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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玄青门有徒初长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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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山上有个玄青门,自立于江湖却不现身于江湖。
玄青门里不收女子,所以偌大的玄青门里除了厨房的厨娘,几乎看不到除雄性以外的生物。可是,即便是这样,玄青门里还有个妖孽,那就是玄青门的掌门师弟,安明清。
那妖娆的身姿,惊为天人的容貌,一个举手投足,足够令世间女子疯狂。
可凡事总有个例外,比如安明清那相当特别的师侄,秋拾。
秋拾是八年前师兄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那个时候大家都在谣传,说秋拾是掌门的私生子。可安明清却呲之以鼻,私生子?这些人是吃米田共长大的吗?这孩子无论气质样貌,与他那几乎秃顶的师兄根本沾不上边。
不过这小子确实乖巧的很,也着实倔强让他上了心.他单纯,善良,所以玄青门里头的人各各都能欺负他,差使他,可他从不怨恨照样咧嘴露出那排小白牙。
安明清怎么也想不明白,就这么一个平凡的小子,怎么能让高傲的安明清入了眼,挂了心。渐渐的,秋拾长大了,竟连容貌也有了变化,不似男子的阳刚,却有七分女子的阴柔。安明清开始害怕了,怕自己成了断袖。而这秋拾就是那该死的祸根!不行,他是能让天下女子为之疯狂的安明清,怎可以毁在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身上,万万不行!他一定要一探秋拾小子的意图,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某天夜里,就当安明清鬼鬼祟祟的来到秋拾小子房门外,假意一探,却见得床榻下躺着一块沾满了红色液体的白布,安明清皱着眉头回想,这秋拾小子何时受了伤?他怎不知道?正欲进门探个究竟,却见屋里闪过一个人影,纤瘦的身姿,长发垂落腰间。
安明清顿时似乎明白了什么,猛然推开房门大喊:“秋拾秋拾,给我出来!好大的胆子,胆敢将楼里的姑娘带回玄青门!!同我见师兄去!”
秋拾从屏障后走了出来,双眼迷离,皮肤异于往日的白皙,一身白衣素裹,桃木簪随意的插在了发髻上,恍然间有种倾国倾城的味道。
“师叔?”秋拾惊愕的唤了一声。
安明清愣住了,他真的想象不到,他的师侄,那个木讷的师侄,竟也是个绝色。他也未曾想到,他的师兄竟瞒了他这么久。这么看来,往后秋拾,也该换个人来罩了。
翌日,安明清笑的格外狡诈往掌门房里走去。
也不知安明清究竟和掌门密聊了些什么,直至两个时辰后,安明清满意的哼着小曲离开了。
一个最小的师弟偷偷往掌门房里一探,吓得连手里端着的茶都打翻了,他说,他看见掌门老泪纵横的捶着门板,口里还不停的喊着“保不住了,保不住了呀!拾儿啊,我的拾儿啊,为师对不起你啊!是为师没用!”
至那以后,秋拾就常伴安明清左右,安明清对秋拾的照顾,简直变态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比如不得与除了安明清以外的男子有肢体接触,不得与除了安明清以外的男子有微笑,点头等肢体语言,不得与除了安明清以外的男子谈话超过小解的时间。不得为除安明清以外的男子端茶递水,不得与除安明清以外的男子赏花赏月赏美人诸如此类。
所有违反规定者,受罚的自然不是秋拾,而是那帮可怜的师兄弟。
安明清为了不让秋拾无事可做,便交她制毒解毒,制药配药。
秋拾对药也确实是聪明过人,也就短短两年时间,竟成了天下间少有的神医。
自然,这两年里,秋拾还学了些逃命的功夫,比如轻功。
玄青门五年一次的比试中,安明清得意的看着掌门,那抹温柔的笑脸一直对着台上的少年,白衣似雪,衣袂飘飘,也不知荡了谁的魂。
“师叔,拾儿不想比了。”秋拾跳下擂台,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我的拾儿不想比,那便不比了。”他宠溺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拾儿。”掌门委屈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倘若当年安明清没有威胁他抢走拾儿,那么他可爱的拾儿如今应该是站在他的身侧。他的拾儿啊!竟便宜了安明清这只狼!
“师父,拾儿比的可好?”秋拾端了一杯茶递给了掌门。
“好,好!”倒不是敷衍,自打拾儿跟随了安明清,倒了学了一身本领,这样的成长,是他从来都未曾想到过的。不过也好,至少现在的拾儿会笑了。
“师兄,过几日,我便带拾儿下山了。”安明清翘着二郎腿,手中把玩着穗子慵懒的说着。
安明清带拾儿下山的那天,清风山上的桃花开的正盛,拾儿站在山腰少很久。
安清明说“拾儿喜欢桃花?”
