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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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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语言
“学,学姐?”顾泉表情抽搐地看着对面桌位上的音寻。“你,高一?”
“哈。。。”明显打哈哈的音寻尴尬地笑了笑。糟糕,居然在同一个班。昨天居然也没有发现。啊啊~“你也高一啊哈~”
“姐姐你当我是初中部吗?哈!你知道吧,”那满面的不爽毫不保留,“啊啊占我那么多便宜。”
“好吧......”
“如果猫簿记落在我手上,我第一个用九羽猫的眼瞳术得知你的名字然后记录。”
“!”
夜幕,总是很美的。
月攀枝头,风拂草动凄清。
一切安静,安静的沉寂了尘寰。
“大人......”稀稀拉拉的声音,却丝毫不见影。
“果然——真的不记得他的模样吗?”
“死尸灵是不会有资格见到的。拥有本子的人,就是决定我们死的人。因此,即使是盗取本子,我们也没有什么能力帮助九羽猫大人。”
“好吧,不过,还是希望能尽力的帮助我。”
按照依旧是有死尸灵出现的状况来看,这个本子果然是落在了某个人手里。因为,本子如果没有寄主的话,是不会继续行动的。
月影半对,照亮着几个若隐若现的蓝色半透明身形。
“死尸灵果然还是无法确认管辖他们死亡的那个人是谁吗?”秋沼化倚在桌背上,宽大的袖衣里纤指半浮现,淡淡光芒隐现,陇上一层幽幽的淡影。
“是啊,秋沼化小姐,这下难办了。”一只毛色柔和的猫咪轻轻地舔舐着自己,眼瞳碧青,发出许许艳色。
不过与其说失望,不如说是更加的期望。
安静的女子,淡雅的猫咪。
心理,都藏着一份宁静。
次日。
“音苋,喜欢这种颜色吗?”林怡有些兴奋的把一株美丽的墨色琉璃串珠摆荡在身边看着窗外的少年眼前。
差不多还有两分钟下课,而此时,少年淡漠的眼睛里慢慢现出一泛着壁光翠与翡的平安琉璃。
“是我妈妈求来的。有两对呢!”说着,少女骄傲地从衣领下抽出令一株串珠。
“呐,林。”音苋依旧的表情中突现一堆极其认真的瞳目,转身望着林怡的眼目深处。“那个,可以保平安吧?能,送我一株吗?”
“啊.........可,可是——”
“我愿意,用我所有的能力及东西和你换——如果我能办到的话。”很认真、很认真的样子,即使面容一丝不动,但是,有种深沉一直在眼前的男孩内心。林怡一直知道。
所以,很难过。
如果送了,可以保护这个男孩吧?可以让他身体里的成熟稍稍变得愉悦吧?可以——笑吗?
靠窗的音苋,被悄袭而来的风打散了发丝。眼睛似遮非遮却满含确定。大胆地,毫不遮掩的入读着林怡的内心变动。
“这样——可以吗?林怡。”语气里透过浅浅小心。
林怡,好认真的呼唤呢。
感觉真好。
和喜欢的人这样对话,听他认真地念自己的名字。
像轻风般淡淡吹过。
凉凉的,并不被人在意却真的泛起美好的东西。
“林怡,放学啦!走啦~别再跟你的凌大帅哥磨叽啦哦~!”朋友在门口大大咧咧的呼唤道,终是把思想飘飞许远的连铃声都听不到的林怡敲打回来。然后,敲打回来的她面容上却又次不经意的浮上两朵红云。
“去死吧!!”少女嗔怪地娇怒道。顺便,朝身旁看了看。
托着腮,微微低头的少年,貌似还在注意着自己般,眼里,是很温和的平静。
他在笑吗?这个样子。
摸摸胸口,那株琉璃还静静的躺着,凹凹凸凸,边面华润。
“我会努力的!”
“........哈?”
“一定会,会把那株送给你的。不过,至少征求母亲意见。把别人送给自己重要的东西毫不理会的转送给别人,这样,太令人讨厌了,不是吗?”
“......哦。好的。”少年站起身,将书包搭在自己身上,用一根手指指指天,“快要天黑了,要回去了。你朋友还在等你吧,快点去吧。”
“.......哦。”
少女此刻像是一封信,一封撒上淡淡花香的信封,在被挂起的刹那,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只记得风中一丝丝的飘香那么美好。
却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味道。
但是,少女知道。
一朵花的绽放,总有时间抹去,总会飘零。
所以,自己是真心希望那个少年拥有这份祝福。
妈妈也说过,“把它送给你重要的人吧!”
