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天音》昼与夜的交替

7、007

　　夜刈十牙开枪打伤锥生零。师父徒弟，疼爱的人和被疼爱的人，被命运戏耍捉弄的人。这样煽情的场面，因为‘早知道’而激不起心湖半点波纹。仅仅只是单纯看着而已。
　　之后，是夜刈十牙的怒火。枪，指着前额。天音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诸事不宜。
　　“神，族。”夜刈十牙一字一顿咬着愤怒。是真正的，燃烧着灵魂的怒火。还有痛。
　　“十牙，你要干什么？”黑主灰阎大惊失色，冲上来用身躯当在天音前面。不同与刚才没什么紧张感的抱怨。面对枪口，他脸色煞白，指尖都在微微颤动。
　　“师……”想起现在的自己根本不配再叫夜刈十牙师父。锥生零半途收声，抿嘴倔强的托开枪口。心情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他痛恨吸血鬼，也痛恨变成吸血鬼的自己。可是，他不并不想让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众生平等’的笨蛋去死。她只是个笨蛋而已吧，是个不知道吸血鬼都是些披着人皮的野兽的笨蛋。所以才会亲近吸血鬼。对吧。
　　黑主灰阎难得严肃了表情：“十牙，你看清楚。她不是…”你恨了半辈子的人。
　　“她是。”夜刈十牙恨的瞳孔通红：“确实她不是她，但她是神族没错。神族。是神族。”没有心的神族。博爱众生无爱众生的神族。在那个巷子里，她做了和她一样的事。
　　哦。原来夜刈十牙有见过另一个神族。失踪的族人确实是女性没错。看样子和他还有些纠葛。“她在那里？”这个才是天音关心的问题。忽而暗嘲，已经连好奇心都没有了。
　　没想到这一问，竟使夜刈十牙更加努火万丈，疯了一样扔掉手中长枪，推开徒弟，摔倒朋友，锁定天音的咽喉就扑了上来：“你居然问我她在那里。你居然问我她在那里。”
　　天音闪身，让他扑了个空。明白了。原来是爱而不得。这种事也不是没见过。爱上神族的生命都是倒霉蛋。爱越深痛越深。恨，当然也就越深。连她也被人食肉寝皮的恨着。
　　夜刈十牙还在发疯，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的单纯发泄，悲呼如哀兽：“她走了，回去了。回去你们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鬼山上。你们都是没有心的，你和她一样，是没有心的。”
　　“灵极山。你没有仙缘。”所以你找不到。天音觉得自己真是好人，不介意替人解惑。即使这个人正在用幼稚可笑近乎悲催的方式攻击自己：“不可能有结果。而且，她失踪了。”
　　“呐个……”看清形式的黑主灰阎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过了那失控的一瞬间，好友就不可能真正伤害天音。他在一旁举手。得到关注后乖乖的说：“应该不是同一个人。”他也是几天前才知道好友爱了半辈子，找了半辈子的居然是个神族。他多年前就看过那张好友比命都宝贝的照片。不过照片上的女子是黑发，天音要找的是褐发。不是一个人才对。
　　“哦。”黑主灰阎不是饭桶，他会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现在…，天音挥手挡开迎面过来的拳头，用征求意见的口吻：“我现在要打晕他，有人持反对意见么？”
　　黑主灰阎当即摇头：“请随意。”
　　锥生零也明白过来了，别开脸看向水面：“下手别太重。”
　　“——好。”玉指轻点，微光一闪即灭。世界消停了。“锥生零，抱你师父回去。”
　　黑主灰阎还是很乖，象个认真求教的好学生：“天音，为什么不可能有结果？因为不允许？”看过一些关于此类的故事。的确大多不顺利，但只要坚持，结局也都还不错啊。
　　锥生零也很好奇。老老实实抱着他师父跟在两人身后。呼吸都放轻放缓，不影响听力。
　　是啊，为什么呢？灵极山不是天庭，没有那些严厉的规条。天音知道问题出在神族自己身上。但想要说清楚又谈何容易。她歪了歪秀气小脑袋，不答反问说：“理事长，自混沌初开到现在，经过了亿万年岁月，天，仍然很年轻。你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是天？”这个问题没想过啊。黑主愣愣的：“天，不会老吧。”
　　“天会老。”天音摇头，笑容淡淡的，比平时少了几分暖意：“天若有情天亦老。而天，未老。”神族，亦未老。连规条都省了。呵呵！