“师叔,什么才能叫做喜欢?”
“喜欢啊,嗯,应该是一种习惯产生的吧,原本没有就不会在意,一旦习惯就离不开。”
“师叔,我还是不懂。”
“罢了,等你大了些便会明白了。”
当他们走下清风山,安明清回头望去,竟看见那山腰上的桃花都枯萎凋谢了。他转头看向一脸笑意的拾儿,有些愕然。
“师叔,怎么不走了?”
“拾儿。”
“桃花吗?很漂亮,可我不喜欢。师叔喜欢吗?我倒是觉得,把这桃花换成梅花会更好些,师叔觉得呢?”
恍然间安明清记起掌门师兄曾说过,就在那桃花盛开的日子,拾儿被母亲遗弃了,那原本是最美的风景,却成了拾儿最痛恨的阴影。
“师叔,我想回家一趟。”秋拾歪着头看着安明清笑着说。
“嗯?”安明清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拾儿来玄青门这么多年都未曾回过家,对家也是只字不提,原以为拾儿没有家,看来拾儿还是不信任他。
“师叔,你又在想什么?师叔啊,别怪拾儿多嘴,师叔这么多年也不下山娶媳妇,师兄们都说师叔是断袖呐!师叔,我觉得这回下山您最该去个地方,一展雄风!我也好回去之后给您辟谣不是。”
“拾儿这么关心师叔,师叔很欣慰啊!可是师叔还是觉得,师叔这个年纪还不适合谈情说爱,大丈夫,应该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
秋拾重重的点了点头“那师叔就负责抛头颅洒热血,拾儿就负责为师叔物色美人吧。”
自打进了长安,拾儿的脸色就一点一点暗淡了下去,似是回家只是一个任务,不得不应付的任务。
秋拾与安明清停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宅子门口,安明清有些诧异,这难不成就是拾儿的家?想不到拾儿笨归笨,却还是个二世祖。看那府邸门口的两座镇妖石狮就比寻常府邸门前的大了几倍,气势也全然不同。
秋拾面无表情的走进门去从腰间取出一枚令牌,有个管家模样的男人接过一看满脸笑意的对秋拾弯了腰,便领着他们一路往内堂走去。
“爹。”秋拾大量了四周,看着眼前这个没有一丝表情的男人规规矩矩的唤了一声。
内堂正座这一位四十左右的男子,威严不可侵犯,左下方坐着一位女子,貌美如花。秋拾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颌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嗯,回来了。”冷冷的回应,没有丝毫亲情,客气的就像是在集市偶遇。“他是谁?”挑了挑眉,看向秋拾。
“我师叔,安明清。”简短的几个字,让安明清有些弄不清哪个才是真的拾儿,那个在玄青门里笑的肆无忌惮的拾儿,还是眼前这个冷的形同陌路的拾儿,他看不清了。
“拾儿,这么些年没见你,怎把自己糟蹋成这副鬼样子,怎么说,你也是长安首富家出去的人,我们冷家可丢不起这个人。随我来。”那女子轻描淡写的边说边起身,那种眼神令安明清有些不悦。安明清宠了这么些年的人,怎可一下山就受人鄙夷的眼色。
安明清摇着羽扇半遮容颜。“拾儿,我们是不是走错门了?”话刚说完却换来拾儿一记冷眼,秋拾只是搞不懂现在只是阳春三月有这么热么?师叔没事总拿着个羽扇扇来扇去装什么斯文。
“师叔,你等我一会。”说完秋拾便尾随那女子而去。
秋拾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免不了给她一个下马威,秋拾也习惯了,所以这次回来秋拾也没打算常驻。
“啪!”转身一个巴掌打的秋拾措手不及,她抬头看那个扯高气昂的女子,心里有团火开始蔓延,她不动声色嘴角微微上翘。
“贱人,你还敢回来,你还有脸回来!不记得八年前我说过什么了?踏出冷府的大门以后就别再回来!就算死,也不能出现在冷家人面前!要不是当初二哥拦着我,你以为你那时还有命么?当初就与你说过,你这条贱命,这辈子就被妄想进我冷家族谱!”
秋拾低着头,沉思了许久叹了口气,“我说三小姐,说句您不爱听的,这姓冷究竟有多好多年前我体会不到,多年后的今天,我依旧不想体会,你放心,我不会多留,这次只是随师叔下山看看,顺便回来看爹,虽然不巧你也在,但是你别在意,我不是为你回来的。我话也说完了,现在要出去和爹告别了,你随意!”她莞尔一笑,像个调皮的孩子,惹得身前的女子一阵怒火无处发泄,又伸手朝她脸上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