你算吧,对吧?
回目倾望着那个少年,挎着长长带子的布包,搭在腿上一下下甩动,压在胸间的的条带把宽大的校服压出一个小坑,背稍有倾弯,瘦瘦的身形更是毫无保留的映衬出来。头偏望着上空,总是那样,凝望着天空。
慢慢,缓缓,渐渐,背影模糊,不再看见。
“啊啊~今天貌似就要去打工呢。”凌音苋打着哈哈。
时光总是不愿意殆留,多年以来,说他辛勤,从不停下来歇息;说他残酷,从不考虑加加班在日与夜间坚持上多一秒。
九羽猫痴痴地趴在桌子上听着老师唠唠叨叨,粉笔的刷刷声在几日前对于自己还是那么稀奇。
传说地上一秒地下一年。还好自己借了时间转换器,如果那天前能寻回记簿的话,只需让相应的给予帮助的人们提着已经有时间转换的地狱之灯穿越至地下参加花会作为奖励就好。不过,还是要赶在九月前才好。因为,八月底的彼岸花开的最旺,而那时,就是彼岸花典了。
摸摸脑门,九羽猫使自己的思绪暂时停断。这个时候,还是好好的注意自己的周围好了
因为自己能感觉到,这里面有灵气。很靠近自己的灵气。
学校,总是发生这些东西最可能化的场所。因为,即使是死尸灵也好,还是真的是从地下跑上来的家伙也好,他们都知道——年轻的身体有多么重要。
想到这里,九羽猫不由得再次注意自己的同桌。
如果说这个班里有自己找的那个人的话,自己的同桌所占的可能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
羸瘦的身体,总是穿着大大的校服,即使是体育课也不换衣服。上下学一直背着那个大到不可思议的双肩包。即使身高高出自己半头,但怎么看,就是一个弱小到不合群的奇怪少年。
那些将自己严重裹起来的衣物下方,藏着什么东西呢?
平时明明一副活泼的模样,但明显与全班同学都不太合群。
但是,这样的人一般很招打吧。
可是,从没有见过有人欺负他。而按照欺负的角度来讲,不如说——刻意的躲着他才对。
白咲转过头来,看着痴痴看着自己的少年,笑道:“呐,看什么呢?我可没有自恋到承认自己帅到吸引你呢!”
“哈?说什么呢!”九羽猫明显有点不好意思了。
“啊啊,脸红了呢~”白咲更兴奋地吐吐舌头,“怎么这么可爱呢?哈哈,我叫你楼兰小姐好吗?楼小姐。嘻嘻......”
这样的家伙,果然不正常,九羽猫叹口气。转过身来继续装着上课。
话说,问他有关身份的问题还真不太容易呢。又不能使用眼瞳的能力,因为肯定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过,要不要,稍微试探下呢?
“那个,白咲同学你,相信幽魂吗?”
“恩。相信。”
喂,回答的太快了吧?还是,自己希望他能犹豫一下呢?
不过,即使犹豫的话,自己还是会怀疑他吧?那么,这么干脆的回答,自己还是会怀疑啊!
“.......为什么呢?”啊啊,糟糕,自己居然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这话明显让人家怀疑自己嘛!!
“因为我可以看到哦!”
太直白了吧!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喂!
“嘻~”白咲手撑着椅子,凑到九羽猫脸旁,轻轻地说:“知道吗?有个本子是专门记录人生死的哦!”
“!.......”
“第一页会自动印出名表,那将是今日之日死绝之人。而且,如果想查清某个人的生死的话,只需在除去第一页以外的页数里写出所想要查的人名就够了。”
这个家伙.......完全正确啊。
“我啊,就是那个本子的主人哦~”
果然是他!不过,这个算是什么?他,在试探我吗?
所以,这个时候不应该生气吧?应该害怕吗?
“那么,白咲你是人吗?”这个时间,这个环境,害怕的话太做作,反被会怀疑的,首先会觉得是玩笑话吧。还是先问这个问题吧,应该会保险点吧?既可以被当做继续玩笑,又可以作为我这种认真的人的性格。
“唔......嘻嘻——楼兰你相信吗?”
