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问情同人笑春风》陌上云淡

17、入京

　　在一连数日汤药入口后，当李寻欢可以精神抖擞下车走动的时候，京城也到了。
　　莫少秋看了看城内车马流动，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开口道“将近晌午，我们找家酒楼歇歇？”
　　商木析略一沉吟道：“你们去吧，我先去衙门等你们。”
　　“咦，你确定你是先去衙门而不是先回家？”莫少秋调侃
　　商木析不理会他只对李寻欢说：“李探花，就此别过，请。”
　　李寻欢拱手回礼：“这一路有劳商捕头了。”
　　商木析挥挥手径自离开。
　　莫少秋哈哈一笑不再多言，拉着李寻欢向前走去，边走边说道：“这仙吟居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那儿独家酿造的仙饮酿入口甜绵，芳香醇厚可说是余味无穷啊，而且此楼东临翠湖西傍枫山景色优美……”
　　顿时，李寻欢有种来此游玩观光的错觉。
　　而此时小红也到了兴云庄。
　　小红自大门进入，直接穿过大厅去了冷香小筑，故而一路之上竟是一个人影也不见。
　　心中惊疑不定，小红穿过梅树林去了林诗音居住的小楼之中。然而房门开启后冷风贯入，吹起珠帘晃动，仍旧是不见人影。
　　步入房内的小红环顾四周，脑中思绪如飞。
　　“咦？”
　　她一路回来便听人说大哥犯了案子被押送京城，而她回来兴云庄却空无一人，难道此事是真的？
　　但怎么会连诗音姐也不在？莫不是随大哥一起进京？这也不像，林诗音的状况是不可能外出的。而她自院外进来也没见到林诗音，难道在别处，或者……厨房？
　　心中揣测的小红正打算再四处看看的时候，回身之际一道黑影迎面袭来。
　　意识恍惚间，小红不禁嘲笑自己，怀孕了竟连反应都变慢了。被迷香放倒可真对不起爷爷十几年的训练。
　　其实，此时的兴云庄也并非空无一人，只是人少了而已。唐蜜早就不见人影，先前回来的李寻欢、杨孤鸿也先后离开。杨夷常常外出采药。
　　真正在兴云庄内的也就林诗音，关玲玲和铁传甲，至于下人也就林麻子一个而已。
　　而小红又是径自去李寻欢居住的冷香小筑也难怪她扑了空。
　　故而此时无论是在厨房熬药的铁传甲还是被关玲玲拉去沁月亭谈心的林诗音都不曾发现这片刻之间有人来过又被掳走。
　　当然远在千里之外的李寻欢更不可能知道正在发生的一切。
　　仙吟居内李寻欢悠然将酒杯放下，赞道：“真是好酒。”
　　目光所及是一片大好河山，山清水秀。波光流转，楼中雕梁画栋，人声鼎沸。
　　余光中一袭紫色衣角翩然闪过，随后那张熟悉的面容令李寻欢不自觉握紧了杯子，头微微偏向窗外掩嘴轻咳。
　　直到眼角的紫色完全消失才回头对上了莫少秋担忧的眸，哂笑道：“难得喝到如此佳酿，一时激动了。”
　　莫少秋眨了眨眼，似真似假道：“那以后我每天都去牢内给你送上一壶。”
　　说完便绝不妥，这不是咒人么？正想说什么补救的话却见李寻欢一副理所当然道：“那就有劳了。”
　　莫少秋一愣，抬头打量李寻欢时却见商木析遥遥自楼梯上来。遂起身招手示意。
　　不待商木析走近便率先问道：“不是说在衙门等的么，怎么过来了？”
　　商木析边招呼小二再上一副碗筷边坐下道：“边吃边说。”
　　然后一脸严肃，慎重之至对李寻欢说道：“李探花，这顿不用客气，想吃什么就说，总之一定要吃好喝好。”
　　李寻欢挑眉，笑道：“怎么，难道李某明天便要处决？”而这顿遍是断头饭么。
　　莫少秋听这话手上一抖，惊讶的看向商木析。
　　怎会如此？！这没有可能。他已经不在京城还有谁想要李寻欢的命？其实哪怕他在京城他也未必就是真的想杀李寻欢的。难道是——不想杀李寻欢的走了，想杀李寻欢的留下来等着李寻欢自投罗网？
　　但是不论怎样也不会这么快，这不合律法，很容易招人话柄的。除非那人不想在官场混了。
　　虽然李寻欢空有个探花头衔没有官职在身，但他在朝中人脉不可谓不广，单看他对付关天翔那时仅凭几张拜帖、几封书信谈笑之间便掌握了朝中风向断了关天翔一切后路，也可以说逼得他上了绝路。虽说这其中确是有他父亲的因素存在，但也不能忽略李寻欢那舌灿莲花的口才以及他自身令人折服的个人风采。
　　所以他不相信在先后经过云王、关天翔的事情后，朝中还会有人把李寻欢单纯的看做江湖草莽，更不信还有人敢不经审理直接将李寻欢拉去午门砍了。
　　其实话说回来，这也是他一路对李寻欢照应有佳的原因。他心中隐隐有一个认定——李寻欢一定会在此事中顺利脱身，无论对手是谁。
　　李寻欢虽不会主动联系谁，但是不代表那些人会坐视此事演变而不予理会。而现如今……
