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今岁漫漫》慕谨汐

6、chapter 2 两个月前的噩梦

　　我听见母亲的敲门声，那个女人走进来露出微笑眼神也很温柔地看着我说，“今岁，今天是你醒过来的两个月纪念哦，晚上爸爸会早些回来陪我们，这样你开不开心？”

　　“嗯，那就一起等爸爸回来好了。”我朝她笑。
　　她的表情那样温柔她的声音那么轻，我要怎么说出一个“不”？

　　然后就是关门的声音。听见女人的脚步声远去我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两个月了，迹部景吾你知不知道，距离你把我抛弃了丢下我一个人，距离你背弃对我的承诺，已经两个月了。

　　轻易得到的东西也会轻易地失去。
　　其实这个道理我是懂的。当初我看到景吾的第一眼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拴住他八年，所以也只要一个瞬间，他就这样撇下我并且从我的世界里扬长而去了。

　　只是，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我们的别离是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也许景吾根本不会在意两个月前他对我说出了怎样的句子，可是我还记得的。并且会一直记得。

　　那个时候我刚刚醒过来，手术之后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当时我就想他在哪里呢？迹部景吾他怎么不在我身边坐着守着呢？为什么不像八年前我醒过来的时候那样，看到一个眼角里有些血丝的男生呢？

　　其实我才不会告诉你们，之前我刚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景吾轻柔的表情全部都不见了，他对着我眼神那么凌厉凌厉到让我害怕，他说，“你不是堇莱。”然后他就不要我了。
　　你们知不知道这差点把我吓死？

　　不过还好，这只是一个梦。醒来的时候我才长长地舒一口气，迹部景吾怎么会不要我呢？他要是像梦里那样对我啊，那我就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他了迹部景吾看你舍不舍得？

　　心里这么想的时候我嘴角弯了弯，当然，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我是笑得太早了。

　　很快景吾就推门走了进来，不只是他，我还看见了阿葵，侑士，还有网球部的大家。他们走进来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一种极其压抑的氛围，每个人都是板着一张脸，望着我的表情也冰冷冷的，这里面除了相对面瘫的阿葵还算说得通之外，别的人都让我觉得好奇怪。

　　“那个……你们今天吃错药啦？”我小心翼翼的开口。好吧，和西沢今岁一起滚到马路中央然后出了车祸这样的事，我是该付一定责任的，但是这也不代表他们就应该这样看我吧，冰冷冷的眼神让我好想打一个哆嗦。

　　可惜，我的话好像没有任何缓解气氛的作用。我微微抬起头看了看景吾，又望向阿葵的方向，真的都好生气呢，我吐了吐舌头，“好啦景吾，还有阿葵你们都不要再……”

　　“谁给你的权利直接喊我的名字？”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阿葵无情地打断，啊这个时候我也觉得有点委屈。毕竟，是西沢小姐先扑到我身上我们才会遇到车祸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推脱责任，我觉得自己还没有错到让他们这样生气的地步啊？

　　我又看向景吾，对他眨了眨眼，心想他应该会帮我说话的吧，大不了再让他们说两句就结束好了。

　　可是对方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从进门开始就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一直维持到现在，姿势也只是抱臂环胸，一动不动。

　　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景吾眼中的戾气，那么强烈的戾气是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你们几个啊，”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是我想多了，我露出一个暖暖的微笑，“到底是有多生气啊好了好了我不该这样不负责任对待自己我错啦，现在你们别这样了好不好？”

　　“呵，”可是没有人回应我的要求，我分明听到了侑士轻声笑了一下，“西沢小姐以为用这句话就可以将过去一切一笔勾销了吗？这样天真的想法用在这里似乎并不合适啊。”他推了推眼镜，这样我就更清晰的看见了他眼底的那些寒光。

　　……我刚刚好像听到他喊我……西沢小姐？
　　这是整蛊游戏吧？！

　　我震惊的望向他。

　　“这是……大家到底在开什么玩笑啊？侑士你刚刚喊我作什么？”我恍恍惚惚，满脸尽是不可思议。

　　“西沢今岁你在装什么傻啊！”我听到了后面的人群中传来这样鄙夷的声音。
　　“之前害堇莱各种小事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又害她陷入昏迷到现在都不能醒过来，西沢今岁你真是可耻的人！”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真的不明白。
　　之前还会喊我堇莱的那些人，陪我逛街听我吐槽的阿葵，邀请我一起去听小提琴演奏会的侑士，还有一直都很关心我的大家，他们现在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迹部景吾一定又是他因为生我的气所以号召全校一起整我的吧？可是拜托，可不可以不要装的这么像？没有一个人因为憋不住而露出笑来他们这个样子会让我以为——
　　我真的是西沢今岁啊。