“什么啊!切!是在开玩笑吗?”九羽猫垂下头,叹口气,想要就此打住,可是——再抬起头的一瞬间,心里再次揪起。
糟糕了。
白咲的表情,明明是发现了什么!
一只手依旧托腮认真地看着九羽猫,另一只手手指互相抠挠着,眼神丝毫不含蓄,张大的瞳孔直直地盯着自己,充满兴奋,毫不保留的兴奋。
糟糕了啊!刚才那个有关是否相信的问句,白咲的表情是认真的,丝毫不开玩笑的表情。因为自己的心虚,所以立马离题了。
“‘楼兰你相信吗?’,刚才这个问句我是认真问的哦!你离题啦!只需要回答‘信’或者‘不信’就好了啦!干嘛那么紧张啊!这本来就是个玩笑,你不认为吗?”白咲继续解释,可是每一句解释非但没有减轻九羽猫的惊慌,反而在加重。“难道说,楼兰同学你怕鬼,不过那么惋惜,倒不如说,你想更加了解我吧。还是,在猜疑呢?”
“这样啊,可不像楼兰你呢!”
果然,他注意到自己内心的害怕了。
这个探视就根本不应该存在。因为,他本来就是那个本子的落主。
一开始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的身份,他所想确定的,就是我的身份而已。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啊啊没有注意’太可疑了吧?而且对话本来就说我开头的啊!
的却,相比而言,我的身份暴露果然比他的要更加危险。
因为,本子在他手里。
因为,他完全可以偷偷的篡改本子。
因为,猫簿记不仅可以确认人类从生至死,也同样可疑确认亡灵从虚到无。
他可以杀了我。现在,只需要再探测到我的真实姓名就够了。
白咲貌似并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图。温柔地笑笑,然后继续上课了。
真是个糟糕的下午。如果他派人跟踪我,然后打听到‘九羽猫’的字眼,那么,我可以和阎老大说再见了。
九羽猫在心中忐忑的想着。
不过,他真的要杀掉我吗?
“放心吧!那个本子,我会还给你的。”
“........”
“不过有条件的哦!还有,白咲也不是我的真名哦!所以,如果您有什么别的本子杀死我,也不太容易呢。”
“你在想什么啊?”
“想同类。”
“九羽猫先生你这个样子,被人摆一道是肯定的。”秋沼化淡淡的说着,望着门外。
“算了。在这里也没打算听些安慰的话。”
今日店铺并没有关门,淅淅哗哗的声音一直不断。临近傍晚的此刻,这个总是干旱的小城,下起了大雨。
然而,即使被人们抛弃的小胡同,却也没有被老天抛弃。
丝丝缕缕缠绵不断,将发灰的道路刷洗的油黑,流滑至道边的排水沟,汇成一条细长的小流。
凌音苋拖着扫把站在门口看着乌云滚滚的天,已失去了蓝色。好像贫血了般。暗淡、而里面的二人也丝毫不在意他的存在探讨着问题,因为,凌音苋怎么看也不会是个不知道这个店问题的人。不过问他他不会说罢了。
而且,凌音苋也从来没有问过此类问题,只是打扫着卫生而已。至少今天是如此的。
哗哗~雨水流动的声音突然有点奇怪,小小的间歇,却十分明显。
抬起眼,里屋的猫咪又变成了少年。
“奇怪的能力。”音苋叹口气。
“你早就知道了吧?”九羽猫丝毫不在意。
踏踏~声音更加明显,水被溅起的声音也变得清晰。
凌音苋一点点踏入雨中,发丝被一点点打乱,粘稠在额上。
“林怡?”
一个娇小的女孩子的身形渐渐在雨中凝固、明晰,穿透不断流淌的珠帘,显出来。
“不,不好意思!”林怡站在奈何当铺的门外,有些许忧心的看着眼前刚被淋湿的少年。
“进去说吧。”
“不用啦!”林怡勉强的甩甩头,将紧握的东西一把塞进少年的手里,“我走了,再见!”
