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城郊之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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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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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夜风有些微凉意。
城外十里处，停著一辆马车。
马车外，一个金色短发的俊逸男子正往刚刚燃起的火堆里又加了几把细枝，将火调旺了些，然後把新打来的野鸡拔了毛，开膛去了内脏後在溪边洗净架於火上。
马车的帘子微微动了一下，一个细细的仿佛还带有几分奶味的声音传了出来：“大哥哥，我可以出来烤火了吗？”
金发男子微微一笑，道：“出来罢，火已旺了许多了。”声音清朗而略带磁性。
布帘一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先是探出了头，然後慢慢把小身子也移了出来，手脚并用地爬下了马车，坐到了火边，两只玉一样的小手还微微伸向火堆，身体因为得到了热量而显得有些满足和放松。
相比较而言，金发男子与少年截然不同：男子大约二十八九岁，金发齐至耳边，散发著太阳般的光芒；而少年的青丝则直垂过背，随著微风轻轻摆动，发间似乎还隐约有著淡淡的馨香。男子虽面色如雪，但浓眉直鼻薄唇俱都如刀削出一般，丝毫不见女气，反而隐隐透著一股飘逸的风彩，凤目半开，但目光如电，让人不敢轻视；少年的两弯细眉配著一双大大的桃花眼，偏偏目光清澈纯真，如同一只懵懂的小白兔一般，引起他人心底最深处的怜爱。男子身量修长，但少年只及他的肩头，与他在一起，就像是──改良版的大灰狼与小白兔？两人虽都是神仙般的品貌，但金发男子无疑是众多的少女心仪之人，而相对来说少年对女子的吸引力则小得多了。
少年的桃花眼笑得弯弯的，道：“大哥哥，今天晚上继续讲睡前故事给我好不好？”
金发看他一眼，叹口气，点了点头，手中却不停地拨弄著架上的那只野鸡。
少年却不多说话，仍只是眉眼弯弯地看著金发。
金发反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道：“笑儿，笑儿，你什麽时候还能想起以前的事呢？”
少年嘟了嘟嘴，道：“你接下来是不是又要说我叫风漠，字疏离了啊？”
金发只是宠溺地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是的，那少年就是风漠。
风漠在经过了长久的昏迷之後，睁眼之时所看到的人便是玉飘香。只是，玉飘香似乎已经料到清醒後的风漠会不记得发生了什麽事，不记得自己是谁，甚至不记得身边的一切。
那时，风漠睁开眼，看到玉飘香时，见玉飘香正笑看他，风漠心下居然便有一种莫明的出奇的安心感觉，便也对他笑笑。
他对风漠说：你叫风漠。
但之後他立刻又低声道：“既然面目是易容的，想来这名字也未必便是真名罢？你笑得如此无邪，以後叫你笑儿可好？”
“那麽，我又该叫你什麽呢？”风漠自己也说不清为什麽，对於自己的“失忆”似乎一点紧张慌乱的情绪都没有，似乎一切合该如此，就如同他有预感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找回回忆一样。
玉飘香纵容地笑笑，道：“我比你大，你便叫我大哥好了。”
风漠──现在应该叫笑儿了──看了看玉飘香，一点也没有犹豫地叫了声：“大哥哥──。”声音甜美，玉飘香乍听他的叫法反而脸有些淡淡地红了。
笑儿以前的事，玉飘香会以讲睡前故事的方式每晚都讲给他听一些，不过玉飘香自己也说过对笑儿的了解不多，只能从遇到他之後的事情讲起。於是，笑儿知道了，他们现在所在的国家叫天国，但他们要赶到山国去才行。之後，笑儿便随他上了马车。
算起来，他们已经连续赶了半个多月的路了，虽说这一路上笑儿一直是坐在马车之中，但还是感到疲累了，不过他一看到一直坐在马车外赶车的玉飘香，便把撒娇抱怨的话都咽了回去。
──说到累，这一路上充当著车夫的玉飘香比自己要累得多了罢？
吃过晚饭，玉飘香往火里又添了些粗枝，将火调得更旺了些，又四处寻了些干草，铺於地上。笑儿只觉有些微困意，躺在玉飘香的大腿上听他接著给自己讲那些自己已记不得的往事。
“桃花堂中的人武功确是高强，再加上那些帮主护卫，脱身已是相当不易了……”
“大哥哥，你不也是十大高手中的吗？那些人再厉害，应该打不过你们的呀？”笑儿翻了个身，把大哥哥的腿当枕头找个了最舒服的地方，虽然玉飘香身为武人腿上肌肉难免有点硬，不过还过得去，总算没到让人忍受不了的程度。
玉飘香笑了笑：“其实这十大高手并不是真正的十大高手。排名是从武林年轻一辈人中选出的，并不包括那些各门派的元老，否则你觉得以你大哥哥的功力难道能敌得过那些动辄有数十年功力的人麽？而且，这排名还考虑了每个人身後的家族势力等情况，江湖中有很多独行客，其中也不乏高强之人，只是由於独来独往，又没有强大的势力支撑，所以也没有进入排名。”
