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刀刀》张啊啊啊

40、顾青山

　　黑胡子老头吓了一跳，过来摸了摸脉象道：“脉象大虚，虚汗绵密。身子沉重，风寒内热。且扶到阴凉处坐坐，一会儿自会醒了。
　　明珰止了眼泪蹲坐一旁，好生不安。那老头却是面上安安稳稳。依旧招呼四面众人喝茶。夕阳西下，第一次他小小的心里充满了害怕和不安。有那好事的喝茶人劝慰他道：“顾老头的医术好生了得，你且莫哭了。药到病除的事儿。”
　　那一伙人沉默的甩了银子走了。顾老头也收拾了几桌后摞起放置原处扶着醒来的刀刀去他屋子处。
　　顾老头的屋子离这山坡不远。一片松林之处。房子虽然是破破旧旧的小木屋。里面却异常的干净整洁。屋内明净，桌上插了几支野花，布置得很有野趣。
　　刀刀全身湿哒哒地醒来的时候，闻到浓浓的药草味儿。外带一股鸡汤味。她睁眼看到的人，是明珰正坐在桌前喝鸡汤。小腿儿一摆一摆的。很是愉悦的样子。再隔眼望去，那顾老头正在拿着扇子熬中药。
　　顾老头回过身来道：“小哥儿你遇到我顾老头，真是三生有幸。且喝了鸡汤啃只野鸡。待会儿再喝中药。包管你三天后活蹦乱跳。”
　　说罢自顾自地端了碗开始喝鸡汤。又不知道哪里来的酒，乐乎乎地自酌自饮。
　　明珰喜得和什么似的。放下碗跑到她身边，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喜悦非凡的样子。刀刀挣扎着起了身，脚下虚浮。
　　三个人围坐一起稀溜溜地喝汤。刀刀喝了汤道：“不知老儿贵姓？”那老头笑眯眯道：“在下免贵姓顾。你这碗汤价值一两银子。因里面加了老山参，最是珍贵不过的。又老儿我在此地本事生意兴隆，却因了你，不得不提早关门歇业。看你和你弟弟年幼，不如在我这里先做工一个月抵了这钱就是。”
　　明珰和刀刀此刻真是眼睛瞪得巨大，嘴巴张得犹如塞下了一颗鸡蛋般。刀刀本要喝下去的汤瞬间苦涩了起来。
　　明珰问道：“这个鸡汤的老山人参我和哥哥未曾吃到一丝，会这么贵的吗？”
　　顾老头滋了一口酒笑眯眯道：“天下最贵的是红参。我在山间这几年里只挖得两棵。一棵卖了建成了如今的小屋。一棵煮了化成了汤汁你哥哥这两日喝了。你我如今喝的正是红参汤，大为滋补。你说没有吃到一丝，那是因为已经熬煮于汤中。”
　　此时，忽的有人在窗外轻声嗤笑道：“这样不占便宜的顾老头，委实是讨不到老婆的！怪不得你的老婆被你气得逃到忘忧城去了。”话音未必，那顾老头竟然立起身，身如飞鸟般，冲出窗外去。
　　刀刀和明珰吓了一跳，推开窗外，只见外面竹林茂密。并未有人的样子。
　　那顾老头全然不见影子了。
　　刀刀和明珰对视一眼，又舀了汤来喝了。毕竟是一两银子的红参汤。不喝也说不过去。
　　刀刀喝了只觉得全身温暖如春。身子大为轻巧。看来这顾老头的汤也是有效的。
　　晚间那顾老头还是不曾回来。自己去灶间看，山珍野味悬挂于屋梁上，又有许多野菜。于是自己照烧了温水，煮些腊鸡等等，自顾自的烧起菜来。
　　炊烟袅袅，明珰在床上呼呼大睡。锅中的腊鸡正冒出诱人的香气。
　　刀刀又去林间晃荡一圈，鸟鸣声声，阳光照过窗楹照在地上，越发安静。唯独顾老头迟迟不归，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房中陈设多是药书之类。随手一翻，多数都是看不懂的。身刀刀子还是乏力。
　　闷闷坐在屋内。也不知道何时这顾老头回来。只怕回来又要算这一锅的腊鸡价值几何了。想到此处，真是带了苦笑。
　　“啧啧啧!顾青山这贼老头什么时候雇了这么好的厨子。煮的菜真是喷喷香啊！我意溪山要将他的压箱底的东西都偷了去才是！”厨房内正有一个灰衣老者咬着腊鸡排，满嘴滴油。
　　如果不是鸡腿的色泽太过明亮，老头儿的眉眼看着是仙风道骨的。可惜那嘴中的鸡肉太过招摇。边吃边翻了一页医书道：“简直是放他妈的狗屁！如此治人，得是牛才能扛得住这药性！”
　　说罢吐出一块鸡骨头，又撕咬了一块肉道：“真是味美无穷！好吃好吃！”
　　刀刀进房来，看到的就是一块鸡脖子突然从空中旋转跳到眼前，画出弧线。迎面就是一个吃得满面红光的老头！
　　刀刀吓了一跳！那老头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