凌音苋快速的打量了下,一把拽住逃离的少女,带进了屋。
“喝杯茶再走吧。”
少女坐在陈旧的板凳上,手里紧紧握着一杯茶。天空依旧阴暗,但毕竟在屋子里,光线相对柔和了许多。
可是,林怡却不这么想。她并不想被别人看到她此刻的模样。
乱乱的头发四处耷拉着,眼角那不知是雨还是别的什么的痕迹,还有——那极其明显的,印在侧脸甚至灼眼的红印。
“琉璃,果然麻烦到你了。”音苋心里十分清楚,目光并不在林怡脸上逗留,而是轻轻的玩弄着手中好不容易传达给自己的琉璃。
“额嗯——”垂着头地少女摇摇脑袋,半合的眼睛,坚强柔和,“音苋你就这么拜托过我一次,我也很想帮到你。因为,你是真的很喜欢它啊!戴在身上一定会很好的。”
“嘀嘀嗒嗒,嘀嘀嗒嗒……”房顶上,街道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这时一阵风猛刮过来,那白纱袅袅地飘去,雨点斜打在街面的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
“会感冒的。”音苋突然说道。
林怡脸颊突有烧烫。但顷刻,她注意到并不是在对她说。
目光,注视着身后的暗影。
“大雨天来的人真多呢!”九羽猫恍然倒吸一口气,然后装作没事般看着音苋,“以后要工作的更认真哦!”九羽猫叹口气,又倒上一杯清茶。
“嘻嘻——哥哥在这里拼命的努力,弟弟冒着雨来看看又有什么呢?而且,我可是为了拜访楼同学哈”紧接传来一嗓轻跃的声音。“不过,看着自己的哥哥骗女生真是不好受呢!”
“哈?——”林怡惊讶的抬起头,勾勾挡眼的发丝,似乎已经干了。
白咲依旧背着他的超大双肩包,戴着一个包头的布帽,朝下是厚厚的围巾垂落下来。
“看来这个样子,是不会感冒了。”凌音苋看了他一眼,又背过身去。
看得出,这两张清秀的脸,果真有点相似。
“居然,是兄弟。”九羽猫刚在心里暗叫着不妙,又不由得小小震惊下。
“我哥哥这种人,怎么会喜欢什么求平安的琉璃呢?一看就是地摊货啦!他啊,只是在耍小姐你哦!”白咲丝毫不在意,眯着眼在雨下微笑着。
“......才,才不是。这个琉璃不是地摊货,而且,很漂亮的不是吗?......你哥哥喜欢它又有什么呢!”少女明显有点激动,站起身来,冲着白咲证明着。
“原来是咲你告诉她我在这打工啊!”音苋好像没听到般,依旧无什么变化的说道。
“是啊!帮帮女孩子是应该的,尤其是被哥哥骗的可怜女孩。”那诡异的微笑丝毫不减,貌似对这场挑拨兴趣浓厚。
“请你别说了!!”林怡发怒了般,生气地嚎叫道。
“白咲,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还是别再说了,好吵啊——那个女孩,也生气了。而且,继续下去,秋沼化小姐也会发怒的。”九羽猫不知所措的劝解着。在林怡看来,这个可爱少年焦急的目光在自己周围盘旋,无疑又次伤到了自己。
我真差劲。少女在想。
“是的,好吵。”凌音苋无奈的再次坐下,扶着额。
真的很差劲。
“我哥哥,对那种东西。一定会转送的。把别人送给你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立刻转送,很差劲吧?”白咲丝毫不求饶,继续着。
我,就是这种人啊!妈妈,其实根本没有答应啊。脸颊还生生发痛,而自己,差劲的自己就这样不负责任的承诺又不负责任的抛弃母亲。
“去死吧!”愤怒至极的少女冲着白咲狠狠地吼道,消失在大雨中。
一茶,一桌,一椅。原本坐板凳的凌音苋站起来转坐到椅子上,依旧品着淡淡的茶香。
“这样可以了吗?”凌音苋微抬起头,偏转着望了眼白咲。“咲,这样子,够了吧?”
“兄弟俩居然不是同姓,而且从刚才看来你俩还真是不合啊。”九羽猫叹口气。
“楼兰同学,”白咲转过身去,起身,朝外。“我啊,是随母亲姓的。名字也只是自己乱起的。有关于父亲大人给予的真实姓名早就忘掉了。而且,我和哥哥只是兄弟而已不是吗?嘻嘻,又不是恋人。干嘛打听这么清楚。”干涩的声音,踏入在雨中。“对了,楼兰,哦不!应该是九羽猫先生。这个本子……”随手朝身后甩进一个黑皮本。“还给你了哦!”
