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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时过境迁 ...

  •   贰

      从这之后又是几年光景。解语花早已经是戏院子里的少当家,很多人都慕名而来只为看他倾城一笑。

      只是旁人都说这解语花有些孤傲。自从他成角之后就不再轻易出台,然而却很乐意给军阀们唱戏,唱得多了,便有些闲言碎语在这戏院子里传开了。

      “花儿。”

      “哎。”

      解语花正在对着镜子上妆,四年前的今天,解语花遇见了那个眉目清秀的少年,那日少年清澈的眼眸始终在他的记忆中挥之不去。透过镜子解语花看见自己项上带着的玉佩,不由得苦笑了几声。便听见了二爷唤自己的名字,连忙应了一句。

      “怎么,今天想要出戏?”

      “没什么,想一位故人了吧……”

      解语花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了很久,二月红才又重新开口道。

      “就算别人不知,我知你心中在想些什么,你从小性子就倔,我也知道你认定了的事情定然是改不了,只是你自己要清楚,这人心险恶,戏里戏外的人,差别可大着呢。”

      解语花看着二月红,看着面前两鬓已经斑白的老者,内心突然涌起一阵酸楚。

      他当然知道人心险恶,在他八岁来学戏的时候他就明白,多少年他吃着苦忍着痛都那么过来了,只是他忘不了那天看到的那个少年,忘不了那干净的像泉水一样的眼眸,忘不了那一句我一定会回来。

      后来想起来,解语花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信任那个少年。只是看到他的第一眼,解语花这一生就再也放不下了。

      “二爷。我都懂的。”

      解语花想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回应这位老人,最终也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坐在桌子前继续勾勒眼角眉梢的油彩。

      自此,二月红再也没和解语花谈论过那个少年的事。只是每当二月红看见解语花一个人在镜子前呆呆的坐着出神时,总是会无比的心疼那个柔弱的少年。

      此后又过了几年光景,二月红死了。随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在梦里安安静静的离开了。

      那日,解语花平生第一次在戏台之下落了泪。

      二月红死后,解语花真真正正的成了戏院子的当家。或许是二月红打点的好,亦或者是别人懒得在猜解语花心思。只是那股流言也淡去了,渐渐的消失了。

      临近的人提起那戏院子的解当家的,也不过是说起那人脾气有些古怪罢了。

      出殡那天,雪花和着纸钱纷纷扬扬的洒落在道路之上,解语花一身纯白的丧服穿在身上,漠然的走在队伍前面,一下又一下撒着手中的纸钱。

      一切都打点好了之后,解语花才回到屋子,坐在桌子前面,窗户开着,冬日凛冽的寒风打在他的脸上,像刀划过一样的痛。

      他想着,这个冬天过去之后,是不是就能遇见那个少年了。只是当日的少年,如今早已不知变成何等模样了。

      也不知他清澈的双眸,是不是还像泉水一样干净了。

      吴邪躲在已经干涸的河道里,枪扛在肩上,对准了大约十米之外的敌人就是一顿扫射,身子一低一个翻滚死死地躲在河道最底部。

      战争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两方人马始终僵持不下,电光火石之间不知是谁仍过去一枚手榴弹,砰的一声吴邪就只看得见飞扬的尘土,耳边响彻着不知是谁凄厉的哀鸣。

      看了眼周遭的人,四周的人开始骚动,过了大概不到十分钟,对面的人便已经跑到不知所踪了。

      “**。”

      吴邪爆了口粗,吐口了唾沫,扛起枪准备回营。回到营地吴邪第一眼就看见自己的三叔正安稳的坐在帐篷里挥斥方遒吐沫四溅,吴邪斜眼瞥了一眼那人,愤懑的回了自己的休息地。

      打了一盆水,吴邪开始清理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的伤口在吴邪单薄的身子上张牙舞爪。吴邪用毛巾沾了水小心的处理着这些伤口,然后用绷带仔细包扎了一下。

