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由此去》媞媞

18、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病重

　　“夕琳姐，好难受。”景扬颤抖的声音从角落传来，隔了不久，“不，我不去医院，我怕妍宜端着早餐却找不到我，我怕看见她站在街上却没有灵魂的看着街对面，夕琳姐，我真的好难受，可是，我好爱她，真的——好爱。”最后两个字像是没了生命，微弱的让电话那头的人听不见。
　　“小扬，小扬，你怎么了，你在哪？”关夕琳惊恐的呼唤着，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景扬——景扬，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关夕琳似乎听见手机里谁叫出了小扬的全名，滞愣的下一秒却又恍然大悟，“李妍宜。”她轻声叫着，缓缓挂断了电话。
　　“景扬——”
　　失去直觉后景扬靠着墙，但他似乎也听见妍宜叫自己景扬，可是一想到这样的语气，他嘴角微笑的幅度更大了，看来自己已经病到开始产生幻想的地步。

　　宽阔的过道上赫然贴着几个很大的“静”字，妍宜坐在休息区不说话，景扬已经抢救过来，可是医生不让任何人探视。
　　一旁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跟女人，坐在妍宜旁边的关夕琳突然站起身，看着这两个人。
　　“夕琳，小扬怎么样了？”中年妇女轻声说着，怕吵醒了里面的景扬。
　　“很不好。”关夕琳不看中年妇女一眼艰难的突出这几个字。
　　“名馨，你在外面等我，我去见见医生。”中年男人对身边的女人嘱咐着。
　　“爸，小扬的病到底怎么样了，你就不能跟我说说吗？”关夕琳着急的问中年男人。
　　“夕琳，你让你爸先见见医生再说吧。”叫名馨的女人温柔的拉住关夕琳手臂。
　　关夕琳反感的抽出手臂，坐回了妍宜身旁。
　　“李妍宜，你说话啊，你这样跟僵尸有什么区别。”关夕琳又把矛头对准妍宜。
　　回答的是一张失神的脸。
　　“李妍宜！”关夕琳冲着她身体使劲摇着。
　　“啊，我去一下厕所。”回过神来的妍宜立刻又要走开。
　　“怎么你们每个人都这样啊。”关夕琳烦躁的踢着座椅。
　　妍宜离开座位，是因为她太想知道景扬的病情，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比让她知道景扬能活多少天还痛。敲开紧闭的门，妍宜很客气的说明了来意。
　　“对不起，我想知道景扬现在的病情。”
　　“这——”医生口风严禁的看着关夕琳爸爸。
　　“那就一起听听医生的解释吧。”关爸爸知道景扬来这的目的是找妍宜，想了一下，还是同意了让妍宜知道。
　　“由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心脏，病情一再耽误，现在癌细胞已经完全扩散，就算患者同意住院也只会延长他的痛苦，不建议做换心手术，因为成功的几率几乎是零，把他带回家，在剩下的时间里尽量让他保持平静，任何一个波动都有可能导致病发，营养方面也要多注意……”
　　厕所里，妍宜紧紧关上门，蹲在地上痛苦，“最多两三个月”“只有等死”医生习以为常的话语在妍宜听起来却那么刺耳。即使更用力的捂住嘴，还是止不住眼泪。老天真的不公平，从未给过两个人什么，却还要夺走其中一个人的生命。如果他们的相识就是老天最大的恩惠，那么老天未必也太苛刻了。
　　哭了好久，这辈子的眼泪大概都在这一次哭尽了，妍宜无力的洗了个凉水脸，整理好心情妍宜有些疲惫的回了病重室。就算只能在门外无止境的等着，她也愿意，因为这是离景扬最近的地方，只要景扬一醒来，他就可以看见开心的自己。
　　长长空空的走廊只剩孤独的几盏大灯亮着，护士偶尔探出头看着妍宜，她就像石膏模特站在门口，头靠在透明玻璃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熟睡的景扬，心跟着景扬紧皱的眉而揪心的痛，跟着景扬平静的脸而舒心。她这样呆滞着几个小时了，没有护士敢轻易去打动她。
　　电话不停的闷动，妍宜看着来电显示没有任何其它的反应，电话接着震动，她有气无力的接听。
　　“……”
　　“你死哪去了，还不滚回来，面子真大，要全家人干等你一个。”依旧底气十足的声音，李妈妈不耐烦的说着。
　　“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妍宜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的语气。
　　“不会来就永远不要回来，我不是你妈，我没你这样可恶的女儿，太不像话了，你既然这么厉害可以天天找的到地方睡觉，那以后不要伸手找我要钱，嘟嘟嘟……”李妈妈没好气的挂断。
　　这样恶劣的语气仍然没有影响妍宜的情绪。
　　她突然觉得好累，为什么生活是这样的，残忍到让人找不到开心的借口。
　　很干脆的关了机，却没有发现夹杂在李妈妈未接来电的其中，还有一个她暂时忘记了的人。
　　秦东宇刚从酒吧买醉回来，硕大的一栋房子冷冷清清，就像他现在的心，连呼吸都有回音。借着酒性他终于有勇气给妍宜打电话，可是开始没人接，后来正在通话中，再后来就关了机，本来昏昏欲睡的秦东宇开始清醒了，却更加肯定，那小子快死了！想着妍宜现在的疼痛，他比妍宜更痛。

　　不知道什么时候，妍宜竟然蹲在门口睡着了。清晨，冷的打了个哆嗦，她立刻睁开眼睛。关夕琳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闭眼像是睡觉，全身散发着烟酒味。妍宜看了看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轻手披回了夕琳身上。景扬跟昨天一样安详的闭着眼。
　　关夕琳爸爸和后妈跟昨晚说的一样，再来看看景扬的病情。一番与医生的交涉后，妍宜终于可以踏进景扬的房间，守在他身边。
　　“妍宜！你怎么在这！”景扬一醒来，看见妍宜在身边很温馨的笑着，随即却非常惊讶。
　　“夕琳姐说你生病了，如果我在你身边那你一定好的更快。”妍宜强忍着心疼表现出精神百倍。
　　“夕琳姐跟你说我生什么病了？”景扬还是有些紧张。
　　妍宜不理会景扬的话，独自削起了苹果，空气开始变得有些异样。
　　妍宜把一盘小块的苹果放在景扬手上，景扬直觉妍宜还有话要说，只是在想着要怎样开口。
　　“景扬！”妍宜终于开了口，却惊呆了景扬。
　　“妍宜——”
　　“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吧，你妈肯定非常挂念你呢！”妍宜微笑的说着，安定的看着景扬。
　　“妍宜，你——”
　　“对不起，现在才认出你。”妍宜现在像个犯错的小孩低着头。
　　“妍宜。”景扬把她抱进怀里，闭上眼温柔的闻着属于妍宜的味道。
　　这几经是妍宜第三天夜不归宿了，也没有去上学。大概自己真的不能回家了吧，妍宜在心里自嘲，依照妈妈的习惯，没有电话那就是极度生气，说不定家里早就换了房门锁。那也好，反正早就打算以后要搬家的，只是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来支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