　　锥生零。现在天音必须要重点关注他了。夜刈十牙的原话：她走前让我照顾零的母亲。
　　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也算是一条线索。从某方面看，零身上确实有超越人类的特质。被纯血种咬伤，四年都没有失去自我意识。被制约手链束缚的时间很短，也能凭意志反抗转变他的绯樱闲。到是符合神族不受外力约束的特性。可他的妈妈是被血族所杀。这又有些说不通。不可能，即使对方是纯血也不可能。该隐亲临最多也就拼个两败具伤而已。
　　真是麻烦啊。夜刈十牙爱上的那位神族已经闭关多年。等她出来问问？行，百年以后。

　　和黑主灰阎还有夜刈十牙认真谈过。抱着‘有可能’的心态走进零的房间。天音打算先把这娃带在身边观察着。如果他真是自己要找的人，这里的命运轨迹就得改写了。总不好真让他吃了自己弟弟。毕竟如果零是，一缕就当然也是。这么说起来，一缕也很象啊。他喜欢绯樱闲，于是父母兄弟统统边儿去。死了就死了，完全没关系。也足够任性了。
　　“零现在这个样子……”露出血红眼睛和尖利獠牙的爱徒，夜刈十牙看着心疼。
　　“所以说你没有仙缘。”天音叹口气，看着卷缩在地的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出手。命运轨迹什么的，她不在乎。神族任性，自来想怎样就怎样。但她讨厌改动后的‘未知’。
　　“天音的意思是说十牙不该心疼自己徒弟？”连这都不行，有仙缘也没用了。
　　“我的意思是说，他不该在乎徒弟的长相。”好吧，关键不在这里，她知道。可是在往深处，就只能夜刈十牙自己领悟。作为灵极山第一大好人，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她尽力了。
　　“不错。无论怎样，他都是我徒弟。”夜刈十牙点点头，貌似有所了悟。
　　“所以说，你真的没有仙缘。”天音再次叹息。这娃想上灵极山，前路茫茫啊。
　　夜刈十牙怒了，伸手想揪天音的衣领。好在他现在状态清醒，知道面前这位绝对得罪不起。唯一的希望啊。“这样也不对，那样也不对，究竟怎样才能有那个见鬼的仙缘？”
　　“师父。”零很痛苦，被嗜血欲|望折磨着，艰难的保持住一点清明。可是他现在却不象平时发作时那般心痛。理事长，师父还有天音。他们围在自己身边，当他不存在似的说话。怪异的，他觉得自己只是病了，根本没什么大不了。“请先关注下你正痛苦的徒弟。”他咬牙。
　　“一边先忍着。”夜刈十牙眼白都没给他一个，恶狠狠盯着天音：“怎样才能有仙缘？”
　　黑主灰阎在旁边对手指头：“十牙怎么能这样。零可是我很宝贝的儿子，还是你徒弟。”
　　“都说不是你儿子了。”零怒，暂时没力气掀桌。吼两嗓子，表示个意思。
　　天音点头赞同。心情愉快的指点他：“零很不错，太难受就咬理事长好了。他愿意。”
　　“你是傻的吗？”零火大吼她：“不知道这是大罪么？”把血液给吸血鬼的人类。
　　“是谁告诉你的？”天音挑眉，满眼疑惑的看过去。“谁告诉你给血族血液是罪？”
　　被问愣了的不只是零，还有黑主灰阎。他恍惚：“深重的罪孽，从来都是……吧！”
　　天音无语，还是那句话：“所以说，你们没有仙缘。”同样都是拯救生命。把血给人类叫公德，给血族怎么就成罪孽了？你情我愿周俞黄盖，关罪孽什么事？佛祖还割肉喂鹰呢。该隐嗜血，上帝不能把他怎么样，于是纠集信徒玩‘我讨厌你，我孤立你’的把戏。人家有亿万年生命，今天能打的你死我活，明天就能哥俩好。活不过百年的人类跟着凑什么热闹？
　　“这又关仙缘什么事？！”零崩溃了，黑主泪奔了，夜刈十牙吃人的心都有了。
　　天音？！顶着一脸天地有仁心的表情，心安理得回去打坐了。说不定可以小睡一下。

