她却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不知隔了多少年的光阴,那人,终究与她有缘无份。
她还想起了那些伤害过她,她伤害过的人……
都如过眼云烟,再不重要。
从未如此安静地让过去的一幕幕在她脑中回放。
泪水终于如山洪爆发般不可遏制地从她紧闭的双眼中倾泻出来,沾湿了她的秀发,流淌在光滑的漆木地板上。
婢女小暖端药进来,看到这副场景吓得不轻,把药一扔便惊呼着奔了过去,咬着牙吃力地把夏云抱到床上。
“小姐,你怎么哭了?”
“小姐,将军一定会找到解药为你解毒的,你别难过。”
“夫人在天有灵,也会保佑小姐的。”
“四殿下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声音带着浓浓哭腔,夏云好似听见了,又好似没听见。
她此刻不想听任何人说话,也不想开口说话,但耳旁一直喋喋不休的那个声音终于激怒了她。
“出去!”她闭着眼用尽浑身的力气大吼,可这声音自喉咙发出来却似散入了空气里,细若游丝,几不可闻。
幸好,在床边絮絮叨叨的人依然听见了。
小暖微颤着身子,欲言又止,终是低垂着沾湿的眼睫躬身退了出去。
屋里传来夏云惊天动地的恸哭声,府里的下人一个个眉头紧蹙,有人受不住竟打了个冷颤,却再也没有人敢进去。
她很久没有哭过了,尤其是这么放肆地大哭。
她早已习惯了收敛自己的情绪,除了在喝醉的时候。
如今她的灵魂被一种不知名的诡异的力量阴差阳错地带到了这个世界,她住进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身体里。
三十年来,她日趋强大的内心第一次崩塌,从此她的世界便只剩下她一个了,无亲无爱,续别人的人生,过别人的生活……
夏云郁郁地在床上躺了半月有余。
她身体的疼痛早已消失,可她不愿起床,她还不想去面对这个本不属于她的世界。
她爹每日必来,每次都要抱她在花园里坐上一两个时辰,可她没有任何赏景的心情,面对桃花盛放的妖娆美景也提不起兴致。
这半月来她从小暖口中已知道这是宁国,是个她所知的历史上没有的朝代,比她最后生活的公元二零一一年,也许早了至少几百上千年。
她爹,颜凌,赫赫有名的宁国大将军,手握宁国近半兵权,常年镇守宁、祁边陲。
她娘,夏梦如,据说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在她出生时便逝世,但尸体却离奇失踪。大约是真的死了吧,徜若活着又怎会失踪十几年也未来看过她父女?
她从不怕陌生的环境,她只是伤心。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不想死也不想活,只是像尸体一样躺着。和尸体唯一的区别是,她那凭空得来的爹喂她吃饭的时候她会机械地张口、吞咽。
时间是治疗伤痛的良药,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人接受现实。
她不停地悯怀过往,美好的,开心的,忧伤的,悲伤的……所有感觉却越来越淡,终于变得不像是她的记忆般。
心里早已决定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重新开始生活,只是现在还是先纵容自己当几天米虫吧——终于有个爹来养她宠她。
清闲的日子并未过几天。这一日,来了一个男子,还是个皇子。
卓冰昱踏进夏云的房门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他朝思暮想,此刻懒懒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假寐的人儿。
他走到了她的床前,她却似没有发现他。
他轻轻坐到她床边,伸手抚摸上她白皙嫩滑的脸,又顺着她长长卷翘的睫毛一遍一遍地轻触而过。
那双黑亮的眼眸蓦然睁开,似终于忍无可忍,却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
“云儿,你可好些了?在生我的气吗?”声音轻柔得能软化最坚硬的岩石,可却软化不了面前这个女子的冷漠。
夏云翻了翻白眼,不语。
这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她对不在乎的人从不生气。
转念又想,这小暖也太失职了,进来个人,何况还是个男人,也不先来报一声。
她堂堂将军府的千金小姐,她的闺房是随便哪个男人可以进来的吗?
卓冰昱微叹一口气,只是紧握着她的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解释。
“云儿,你怪我这许久都没来看你吗?那日听说你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心都碎……”
话未说完就被夏云语气地淡漠打断,“我哭并不是因为你,你别误会。”
卓冰昱脸色一黯,冰寒之气立刻盈满周身。
夏云感到五脏六腑都受到寒气入侵,忍不住心跳加快,扭头对上此刻如坠入地狱的男人。
他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定眼望去就如坠入无边深渊;宽额浓眉,挺鼻红唇,一袭青色长袍,即使随随便便坐在那里,浑身依然散发一股骄傲威严之气;几缕发丝垂在耳旁,平添了几分阴郁。
她静静地欣赏着面前这个男人,他的手指骨骼分明,苍劲有力,手指修饰得极为齐整,看得出这是个做事一丝不苟的人,可眼前这几缕发丝有些凌乱,显得不太谐调,她竟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细嫩的小手,想将其捋到他脑后,却在看见卓冰昱微变的神情时蓦地住手。
她微觉尴尬,哂然一笑,把手缩回,却被卓冰昱一把握住。
彼此凝视,她的眸光似被吸入一湾深潭,竟似痴了,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弱了几分。
小暖端着一盆水进来,轻唤了一声“四殿下”,夏云猛然惊醒,赶紧心慌地移开视线。
她看不懂这个男人,也不想去看懂,直觉告诉她危险。
调整好情绪,她方语气弱弱地道:“我累了,想休息。”
这身体本就弱不禁风,如今更是满脸倦容,再加上她这楚楚可怜的表情,任是谁见了也会不忍。
卓冰昱欲言又止,轻叹了一口气,恋恋不舍地把她的手放入锦被,又细细地压好被边,才转身离去。
不似来时的急促,此刻他已恢复淡定从容,冷静自持。
看到他挺直的脊背在阳光下拉长的一片暗影,她竟觉得这背影有些寂寞。
他,是真的寂寞吧?
可惜,她已不是他的那个她。
感谢阅读。
欢迎您把意见砸来,我最怕一个人寂寞地写着,您却什么也不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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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宿酒醒迟,魂在朱颜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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