一转身,终难忘。
凌音苋觉得手指有点发冷,
手里静躺的琉璃也被着湿润的气体一点点感染冷却。
终将,没有交给白咲。凌音苋叹口气,兄弟情,何时这么复杂。或许,是自己太过复杂。
人天自两空,何相忘,何笑何惊人。
我们的分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算了,那东西,即使给了白咲也会被扔掉吧。凌音苋站起身,继续了工作。总觉得,这场雨下的那么难过。
淅淅哗哗,似是在啜泣的少女,正惊恐着自己说过的话,雨,成为了她不知所措的泪水。
但是,雨,终究停了。悲伤却也不会止住。
“啊咧咧,猫先生还有面瘫姐,”顾泉歪着脑袋,脸上一片呆呆的的不解,“这位,是谁啊?”指着暂时脑白的音苋。
“是哆啦a梦变出来的拯救世界的兄弟吗?”音寻的表情毫不掩饰自己所说的这些完全是故意的歪词。
“喂喂,不想吐槽了哦!”
“刚才发生了许多让人摸不着边的捏他呢!”九羽猫尴尬地叹息了一口气,苦笑道。
“捏他?”音寻吃惊地说道,“对于九羽猫先生居然会引用这种词语我才是真正的吃惊道呢!”
“......是秋沼化小姐告诉我的……”
顿时满屋的吃惊,如果说这种词语的了解,在所有人看来,秋沼化小姐比九羽猫更加令人不可思议啊。
“安静吧,九羽猫先生,这种事——!”角落里安静的女子明显有气愤的轨迹,“继续你的话题吧,还有,本子可是还回来了呢。”
“还回来了!”少女们纷纷无视此刻的音苋。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九羽猫手中的黑皮本上。
黑色,刻有白色手爪的硬皮本。斜斜的画出一只类似于猫般的象形文字。
这个,就是猫簿记。
九羽猫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手中静躺的本子,两个少女早都凑在跟前,紧张地看着九羽猫,适宜翻一下看看有无差错。
“天啊!是谁给你的呢?不会有问题吧?”
还是化为少年的九羽猫小心地翻了起来,他从没有觉得自己会这么困难地翻这个曾经熟悉却依旧无法猜透的老朋友,而此刻那种紧张的气氛,无疑传染给了自己。
不过,随即翻开的刹那,那份紧张顷刻间化作了惊讶。
本子的第一页,除了斜斜写有“摩天轮”迹样的字外,在被装订的纸内侧,明显的像是被撕过一样,用粗糙的透明胶带粘粘着。
第一张纸,不是真正的猫簿记上的纸,他在运用这种纸的能力换了一张。
不过,这张普通的纸实在是太假了,以至于可以看到这一张纸都有的粗糙的夹层。明摆了是告诉了自己。
告诉了自己,我的危险还没有脱逃,而这个“摩天轮”呢?
“我们兄弟俩,曾经最喜欢看天了。”音苋在这个时候,突然感叹道,他斜斜的目光草草地扫过九羽猫周围,然后,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是一口如释重负的气息。
九羽猫抬头看看了天空,天空的上方悬悬的隐露着半弧圆。静静俯视着城中的一切。
是摩天轮啊。
“看来猫咪先生,明天要去做摩天轮了呢?”音寻笑了笑,“我也想做。”
“我也要!!”顾泉举起手,表示内心的乐观。
“可是——他没有说明时间。”九羽猫无奈地吐吐舌头。
少女们齐齐斜过头,满面吃惊,“九羽猫先生。你在说什么哦!那个摩天轮只有周日下午两点到四点才会放的哦。”
陈旧的小店里除去雨后的霉味,此刻竟荡起了淡淡茶香。真正懂得品茶的年轻人并不算多,但都喜欢一个“茶”字,简单不失雅气,反而挑起人芬芳的味蕾。清香不使味淡,飘然不会浓烈厌鼻。
即使气氛苦了,尴尬了,还是能不动声色饮茶,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
“我叫凌音苋。”但少女们搞懂了本子再次木讷地转回头看音苋时,毫无表情的他主动介绍到。
然后起身,颇有令人意外地走至九羽猫跟前,一把夺过本子。
九羽猫先吃了小小一惊,然后瞪大他的眼目,他已经明白了丢失本子的错句有着什么样的麻烦后果,所以,即使不觉得眼前的少年有这打算但还是防了下。
不料少年转过身去,将本子迅速丢回,并没有和九羽猫对视。
“想知道什么?九羽猫大人,有关我的想法?”
