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问情同人笑春风》陌上云淡

21、20

　　李寻欢忙弹出一道气劲，赶在剑未劈下门上铁链前将之弹开：“且慢。”
　　杨夷顺势收剑，尚来不及疑惑脱口而出问了一路上他最关心的问题。
　　“你让唐蜜去哪了？”
　　“你见到唐蜜了？”
　　同时响起的话语，所问亦是同一个人。
　　有那么一瞬，时空仿佛静止。
　　杨孤鸿被李寻欢一句话问的有些气闷。见？去哪见？他听了李寻欢的话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去了边关，连唐蜜的影都还没见到，就被几封信打发回来。还没有一封是给他的。只一张十分潦草的字条大意就是让他送信。而关于她本人的讯息是一点都没有。
　　杨孤鸿心中在怎样挂怀也只能先回山西送信，正好问问李寻欢唐蜜的去向，后又得知李寻欢被押送京城，到了京城才知他已被压入大牢。是以来了牢中。
　　李寻欢看杨孤鸿不答，心中料得一二。
　　说道：“唐蜜现在想必是不方便和你联络。我想，她此刻应该不会有事。以她的身手，虽武功尚有不足，但论及轻功当世也少有人能匹敌了。”
　　杨孤鸿皱眉：“想必？应该？你也不确定？你到底让她干什么去了？”
　　李寻欢摸摸鼻子，笑：“唐蜜让你带来的信呢？”
　　杨孤鸿一滞，也知现在不宜讨论这，便将怀中信封仍了过去：“你不出来么？”为何阻止他砍锁？
　　李寻欢看也不看便塞了进去，手一挥说：“我自有办法，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想起压在纸条上的金属硬件。
　　顿了顿继续说：“你来了正好，今晚劳烦你去一下乐北侯府……”
　　“咦？你也知道小红来了？”杨孤鸿讶然。
　　“什么！”李寻欢大惊：“她怎么来了？！”
　　李寻欢并没有忘记，孙小红身怀六甲，一开始什么都瞒着她就是怕她身体吃不消，更怕将她拖入险境，而她怎么哪里危险往哪去？阿飞为何没有拦住她呢？
　　杨孤鸿：“你不知道？”
　　李寻欢暗暗对自己说，在乐北侯府应该还算安全，暂时不会有事，只要动作够快。
　　念及此，慎重对杨孤鸿说道：“你现在去泽海馆，看其二楼顺数第七间窗灯火可亮，如果是暗的便去刑部尚书府上将你所遇说出，再去乐北侯府保护小红。如果是亮的便去乐北侯府见一个叫慕念的人，并叮嘱小红小心。然后再去绮柳山庄救援。这些务必在子时前完成。”
　　此时，更鼓方敲二更。
　　杨孤鸿身子有些僵硬，泽海馆在京城极东，绮柳山庄在京城极西门的郊外还要去个几十里，乐北侯府在紫禁城外边上的角落，而刑部尚书的府上虽然也在紫禁城周围，但绝对和乐北侯府相反方向。
　　总之，李寻欢是要让他在一个时辰内绕着京城跑一圈。
　　这个时候，时间显得很重要，杨孤鸿不再多言，基本是在李寻欢话说完毕，更鼓敲响之时便飞身而走。
　　在夜月下，运功如飞的杨孤鸿不禁在想，如果他今夜不来，现在在屋檐上跑的就是李寻欢了吧？
　　此刻，被腹诽的李寻欢悠悠自怀中取出雕了一半的木雕，在清幽的月光下继续雕了起来。手中小刀顺着松木外轮随手滑下或深或浅的痕迹，半垂的眼帘微微眯起的眸子，看似全神贯注，而心下澄明，四周动静无不听在耳中，明了于心。饶是如此，眼角还是时不时的向门外瞄去。
　　更鼓敲了三更的时候，关悦却醒了，想起他一路自鞑靼走到京城，心心念念的山西没有去成却交了个朋友，也是不差。而朱寿给的路观图暂时也只得下次再用。
　　想到那张自京城到山西的路观图，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城镇、景观，一边的空白处甚至还注上了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关悦弯了弯嘴角，心中盘算着等京城事毕不妨拉着朱寿顺着着路观图一路走一路玩到山西。
　　念到此不禁想绘此路观图的人必定是个极细致体贴的人，也写了一手的好字。蓦然，关悦想到了那幅路观图眼熟在哪了。就是那些字，十分的眼熟。究竟在哪看过的呢？
　　还不待关悦细想，只听几声由轻变重的敲门声，随即门外人轻声唤着：“王子。”
　　“嗯？”关悦随口应着，脑中思绪不断。
　　“府外来了个叫杨孤鸿的，求见慕总管。”
　　“杨？”关悦眉间一挑，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轻一哼，又嘀咕了几句。
　　门外的随从听不清楚只得顺着他前面的话应了句：“是的，来人自称杨孤鸿。”
　　“既是来找总管的，你去找总管便是。”关悦挥手，不甚在意。