　　迹部景吾为什么，从进来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听见他说话呢？
　　迹部景吾为什么你还不宣告暂停这个过分的玩笑呢？你快点终止它吧我真的在害怕！

　　“够了，全都给本大爷闭嘴。”直到这个时候，我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可是没有我记忆里的温柔，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霸气，我听到的那个声音就像冬天里一根贴着皮肤的冰棍，轻而易举就让我的鸡皮疙瘩全部竖了起来。我轻微的打着哆嗦，有些不可思议的望向他，望向迹部景吾这个我爱了很久很久的男生。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他一点一点走近我的病床，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缓缓垂下身子，这样就让他的面部轮廓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我很仔细地看着他，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现在的他似乎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瘦了些，下巴的地方微微有些青色的胡渣，整张脸也比原来白了些。

　　是不是我的事儿让他也遭了不少罪？
　　因为内疚我决定把头垂下去不再看他，可是我没有成功，在我低下头的瞬间他突然伸出手托住了我的下颚，硬逼着我与他对视。

　　“景吾你在干吗？”我费力的说话，他捏的我很不舒服，骨节的地方太用力让我觉得有些痛，甚至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

　　“相貌，品格，才艺，除掉了你那可耻的嫉妒心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小堇。”他靠近我，嘴巴对着我的耳畔这样说，“你听好了西沢今岁，不论过去现在或者将来，本大爷都不可能会喜欢你，一点都不会，你明白了吗？”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耳畔他刚刚说过的话在一遍一遍的回响。

　　不论过去现在或者将来，本大爷都不可能会喜欢你，一点都不会，你明白了吗？
　　不论什么时候都，绝对不会喜欢我？

　　“你在说什么？”我呆呆的问他，眼神也没有聚焦了。
　　“你应该听得很明白。”说完这些之后他就直起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瞥向我，那样轻蔑的目光不留一丝余地的全部投向我。
　　“……不是开玩笑嘛景吾？”他说他从来没有……喜欢我？以后也不会喜欢我？
　　“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西沢今岁，”我听见他这样说，“本大爷从来就没有闲情雅致和你开玩笑。”

　　“等小堇清醒过来，本大爷会把这笔账跟你从头到尾算清楚。”最后他只留下这一句，就从病房里离去了。

　　我听见了他们一群人的“哧”的不屑的声音，我听见他们走出去的脚步声。“噼啪”的脚步声，每一声响起都让我的心掉落一层。

　　我还是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眼睛里开始聚拢的水汽是怎么回事呢？哦，大概是觉得，真的好委屈吧。可是并没有人来安慰我。迹部景吾说完话之后他们就像看完了电影的过客，发表几句评论然后就这样散开了。

　　直到最后就只剩下忍足侑士站在这里。我眨了眨眼睛试图让视线清晰一些，我问他，“侑士，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见他笑了，他说，“西沢小姐，这些事情你应该比我们都要清楚才对。”

　　西沢小姐。
　　不是堇莱，不是山本堇莱而是西沢小姐。

　　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镜子呢？镜子在哪里？”我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床头柜，再看向忍足侑士，“你有镜子吗？有镜子吗？”

　　他还是在笑，“如果只是想确认自己有没有因为车祸而毁容的话，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就这一点而言你是幸运的。不过如果你真的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的话，也许窗户玻璃可以帮上忙。”

　　窗户玻璃？
　　我下意识的看过去，玻璃的那一端出现了一个坐在病床上的女孩子，深紫色的头发，瞳孔里也带着点鸢紫的颜色，面色苍白。她很美，可是她不是山本堇莱。我认得她，那个人就是，因为扑过来害我们两个都出了车祸的，西沢今岁。

　　我看见她张大了嘴巴，接下来的一秒内听得见她的声音，她对我说，“这不是真的！我不是西沢今岁啊！”

　　我赶紧转向忍足侑士的方向，急急的解释，“你听我说侑士我……”

　　“西沢小姐，”他打断了我，嘴角的笑容终于不见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冷漠的忍足侑士，“关于未来的日子，我想你得先做好准备才行。那么，我也不留了。病患就请好好休息吧，不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