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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JQ萌发 ...

  • 作者有话要说:  紧急提示:蛮蛮不飞而喷水 是因为蛮蛮为比翼鸟 不比不飞
    继续求花求收藏求包养 继续泪目
  •   绯冉识得苏廿三那会儿,还是冬天。

      这天正好是冬至,角落里到都处飘满了馄饨香。苏家的阿岁,赖在城里最好的药铺里,从上午蹲到了晚上,方才耷拉着脑袋往回走。

      “阿岁,阿岁。”

      身后有声音响起,十来岁的小孩儿抬起眼皮看了看来人,眼睛巴哒巴哒地眨着,几颗泪珠儿就噼里啪啦地摔了下来。

      在王府做了大半辈子的老管家头一回湿了眼眶。好半天才颤抖着伸过手,在阿岁头上轻轻摸着。

      “阿岁啊,别瞎费劲了…人家大夫都说了…”

      “我知道。”

      孩子拽起衣角来狠劲儿擦了擦,眼泪鼻涕蹭了一袖子,再抬头时从眼睛到鼻头全都红了。

      “阿岁知道…少爷、少爷…他们都说,少爷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请问两位是在给苏家的小少爷找大夫么?”

      陌生的声音破空而来,一老一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眼神自动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飘去。

      天宝十三载的长安,是秋尽后严冬渐近时的朱雀大街,雾黄的灯光和着人的影子拉长了光晕在地上铺上深紫色的马车剪影。

      等等……马车?

      次第迂回的暮色里,一辆马车自转角处缓缓驶出。

      接着车帘一张,不过几秒,黑发白衣的男子便施施然立于马前。目似点漆,一派悠闲。

      “苏少爷不过身体微恙,不知是哪家的大夫口出妄言?”

      话还没说完,就听扑通一声,鼻头红红的那个摇摇晃晃地跪在地上,一双小手扒拉着使劲儿搂住白衣男子的双腿。

      阿岁泪眼汪汪,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哭得愈发生猛。

      “神、神仙…救救我家少爷吧呜…少爷救了阿岁…阿岁也想…呜,阿岁不想少爷死。”

      漆黑的眼里渐渐浮起些许笑意,男子探手将孩子扶起来。

      “啊呀,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啊,阿岁。”

      手掌抬起阿岁的下颌,绯冉用大拇指拂去孩子脸上挂着的两串泪。

      “还有,我不是什么神仙,我叫绯冉,叫我绯公子便好。”

      第二天,苏府的下人中便悄悄流传起一个传说,昨天晚上夜半三更,这府里,来了位神仙。

      乌木做成的秋千架下,几个小丫鬟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起,照顾小少爷苏廿三的那个插一支桃红的珠花,此刻正被众人围在中央。

      小丫鬟说话的时候摇头晃脑,头上的珠花便也跟摇摇晃晃,发出些清脆的声响。

      “昨儿个啊,小少爷的书童阿岁失踪了,出门找他的张管家找了一天却带回来一个男人。”用手指在虚空中一比“这么高,很…俊俏。”

      “哗”

      人群又炸开了锅,戴珠花的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衣角。

      “老夫人命我们不得妨碍,连我和几个姐妹都一并被赶出了屋,也是到了今早才知道,少爷醒了。”

      不是没请过出名的大夫,上了年纪的老头捋着胡子,眉头一皱脸上七八个褶子,往手腕上一搭便道“怪哉,怪哉”。

      而今凭空而降一位活生生的美人儿,三下两下就救回了最宝贝疙瘩的眼看就快没气儿了的苏小少爷。

      “不是神仙还能是什么?”小丫头很有气势地双手叉腰,一锤定音。

      这边厢,被当做神仙的某人正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晒阳光。

      雕花宽大的木格窗此刻溢进了几分阳光,秋末冬初的晴天总是难得。开至耄耋的日光很是稀薄地照在东院木雕鎏金的廊下。

      绯冉从盘子里拈出一块点心,掰开一看红豆馅的,热腾腾的一股子香气,尝了尝,很好吃。

      嘴角一翘,冲着苏廿三眨了眨眼睛。

      “能再来一盘这个么,还是要红豆馅的。”

      躺在床上的苏小少爷已经茫然了很大半天,听到这句终于有了点反应。

      “哦,这个是张妈做的…据说配方是她家传的不……”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讨论红豆糕?

      红豆红豆你个鬼!

      回过神来的苏廿三嘴角僵了,半晌后终于故作淡定地冲着正吃得眉飞色舞的绯冉道:

      “是你救了我?”

      那人吃得正高兴,点漆似的眼都弯做了月牙,眼神那叫说不出的欢乐。听了这话有些不舍地丢下红豆糕,把手往帕子上蹭了蹭,拨开苏廿三的眼皮上下瞧了半天,方才松口气,诡异地笑了。

      “应该是吧。所以…能给两盘那个么,都要红豆馅的。”

      “……神医不都是些很仙风道骨的老头么,为什么会有你这种人存在!”

      “啊呀小少爷这种态度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是会遭天谴的!”

      一张笑意森森的脸在面前逐渐放大,期间还隐约露出几颗白牙。

      苏廿三一抖,吸进去一大口凉气。

      无言了。

      “不过说认真的”

      绯冉敛起了吊儿郎当的神色,端起放在桌上的那碗药,勺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又在床上多放几个枕头,将苏廿三扶起靠在上面,这才把药递到他嘴边。

      “苏少爷这病是多久开始的?”