　　“可是，总管不在房中，府中四处也不见总管踪影，那人又说有要事一定要现在就见到总管。”门外人应道
　　关悦听了随手披了件衣服而起，说道：“你带他去书房吧，我随后就去。”
　　“是。”
　　门外声音渐渐消失，关悦喃喃了一句：“黄雀之后又是什么呢”临走前瞥了眼桌上卷起的暗黄画轴方转身离去。
　　杨孤鸿在北悦侯府的书房听到了三声轻缓的更鼓声，再看看空无一人的书房，不由眉头微皱，他本以为几句话便能了结的事却硬是在书房等了小半个时辰。他现下只愿赶去绮柳山庄时候不要太迟了。
　　正想着，门口冷风袭来，随即一声“杨大哥。”
　　杨孤鸿回头，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披着一件外衣推门而入。正是关悦。
　　“总管不在，杨大哥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杨孤鸿见白日里扑闪着眼睛拉着小红四处玩耍的孩子坐在椅上，一本正经的说着，稚嫩的脸上透着一股认真，不觉老成反而让人觉得可爱。
　　杨孤鸿简单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一心想说了就火速去绮柳山庄，谁知关悦却仿佛不知一般一脸纯真的拉着杨孤鸿细细的问，从李寻欢为何在刑部大牢到他收到消息的纸笺右下角是否印了数枝荼靡。
　　直到最后关悦才说道：“杨大哥现在急着要去绮柳山庄么？”
　　杨孤鸿点头，关悦看了看天色说：“现在去只怕会扑空了，那人说不定早走了。就算那人没有动身，以绮柳山庄离紫禁城的距离他也必定不在那。杨大哥现在去尚书府说不定正赶上尚书大人上朝呢。”
　　绮柳山庄，那人，紫禁城，上朝
　　数个词语闪过脑中，杨孤鸿似乎明白了什么，而因为明白而显得震惊，他有些不可置信：“你，你是说？怎么可能？！你，你确定？”
　　关悦眨眨眼，一脸不解道：“我有说什么么？我只是顺着杨大哥你带来的话意说了下去而已，今日早朝会发生什么么？”
　　我也没说就是今天的早朝会发生什么。
　　杨孤鸿默默扭头，鞑靼遣来的质子怎会是个孩子？
　　这个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先前的消息太让他震惊了，其实在李寻欢说出绮柳山庄时他就该想到的，去绮柳山庄救援，救什么援？绮柳山庄住的是谁？
　　其实也不怪杨孤鸿一开始没想到，按说绮柳山庄现在应该是一座空宅，要不是关悦一句“以绮柳山庄离紫禁城的距离”他是断不敢想的。
　　等等，杨孤鸿思绪一缓，对关悦问道：“你怎知道那人回来了？”
　　他自边关回来自知晓战事一触即发，此时此刻他不该出现在此。
　　“我来京城路上偷偷换道的时候看见的。”关悦坦然道“杨大哥你不去尚书府么？”
　　杨孤鸿听了却没有马上走，眉间有些迟疑，现在的情况，小红孤身一人在此安全么？
　　知晓杨孤鸿心中所忧，关悦答道：“放心，这里意义重大，一时半刻还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只要，”
　　“只要？”杨孤鸿问
　　“嗯，只要你们别失败了。”关悦点头，慎重道。
　　杨孤鸿听着这话觉得有点奇怪，却不及细想，向关悦点点头转离开了。
　　关悦看着还没有亮起的天色，出了书房后便挥退了随从，沿着长廊随意的走着，直到睡意再次袭来，便随便进了一间厢房补眠去了。
　　只是他这一随意，到苦了刚府中的慕念挨着房间找自家的主人好带他去金銮殿觐见当今皇帝。
　　当天际只剩下启明星遥遥闪烁时候，刑部大牢悄然进了一条人影。
　　那人影如入无人之地，轻易躲过官差，径自来到一间牢门前，手在锁上轻轻一握，随后便开门走了进去。
　　牢房内，李寻欢斜倚着墙边睡去，左手自然下垂，指边滚落在地的是一个已雕好的木雕。木扇束发，衣袂翩飞，纵使没看见那木雕的正面来人也知他刻的是谁了。
　　不知谁轻轻一声喟叹，在阳光穿透云层之时离开了牢房。
　　暮春的阳光并不十分刺眼，李寻欢翻了个身，慢慢的往里缩着，直到日光刺不到眼帘才不再动了，就着睡意正打算继续睡的时候朦胧间感觉不对，猛的睁眼却见自己不知何时已躺在草堆上，身上披着一件浅灰的披风，再侧头，不远处一个红木食盒正立在那。食盒旁是他昨晚雕刻的人偶。
　　又错过了么。
　　下一瞬手便探入怀中，确认了那人拿走了信件后，李寻欢有些遗憾的摇摇头，打开了木盒。
　　一如前几日一般第一层是一碗盐水，一盏浓茶；第二层是浸了水的温热毛巾；第三层是一碗二米粥，一碟小菜，一碟翡翠虾包还有一双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