“……”这兄弟俩,无疑是造成九羽猫不爽的碰壁墙。
“我啊,只是确认了一下我造成的孽果。刚才那会儿下雨走掉的林怡,他的母亲今天就会死呢。”声音里依旧稳如泰山,但内容,无非让人为这个少年捏把汗。
少女二人面面相觑,吐吐舌头。顾泉有点生气地指责道,“看来刚才有一场好戏呢,都是因为音寻你说下雨的原因来晚了。切——”
“知道的越多,死的会越早。”音寻不以为然,注视着眼前的好戏,丝毫没有“怕死”的感觉。
九羽猫急急翻至到第二页,的确,上面依旧列出死亡的列表。不过,第一页才是真正列出今日死亡人物的页码吧?难道,脱离了这个本子页数的作用第二页就会取代吗?那么原先的第一页呢?就取代了除第一页以外页数的作用了吧——可以用来测查人物或者死尸灵的死亡日期。
不对!
第一页那稍有裂缝的糙纸上,淡淡印有名单名。
不过,还是先跳过吧。
“不过,真是对不起林怡呢。”音苋朝着门外走去,“拜拜,这会儿下班差不多了吧?明天会努力的。还有,以后,请多多指教了呢。”
墓堂之下,黑衣的林怡略显单薄怆淡。长久干旱的小城被昨晚暴雨的遗余披上一层朦朦的灰纱。空气与真是之间,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灵堂中,就荡然漂浮着这种压抑的气息。一下接一下,丝毫没有遗留的空隙。
化为浓雾,弥漫于林怡之心。
化为氨氤,滕发在林怡眼角。
明明空气是湿润的,却干痛干痛,眼睛,也干的发痛。
以一个旁观的角度我并不知道如何描绘林怡的内心。
但是,即使老套,母亲的事实依旧摆在她面前。
几日的测枕难眠,多时的苦闷回忆。熟知——谁将烟焚散,散了纵横的牵绊。而那牵绊,就这么似断非断了。牵扯的血之源,断!梦前梦后的是是非非与17年的爱,却断也断不却。
妈妈,我没力气喊了,哭了。
不是因为我感到痛,不是因为我的嗓子哑了。
而是,无论我如何用力的喊,您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又是——我的错吗?
为什么?偏偏,是我与您吵过架之后——为什么?我总是做错,我总是难过,为什么?
我竟然叫大家去死。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林怡木然地朝门外走去,昨晚的雨,使这座城市真正的沉寂,冷淡,因此,在灰茫中站立的林怡似被裹着层灰暗,一切都没了颜色,压抑无比。
自己,是老天的失误吧?
所以,那么难过,像打碎的玉体般再也无法如初始般无暇了。
周围的人;爸爸,叔叔,外婆外公在迷迷茫茫之中,好似在朝着自己说些什么。可是,听不到。
就像是自己被锁进一个相框般,对不起,我听不到。所以,安静地,努力地,优雅地走出去。
……
“呜……呜呜——”嗓子眼里,终于又忍不住出了声,像无力的动物嘶吼般。
对不起大家,让我静静。
飞快地奔跑着,好想让自己消失。
周围的一切都那般模糊,已不再上色。可是,眼前的身影却更是将自己的心揪起。
越来越近,心就纠得越来越紧。眼前的树木抽象的抹成一团团绿色,却唯有那个身影变得愈来愈清晰。
“……”
“林怡——”
“对不起。”
“……我——”
迈步。
垂头。
或是累了,痛了,想要依靠了。将脸,深深地,不知耻的,难过的,埋在他怀里。感受,他衬衫被自己的泪打湿,而自己,却像个任性的孩子般。
但是,却能感受到他温暖的手掌缓缓地,托住自己的肩膀。任着自己不断啜泣。
“都是我不好。”林怡说。
“不是你的错。”回答。
“我害死了我妈妈。”
“是意外的事故。”
……
不光是冥界的死尸灵,包括人类也是,语言是无比重要的。
因为有各种与死亡挂钩的话语,才会感到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