笑儿点点头：“哦，也就是说，这十大高手其实是偶像派的，说是十大偶像高手更实际些，是吧？”
“呃？什麽是偶像派？”
笑儿笑笑，道：“然後呢？然後我们冲出去了没有呀？”
玉飘香伸手刮了刮笑儿的鼻子，有些宠溺地道：“还我们呢。你那时一开始根本就没出手。”
笑儿嘟囔道：“我有那麽坏吗？”
玉飘香笑了，道：“不是坏。从我一开始遇上你到那时为止，你对所有人都保持著距离，虽然你同意与我和烟儿合作，但却也只是为情势所迫，并不是真心，因此很多时候都是能袖手就袖手，只在不得不出手时才会给我们帮个忙。……”他仿佛陷入了回忆，继续道，“那一场争斗，虽谈不上惊天地泣鬼神，但惨烈之程度却是比之以往我所经历的任何一次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我与烟儿的兵器都早已被收走，因此後来我们的兵器都是从敌手中夺过来的。只是烟儿用惯了长鞭，所以对於长剑很不顺手，武功大打折扣。幸好後来你的小离儿将烟儿的长鞭偷出来交给她，形势才好转一些，但那时我与烟儿都受了很大的伤，你虽然之後也出了手，但也不过是出於自保而已，而且你的功夫虽然出人意料的刁钻，平心而论也并不是很高明，无法让战局有根本性的扭转呢……”
“那之後我们是怎麽脱身的呢？”笑儿见他的语速越来越慢，便出言提醒道。
玉飘香道：“後来你不知用什麽法子，居然查到了兵解的内乱，并且还及时找到了濒临死亡的兵解帮主东异，解了他的毒并把他和他那一干忠心的手下都放了出来。东异一现身，只听从於帮主号令的护卫们自然便退下了。原本犯上做乱的只是一小撮人，他们趁著东异不备之时下了毒并且暗地里将他关了起来，同时制造谣言说帮主闭关，这样大权自然就落到了帮中的二把手──那个发动叛乱的主谋身上。东异出现後他们的谣言不攻自破，帮众自然还是听从帮主号令的，因此很轻易便把叛乱压了下去，自然也就解决了汪毅和孙凌男了。不过，东异後来不知怎麽发现了你是易容的，而且发现你的真面目和他的一个故人很相像，因此并不放我们离帮，还是你的那只飞鼠小离儿帮了我们的忙呢。你自然是不肯束手就擒的，我们若想带你走便只好同东异一行人斗下去。争斗之中，损伤便在所难免，好在东异早有命令，因此你的伤不过是小伤而已。哪想到你的飞鼠一看到你受了伤，便像疯了似的攻击场中的那些人。虽然桃花堂的人都是高手，却根本没想到一只小小的飞鼠会如此灵活诡诈，每每出口便会咬住人们的喉咙，再加上他的牙齿上的剧毒，被咬中的人没几下便失了性命。这才让我们得已脱身呢。之後烟儿因为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便先回山国了，我则一直等到我们两个人的伤都痊愈了才动身啊。”
笑儿只觉得越发困了，迷迷糊糊地“哦”了一声，低低地道：“那我怎麽又失忆了呢？还有小离儿去哪了？……”
笑儿垂著头似睡非睡，没看到玉飘香的眼神在听到他的话後变得相当复杂。在笑儿即将完全睡著时，才听到他低声道：“你失忆是因为战斗时不小心头部受了撞击，头中似乎有了血块淤积；小离儿也是去给你寻找散血的灵药去了……”玉飘香停了口，看著已完全睡著的笑儿，许多未说出口的话都化作了一声长叹，心内暗暗道：“笑儿，如今这番话虽不全是真，但当日是你自己告诉我，在主动想起那些过往之前，不要把你失忆的真相说与你听。虽然不知道你的用意为何，但是能做到的，就算冲著你一声‘大哥哥’的面上，大哥哥也一定会尽全力帮你办到的。如今，你就做一个大哥哥身边的快快乐乐的笑儿罢。……只是不知道，在不久後你回复了记忆之後，还能够承认我这个‘大哥哥’麽？我还能听到你这样唤我麽？……”
睡到半夜，笑儿忽然醒了，觉得身上冷冷的，他拉了拉衣服，才发现盖著玉飘香的外衣。四处张望一下，却看不到玉飘香的人影。
笑儿坐起来，往已快熄灭的火堆中又加了些树枝，看著火苗一点一点又升了起来，不时还发出“哔哔剥剥”的声音。
顿觉身子暖了不少。
他不禁又想起了这段时间玉飘香讲的关於自己的过去。──那个听起来冷淡到近乎冷漠的人真的是以前的自己吗？可是，好像大哥哥还隐瞒了许多话没有说出来呢，而且，如果自己真是那样一个冷情的人，又为什麽会主动招惹兵解呢？看来这些，只能等到自己恢复记忆才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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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卡卡卡，真面目露出一半鸟。觉得这容貌不怎么合自己心的大大不要担心，因为因为因为……哦呵呵呵呵~~~~~~~~~~~~~（谁？这又是谁扔的臭鸡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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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城郊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