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红绪凄迷已惘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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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与娜佳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屏息，静待着他。
花错沉默了一会儿，复又道，“……呵，开口就问到底了，果真不愧是绣绣啊。”
“我只是不爱你们汉人那些弯弯肠子罢了，”我心里不知也染上了几分面对真相前紧张的感情，但还是坚持，“花错，告诉我实话。”
“实话啊，”他走到我身后，轻轻向前推了我一把，带着我走起来，“边走边说吧。”
花错将持着火折子的手抬到与那壁画同样的高度，清楚地照亮了画中的每个情景。
画中的女子不再是狂热的舞着，反而着着清袖窄罗裙，杯酒腾腾，焚香燃竹，清净悠然，而那男子坐在女子的对面，笑意盈盈。
“你怎么想呢？看了这些画。”
“不必刺探我知道多少，我要的是全部，全部的实情。”
“龙门与娜佳一族的关系吗？”花错神色淡淡，声音里也有些惆怅，“还记得我遇到你的那年吗？”
我皱皱眉，不满意他这么转移话题，却也还是应了他，“嗯，自是记得的。”
“我说，救起你不过一时无聊，你也挺有趣的，便留在了身边？”
“嗯，”火光映得他的脸色晦明不辨，我只觉一股从来未有过的隔阂在我们之间蔓延。
“其实也不尽然，那日我也不是碰巧到了那儿的。”
我撇撇嘴，这我本就知道，谁敢在花之那样屠族后还在周边招摇呢？说他轻狂未免太过，真真是胆大妄为了。
“我去是为一事，”花错停了下来，将火折子举到最高，我抬头随他的眼光看去，“便是调查龙门十年前暗庄里发生的一些事，在一本手札里，韵姨提到‘余与小陌对酌月下，秋花惨淡，光影疏摇，不禁自生惆怅。话紫川，引天岚，彼岸不尽红苡。余尝求陌之意，期之，遂尽’。接着，便跟着这段查到了娜佳族的历史。”
“何解？”看不懂那上面的字，我索性又接着花错的话问了下去，反正他也会为我解释的。
“龙门与娜佳有些关联定是无错的，只是还在调查呢。”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原想着从你身上找找线索，因此留你下来了。”
“两相利用，本该如此。”
“事到如今，你利用了我什么，我又舍得你做了什么？”
“……”我咬唇，话题一转，指着壁画上那些怪异的字，“那解解上面那字。”
“呵，也难怪你不认识，这字我也只能看懂小半，想是你们民族的一些文字，既然你也不识得，那便不是了。”说着，他又放下手，继续向前走去。
“嗯。”我也跟着走过去，却还是没忍住停下来回头看了那些字几眼，虽是没了火折子映着的那么清楚，但也能勉强看清。
比鬼画符还难看……
我自认为我的书法就不必提了，可那上面似字又似画的一串串东西竟是令我也不禁汗颜。
扑哧——
我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绣绣，抓紧点走。”花错回头，见我还在原地，不免皱了下眉头。
“呃……”我又回头望了眼那些鬼画符，复又跟上花错的步子。
“这暗道是在庄子建成之前便有了的，大概是曾经因战事而修成的躲避之处。”花错解释着，“一旦过了戌时，便会有机关自动开启，到时可不是你受的。”
“嗯，”我应下，心里却不尽以为然。
“花错……”
“嗯，什么？”
“你……”我想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既然今天他开了口，便也问个清楚，免得日后麻烦，“你便是这暗庄之主吧？”
花错不语，默认。
“嗯，这暗庄之主，呵，”他脸上闪过一抹讥笑，“凰儿可说，出了这园子，我便再不是暗庄之人，想霜降一行还敬我一声主子，倒也舒了心些。”
“那……那小公子便是这龙门之主凰紫川了？”我心下也有些怅然，明明那般天性，却非要故作沉稳，还是听故事时的小公子更童趣，孩子气更重。
“嗯，”花错又笑，“平日里告诉你这些你也不听，说什么听着累人，今个倒起了兴致，那本史传想必是对了你心意。”
“呵，江湖纷乱，岂是我想卷入的，知道个大概，便也知了味，我却也再不想入这乱世了，只是想起了我们家乡以前的一些事，便翻着看了看。”
“你素爱清静，这乱世也确实不似你心向。”
“有些事你不问，想必心里也清楚了个大概，锦绣，暗庄之事出了之后便再不可与人提及，红颜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便也想着遮遮吧。”
“嗯。”
那本史传我还没来得及翻的后一页，虽然被他将书拿了回去没看下去，但也瞅了几眼，只提了开头几个字——
江湖第一杀，阗岚花照水，清风长宵邀明月，血祭尺寒弑千魂。见之人，均亡之，且双眼洞空…………长宵，于十年前封之，原…………
花错竟是那般的嗜血残酷吗？见过他的人全死了，就连眼珠子也给挖了出来，那现在在我身边呆了三年的这个狐狸似的人，又是如何？
再晃眼的便记不住了，但也能猜个大概，不仅他的，还有那神秘的二十四节使，他们大概与花错一般，都是杀手吧，武功的路子阴狠绝辣，快准阴狠，招招致命。只是那小公子……
隆隆隆——
还没来得及细想下去，不远处突然响起滚滚沉闷压抑的声音，而且离我们越来越近。
“时间差不多了，绣绣，快走！”说罢，花错立即抓着我手腕向前跑去。
我自小身子不好，文武不成，没跑两步便已经是气喘吁吁了，花错索性将火折子作利器一扔，然后立即抱起我轻功而起，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我们身后蓦地涌来一阵铺天盖地的火光，火舌逼近我们好几次，甚至险些烧起了他的头发。
“幸好我现在头发也没了，不然可有的急。”我开玩笑似地说，心下却也为他担心起来。
花错淡笑，“怕吗？”
“嗯~~”我摇了摇头，小心地抓上了他的衣角。
嗖嗖——
“低头！”花错突然喝道。
我一怔，反应过来时已是一箭悬在我眼前，距我眼睛不过寸长。花错用嘴咬着，及时令它停了下来，我吓得冷汗直冒，抓住他衣衫的手更紧了。
那如流星般的箭雨我们不得不躲避着，奔跑速度也慢了下来，火舌烧着了花错的花色袍子，他一口呸出那箭，嘴唇却开始有些青黑，但他还是使劲加赶了速度，可这时我们眼前却出现两条岔路。
“绣绣，快决定。”
“……”我不言，咬唇，下意识地指向了右边。
花错颇有深意地皱眉看我一眼，脸色已有些不大好，然后陡转身形朝左边奔去。
“……”我望他。
“与其让你追着他，倒不如就我俩死在这里。”
“花错！”
“罢了，不再提他。”
说罢，便不再言语加快脚步奔去。
跑了有一会儿，我都以为花错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身后炽热的火烧感才渐渐弱了下去，花错的步子终于也缓了下来，前面透出一丝光亮，看来花错这梦是做错了，我们大概是死也死不到一块儿了。
“花错，放我下来吧，已经到了……”
“嗯。”花错放我下来，袍子上的火已经灭了，脸色确实极其的苍白，嘴唇青紫，身形也有些不稳。
“怎么了，是刚才被那些机关伤到了吗？还是……”
“锦丫头……”我正想仔细着，身前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唤我，低迷喑哑，又如清风明月般醉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红绪凄迷已惘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