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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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初雪。辰时。
寂静的鬼谷愈显空旷。
茫茫玉尘，别无他色。
孤身一人的盖聂行至其中，深深浅浅的脚印在身后越拉越远，厚厚的积雪没过膝盖。
漫天飞舞的轻絮似要将他吞噬，枯遏的黑色树杈如蛰伏的兽般探出骇人的利爪。
诚然凄清。
而皑皑白雪的尽头，一肩落白的卫庄垂手而立。身侧，一柄木剑深深嵌入树中，俯首近看似有几枚鸢尾在晕湿的剑身盘踞。
终于，一星墨色冲破满目缟素，卫庄的唇角亦缓缓勾起。
“师哥，一起去。”清醇的声音越过距离，很旖旎。
与卫庄不同，盖聂的神情却是无比凝结。
看到卫庄时，眸里闪过一丝诧异。
听到他的话时，愈发。
指尖募地一紧。
冰凉的剑竟比雪还冷了半分，果然，这是木剑没有的温度。
身形一侧，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形成一道迷雾，模糊了两人的视线，“小庄，这是我的任务。”盖聂说的绝决。
不代表卫庄听的真切。
伸手，拔出木剑，“听我的。”
一瓣雪花飘进颈间，凉。
“不行。”积雪因踩压发出咯吱咯吱的闷响，冷硬了盖聂的坚定。
意料当中，盖聂绕开他走了。
几乎是暴吼，卫庄怒嗔，“你走吧……老子等了你一晚不介意再等下去，想看我死掉的话，就别回头。正好，少了个和你争第一的人。”
然，咯吱咯吱的声音继续，踩着雪，盖聂不回头。
辰时。
午时。
酉时。
……
时光在卫庄这里过的间别漫长，直到意识的弦最后崩断，卫庄都竭力保持清醒。
他想看师哥回头的表情。
那时正好奚落奚落他。
看，你回头了吧。
不过，有时候希望的往往会变成失望，且愈希望便愈失望。
很热。
这是卫庄弥流时的想法。
奇怪，自己明明是冻晕的。
“你为什么那么想跟我去？”一片浑浑噩噩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靡靡之音，不觉心向往之。
闭着双目仍旧混鄂的卫庄轻笑出声，呓语绵绵，“想看清你。”
空气里是久久的沉默。……
“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走？”
“老子……的脚冻僵了，走不了。”
卫庄觉得对方笑了一下，因为从鼻腔里迸出的气息正好喷在他脸上，便使足了气力试图睁开眼，虽然知道一定是盖聂，但心里还是莫名的渴望亲眼看到。
可惜，当卫庄才迷蒙的看见一丝微弱的光时，视线里就只剩下一抹模糊的背影。
然后便是吱呀一声，门开复又合。
他的师哥，比他更绝意。
一个正脸都不留。
卫庄努努嘴。
随即，便沉沉睡去。
飞絮缟素，夜深知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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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的脸很红，或者说……烫。
终于，趴在木桶边缘的卫庄猛然站立，任凭溅起的水花顺着褐灰的发梢落回桶里。
木桶的石板下正燃着小簇的火光，水还是热的，身旁却再无他人，有种错过了什么的感觉。
卫庄楞了一会，脑袋依旧有晕晕的感觉，那股隐约的鼻息慢慢回温。
最后，卫庄失力的呼出一口气。
还是走了吗，就不愿等我睁开眼，就不愿与我并肩。
又是哗啦的水声，卫庄跌坐下去，任一地的水渍愈蔓愈远，似浇灭了什么东西，但卫庄懒得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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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讨厌的师哥。
卫庄看看在水里晃动的衣袂，这样想着。
他难道不知道脱了衣服再泡水的话会舒服点麽？
下次见到他一定要示范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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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卫庄一脚踹开盖聂……屋子的门。
东翻西找之后正义凛然的换上了盖聂的衣服。
理由嘛……
“师哥，我怕你冷着给你送衣服来了。”这时的盖聂应该是痛哭流涕的。
说着卫庄脱下了衣服，顿时一阵冷风拂过卫庄瑟缩不已，（他装的－－）“师哥，长路漫漫如若我独自一人穿着一件内衫回鬼谷，必死无疑。但是为了师哥，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最后的几个字特意拖慢语调，这时候的卫庄是语重心长的。
“小庄，你……我……你对我真是……什么都别说了，一起吧！”这时候，盖聂泪奔状扑到卫庄胸前啜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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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卫庄在木桶里脑袋发热的扯淡，总结下来就一个字，矫情。
立马，揪下盖聂的衣服抛在地上，发狠似的踩了几轮之后，卫庄揉着额闭目沉思……
真是有够婆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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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时，一切归于平静，复杂的情绪波澜终于不再，旋即，便冲出了门扉。
妈的，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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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次不同，盖聂对外面的时间已经可以用无视来概括了，步履缓慢的在人群中移动，看似漫无目的，但从盖聂每一次乍不经意的抬眸中便可以看出那目光之下的玄机。
有三个人正在注视着人群，危险的气息环绕左右，这时候的一举一动都将是致命的。
赢政，可真是煞费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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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住脚步，抿了抿唇，盖聂拐进一处无人的深巷，走到某个转角时突然反身架刃，直逼对方颈项……
“你可以了，荆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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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