      诸事完毕,吴邪缩回床上,坐在角落里,手抱着膝盖,看着远方夕阳一点一点的沉落下去,心中很不是滋味。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吴邪打量着自己,浑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原本自己只不过是一时好奇跟随三叔出来行兵打仗,只是个整日呆在司令身后的孩子,处处受人保护。

      不知何时,吴邪慢慢的学会了开枪,学会冷静的在战场上麻木的杀死敌人,看着别人的血溅落在自己身上,一开始吴邪会疼,心疼,会自责,会难过。后来呢?当自己亲眼看见自己的战友到落在一片血泊当中,当自己亲信的人一个一个的消失。

      其实吴邪的讨厌战争的,只是多年的历练让他不得不战斗。为了保护自己所在乎的人不受伤害。

      静下来的时候吴邪总会想起自己十六岁那年遇见的人,他从未看见过那样一双清澈的眼眸,虽然脸被隐藏在夸张的笔墨之下,但是那双眼睛像是能看穿你的心灵一样。

      他还记得那个少年的举手投足,那日的戏是他这么多年唯一记起来会感到欣喜的事。想起来那时的自己还天真的对他许下那种诺言,只是不知道如今那戏子是不是还能记得自己。

      应该会记得吧,有那样清澈眼眸的人,应该是重情的人吧。

      吴邪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知怎么的浮现起了那少年的模样。

      不知为何,最近吴邪总是很喜欢回忆,其实他的人生除了这几年的厮杀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于是脑海里总是一遍一遍的播放十六岁时的那出戏。那个戏子干净的眼神让吴邪如今都还念念不忘。

      那时水袖落在脸上时的尴尬,那人笑容的妩媚,手的触感,冰凉并且柔软。吴邪还记得那时自己将玉佩扯下来给那人的场景,这算是信物吗。

      吴邪想到这,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带着自己送给他的玉佩。

      天色已暗,吴邪这样混沌的想着,不知不觉就沉入了梦乡。

      吴邪醒过来的时候,或者说是被外面的炮火声吵起来的时候,还是深夜。透过帐篷吴邪能看到外面已经开始争斗。

      “他妈的。”

      吴邪扯开被子,从来都是这样,即使吴邪已经成长到自认为不需要别人的保护,旁人还是会把他当成当年那个只会躲在司令身后的孩子。吴邪扛起枪,走了出去。

      “靠,这他妈都是怎么了!”

      吴邪一个爆头解决掉一个之后,转身向身旁的王盟发问道。

      “小三爷,我也不知道啊!迷迷糊糊的,就发现咱们的营地被人包围了!”

      “王盟小心后面!”

      吴邪偏过身子又是一记点射,靠在王盟的身边对着那群来历不明的人就是一顿狂射。

      “跑!去找三叔!”

      王盟扔出一枚手榴弹,撒腿就跑了出去。

      当王盟和吴邪跑到主营的时候,那里的战争已经接近结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邪将枪扔在一旁,坐在司令帐篷中的椅子上,眼神死死地盯着吴三省。

      “他妈的我怎么知道!”

      吴三省狠狠地骂了一句,手握的死紧。今天白天才刚打了一仗,那帮崽子撤的比兔子都快,谁能想到他们居然晚上偷袭!

      吴三省越想越气,一个拳头砸在桌子上,把吴邪也吓了一跳。

      “得得得我说三叔你也别气了,那帮龟孙子打不过就玩阴的,咱惹不起躲得起,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货色,眼下咱们赶紧赶路去和二叔会和才对。”

      “传令下去,全员整装,天一亮就他妈赶紧滚蛋!”

      吴邪这下干脆也不走了,直接窝在了吴三省的床上,看了看天色还早,距离天亮起码还有三四个小时,想了想,吴邪还是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这下王盟看见吴邪赖在这,自己也不挪窝了,随手找了个角落也窝了起来。

      一时无话,几个人都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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