　　“当然不是。”商木析好笑的看着正主满不在乎而他的好友却是一脸心事忡忡。“只是想着以后牢中伙食必不如这般了。”
　　李寻欢抬眼看向商木析，目中虽有惊异也不过乍现即逝。手下不停，转眼又是一杯美酒入腹。
　　莫少秋还没有反应过来，开口重复：“牢中伙食？”这里有犯人么？
　　商木析点头：“大人说先关入大牢，择日案件调往刑部再行审理。”
　　“不升堂直接押送大牢？他现在还不算犯人吧？而且，怎么连刑部都扯进去了？”这件事说小很小，说大很大。可说十分之巧妙，按刑部那位尚书的行事作风断不可能招惹麻烦，毕竟此事刑部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咳，据说这是尚书大人自己要求的。”商木析仿若看透莫少秋心中所想，直言道。
　　“嗯？自己要求？！”莫少秋不敢置信，眉头暗皱：这个……
　　商木析面不改色说出他在衙门时打听的消息：“是，听说是有次早朝，这事不知怎的被提了出来，然后大臣们争执不止，皇上一怒直接让穆尚书处理。”
　　“你刚才不是说尚书大人自己要求么，怎么又是……”莫少秋疑惑更甚，这什么和什么？而且这事再怎么着也和穆尚书扯不了关系，那可是刑部。咦，等等，莫少秋瞅瞅端坐对面的李寻欢，心中暗道：听说穆尚书和山西李家是至交呢。
　　“那是因为据说在此之前穆尚书已经求见过圣上了。”商木析欣赏完好友的表情变换继续说着听来的消息。
　　“哦”莫少秋点点头，复又摇摇头“不对，就算是穆尚书的意思，为什么要把他押送大牢？”
　　“这个嘛……”商木析夹了一口菜，细细咀嚼。看了眼在一旁悠然举杯的李寻欢，再看看一脸疑惑不解的莫少秋。
　　心中大感有趣。
　　李寻欢这副悠闲的样子是自这一路之上便有了的，即使是偶有忧思，探其口风也是忧心兴云庄的时候多。而此时他虽仍是悠然喝酒仿佛浑不在意，但看他身子略往前倾，目光游走。显然是将他们的话全听在耳内。
　　刹那间，商木析有些明白，李寻欢不是不在意，而是他们太在意。所以总能在言语间透露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故而他也就不曾多问亦不曾多忧烦。
　　反观好友的神态，实在有些意料之外，想他平时一副游手好闲万事不系怀的样子，何时这么上心过什么事了。不过细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商木析现在好奇的是他这个好友会不会如先前在山西时所说的，一旦将李寻欢送至京城便抽身而退？
　　或许……
　　商木析微微晃动酒杯，目光沉沉，等他想到要抽身的时候已经抽身不得了。而这，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许是因商木析的闭口，桌上一时陷入沉默。当商木析想起来回答的时候莫少秋的脸色已经变了几遍。
　　商木析平静的说：“大家都在猜测。”
　　听了商木析的回答，莫少秋手中的筷子再也握不住，跌落在桌上。
　　莫少秋狠狠瞪了一眼怡然自得的商木析，轻哼：“难道就没有一条有关于此的据说？”他刚刚的据说不是一条接着一条的，现在说没有了，那就奇了。
　　商木析微笑道：“有是有，只是大多空穴来风罢了。既然都是猜测之词，少秋你不妨也猜上一猜。”
　　莫少秋一噎，目光所及是两个神态自若、把盏共饮的酒友。
　　李寻欢看莫少秋先是惊又是怒，连呼吸之声也加重了。
　　回过目光，举杯对莫少秋笑了笑，然后一饮而尽。
　　莫少秋见了，思绪百转，终究点头以笑回礼。自己斟酒细品。
　　一杯酒水入口后，莫少秋已恢复了平静。
　　只见他轻轻抬眼看了商木析，不答反问道：“当日你让我随你去山西，虽然是大人的命令，而这背后，是他的授意是么？”
　　正喝酒喝的正欢的李寻欢闻言一愣，又是“他”么？
　　这一路上，听的最多的词就是“他”了。
　　酒杯在李寻欢的嘴边，恰巧掩去了微微弯起的弧度。眯起的双眼敛去了眸中的波光也同时没有看到商木析的点头以及莫少秋一脸了然的神情。
　　只听得莫少秋对商木析说道：“那答案就很明显了。”
　　他未必真的想让李寻欢死，但是要让李寻欢不好过那是肯定的了。想起那日咬牙切齿的某人莫少秋嘴角便不禁荡起笑意，能让他生气也是不容易的。
　　不过他生气一向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次想必也不例外，或许从他出京之时就已经忘记这些交代了。这想来也是商木析敢擅自将三日之期拖延至七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