      乌黑的药汁散发着清苦的药气,苏廿三低头喝了一口,认真思考:

      “哦,大概病了快半年吧,城里的大夫都以为我死定了,我娘差一点就给准备我娶亲冲冲喜什么的了。”

      “哦……”

      绯冉用勺子一下一下敲着碗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诶?怎么了?”

      没听见绯冉再说话,苏廿三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他。

      勺子发出青空裂帛般的相碰声音,卷帘而起的烟青色烟雾从黑釉瓯中渐渐升腾起来。

      绯冉一脸认真地迎向苏廿三的目光,漆黑的眼里目光灼灼。

      “苏少爷你放心,既然遇上了我,那你就一定不会死的。”

      一口一个死,要是真死了也是被你咒的吧!

      苏廿三嘿嘿笑了两下,然后骨头抽了似地一软,一颗冷汗顺着额角滚了下来。

      但不管怎么说,一室艾草的清苦气味中,苏廿三难得是半年来从未有过的安稳。

      大概是苏少爷好了两三天的样子,长安城的金门大街,热热闹闹开起家新店。

      一贯人来人往的街上,眼下更是叮铃咚隆震了天响。

      隔壁春满楼的老板娘春嫂扯了手绢儿拿捏刚好掩了半边的脸,立在一旁春风灿烂地笑,脸上的粉刷刷往下掉。

      风含情,水含笑。

      门槛前一袭白衣的男子捂着耳朵跃过鞭炮一跳一跳地凑了过来。

      面若流光,目似点漆。

      身后跟着小孩儿样的阿岁。被自家少爷派来帮忙的小书童捧着个乌木的首饰盒子,打开来,八宝流苏簪,花钿金步摇。

      绯冉笑得三分真诚七分势力,俏生生一张脸上春风化雨。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在下绯冉,今后还望姐姐们多多照顾。”

      “公子真是客气。”

      “不知公子从何地来啊?”

      “公子生得好生俊俏。”

      “公子…”

      那人照旧眼角一弯,浅浅回了一个笑,这次的声音里却平添几分懊恼。

      “啊呀,多谢姐姐们谬赏,绯冉来长安,是为寻个故人的。”

      故人?

      轿子里,姗姗来迟的苏家小少爷不免一愣。手里的那颗翡翠玉白菜倏忽便沉了几分。

      掀开轿帘,三七转手将白菜递了过去。

      绯冉笑得更是灿烂,琉璃似的瞳里光华流转,一把拽起苏廿三就推进了屋。

      “啊呀呀,小少爷亲自前来祝贺,绯冉真是不胜惶恐,不胜惶恐。”

      还真没看出来你哪里惶恐了,苏廿三嘴角莫名抽动。

      “母亲说,公子之恩,无以回报。公子今日开张,廿三必须亲自前来,才表心意。”

      语气很客套,笑容很僵硬。绯冉装作没看到,眼角一翘一翘,深深的笑意在眼中晕染开来。

      “那就请三儿闲暇时多来转转,便是对绯冉最好的回报了。”

      无视三儿这个称呼,苏廿三四周扫了一遍。再回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抖抖手没应。对方真诚的笑意里,他有些冷汗。

      绯冉开的是什么店?不是茶楼不是医馆。

      绯冉带了一手起死回生的好手艺。却开了家首饰铺。

      “它叫蛮蛮。”见苏廿三愣了半晌没说话,绯冉伸手指了指肩上的绿鸟儿,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如果苏廿三读过《山海经》就该知道蛮蛮还有个比模样更漂亮的名字叫比翼鸟。可眼下他只探手指了指绿鸟儿,戳戳,又戳戳,好奇:

      “咦,怎么站在这儿,不飞啊?”

      绯冉噗地一口茶喷了出来。

      瞧一瞧他,再瞧一瞧鸟,翻了翻白眼没说话。

      长安城初冬的午后。

      名叫画堂春的铺外热闹闹挤满了人,几天来难得的太阳水银般慵懒地泄了一地。

      “喂,三儿啊。”

      将鸟儿放进一旁的笼子里,勾勾手指示意苏廿三过去。

      “干嘛?”

      绯冉笑着没有回答,手一伸将那人一把捞过圈进怀里,食指顺势挑起下颌。

      啵——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就拿这个来抵债,不知小少爷意下如何?”

      果真是居心不良。

      苏少爷和扒拉着窗缝往里瞧的阿岁同时愣住。

      绯冉坐在屋中央的凳子上。云淡风轻地看着传说中温良恭俭让的苏三少爷一点点、一寸寸抚上了自己桃花瓣儿似的嘴唇。

      紧接着一个青绿的东西迎面飞来。

      姓绯的那人头一歪,身后的墙上瞬间泼了墨重了彩。

      一整块翡翠雕成的荷叶砚吗?

      真狠。

      鲜少出门的苏三少爷捂着嘴,仰着头,像被夺了清白的黄花大闺女。

      一句“岂有此理”在喉咙里哆嗦了半天正蓄势待发,抬眼望见对面那人一副得了志的小人模样,却说不出口了。

      绯冉晒了满头满脸的阳光,翘着二郎腿坐在窗边。

      雪白的脸儿雪白的衣,银装素裹,金丝衬底。有一双漆黑瞳孔的人但笑不语,脸上一片风情万种,迷煞苍生。

      又想起很多天前的时候……

      那天是谁抿了嘴角含了笑,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碗药。

      那天又是谁擦了嘴角搁了勺,擦过耳边的嘴唇轻轻说“三少爷的眼睛真漂亮。”

      剩下的话生生给憋进了肚子里,苏三少爷眼前一白彻底石化。

      事情大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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