　　关于零的归属权问题。黑主灰阎和夜刈十牙认真商量后，一致决定暂时交给天音。夜刈十牙坚定的相信没人能伤害神族要庇护的人。他亲眼见过心上人发威，足以毁天灭地。
　　至于天音所说的疑点。在‘保护重要的人’这种私心下，被他们华丽丽无视。

　　“喂！你给我适可而止。”零拳头砸在桌子上砰砰响。为什么师父和理事长都要求他跟在这个女人身边？要他听这个女人的话，还把优姬的制约手链给了这个女人。更可恨，这个女人居然一脸嫌弃随手就给扔抽屉里。嫌弃你让我给你剥莲子？还一剥一堆。又不吃。
　　天音从电脑前分出一半心思给他。这么快就剥完啦？那可是十斤莲子啊，这娃真实在，给多少剥多少，都不先问一声。要给他一百斤呢？他不是神族，绝对不是。就这智商。
　　“把莲子送去月之寮交给一条，就说我想吃他做的银耳莲子羹。要是他做了什锦西米露就拿些回来。顺便再要几包血浆。各种血型都要一包。另外…”这娃受不了血凝剂，极有可能是神族崇尚天然的缘故。试试看吧，谁知道呢。她瞥眼零满头银灰色头发，恶趣味的补充说：“银色和粉色奶瓶也各要一个。我记得蓝堂买了很多。没有粉红，粉蓝色也行。”
　　。。。|||！“我要杀了你~~~~！”很凄厉很凄厉的吼声，月之寮都可以听到。可怜的娃。

　　被嘲笑到半死的锥生零，脸上乌云密布青筋毕现。面前有一排奶瓶，各种颜色款式都有。蓝堂特意挑着黄昏开门的时间，用托盘装着，在N多学生面前，露出让人想要撕碎的无辜表情，很大声，很大声，拔高了嗓门喊‘锥生零，这些应该够你用了。’
　　。。。|||！“我要杀了你~~~~！”很凄厉很凄厉的吼声，理事长室都可以听到。

　　吸血鬼猎人协会交代下来任务。要求零去猎杀一名E等。零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他迈着近乎欢快的步伐离开那个女人身边。终于可以摆脱她了。哪怕只是暂时的。
　　“零，等等我。”优姬小脸儿红仆仆追上来，笑的眉毛不见眼睛。
　　“你跟来干什么？”零皱眉。猎杀E等是很危险的事，不能让优姬跟着冒险。
　　“天音桑同意我来的。”优姬得意晃晃狩猎女神，心情非一般的晴朗：“放心啦，我有自保能力。再说要是碰到无辜的血族，谁不定大家还能交个朋友呢。”
　　。。。|||！“我要杀了你~~~~！”很凄厉很凄厉的吼声，优姬很有先见之明捂住了耳朵。

　　所以请拿出行动来。天音往嘴里送进一勺水果布丁，眼皮都懒得抬下。干练嗓子多无趣。MA，算了，到是比以前有生气多了。半死不活的样子，看着挺闹心。
　　小优姬也很可爱，都会说‘无辜的血族’这种话了。呃？！谁教给她的？世界上那里来这‘无辜’一说？端看轻重而已。草木亦有灵啊，吃素都有罪。鸭米豆腐。
　　顺带一提；天音惯以灵极山第一大好人自居。经过短暂考虑，决定不透露关于‘仙缘’的真相。‘就让那位继续找下去吧，总算是个奋斗目标。’她努力牵动嘴角笑笑。‘仙缘？’呵呵。其实去灵极山很容易。不辛苦也不危险，还会受到热情招待。可惜从古至今都没几个人去过。所谓‘仙缘’，其实就是灵极山上有人想要见到你。真相大体都很伤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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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锥生零现在每天都跟在天音身边？”玖兰枢摆弄着棋子，喃喃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的，玖兰大人。”星炼垂着头，声线平淡。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如果是天音的话，喜欢她是必然的吧。那个笑起来会让人感到幸福的人。连自己也希望能在她身边多待一会儿。
　　“优姬呢？”优姬怎么办？那么喜欢零的优姬。可恶。天音，你还要夺走多少才够？
　　“优姬很好，她很粘天音。”喜欢天音的优姬，星炼看她比以前顺眼多了。因为这个，早园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优姬不来纠缠玖兰大人，这很好。可她又改粘天音了。
　　纯血之君很生气。非常生气。‘就连优姬，她也要从我身边夺走。’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