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輪廓》怨魅紗

4、母兔X妖怪X尊嚴

　　那個人類究竟是誰，雲雀先生一點解釋都沒有、不，如果有一天他肯主動跟自己對話那才叫奇蹟
　　於是那個人類據說就這麼住下了，只是很少看見他而已
　　過了一個星期又六天，澤田綱吉的身體才算完全恢復。好吧其實他的內心很矛盾，為什麼這個人類救了自己後又要殺了自己呢?乾脆不要救他不就好了，難道!
　　這是所謂的那個什麼給了糖又賞鞭子的教育〈!?〉不不不他又不是他的老師
　　晃晃褐色頭顱，陷入沉思的少年完全沒注意自己走的地方越來越偏僻，周遭的空氣也也冷的超乎常理

　　「哼。」
　　黑衣男子壓低了那幾乎寸不離身的禮帽，大掌撫上有些抗拒的黑色頭顱，另一手拿報紙，翹起二郎腿
　　「還不準備回家嗎?雲─雀─君~」「......小嬰兒你真的欠咬殺了。」
　　十年來從未改變過的稱呼，即使男人的身板有所成長也為曾起過變化，雲雀恭彌也不曾覺得拗口
　　這十年來真的一點改變都沒有嗎?一點也不
　　時間悄悄的流逝，許多熟人的生命和歲月都葬送在其中。對此眾人都選擇了沉默
　　安撫黑貓的手移開了
　　男人轉而拿起一旁餐桌上的黑咖啡，細細的品嘗、打量著屋子。雲雀恭彌在角落裡盤坐
　　「...留下來是因為還放不下那件事嗎。」男人小聲的詢問不知道像在說給誰聽的，因此角落裡的雲雀也毫不理睬
　　一年前叛徒澤田綱吉的死，和這家農場目前主人同名的澤田綱吉、不，很可能就是同一個人也說不定
　　「雲雀你真是罪惡深大呢...」男人嫌棄的撇了撇嘴，狀似哀怨又夾帶著大量的負面黑氣
　　沉默了，半响雲雀才冷冷的開口問道:「那個草食動物說了什麼嗎...」「蠢曦膽子也夠大了，竟然敢命令我。」
　　大概可以理解那個草食動物對小嬰兒說了什麼，但即使如此...
　　「我是不會去的。」那個草食動物的群聚之地比起來，他更對這裡感興趣，還有...那個觸手生物─
　　黑色的鳳眼、嗜血的殺意，純粹而美麗...呸!輕吐舌頭,不遠處的草叢停止了騷動

　　「勘太郎...」「春華...」
　　涼亭下濃情密意的兩個男子讓少年起了一陣惡寒，深知自己走錯路的澤田綱吉很識相的將那即將打擾別人幽會的左腳移了回來
　　難怪我想說怎麼會這麼冷呢，原來是有人談戀愛啊哈哈...
　　話說原本自己是要做什麼來著?
　　「你在做什麼?」
　　低沉的男音與心中聲音重疊，少年愣了愣，然後傻傻得抬起了頭
　　「啊，先生？」是那個想殺了自己的...意識到眼前的事實，綱吉下意識縮緊了脖子閉起雙眼，但男人的那一槍卻遲遲沒有到來便不聽話的微微睜開了眼
　　「先生?」沒殺了自己?
　　已走遠的男人沒有理會自己的疑問，回過頭朝自己的腳邊開了一槍
　　「消失在我眼前。」
　　若是殺了他，那雲雀必定不會跟自己回去覆命。男人如此的想，所以遲遲沒下手，只是覺得這個人老是出現在自己眼前稍微有些礙眼罷了，但現下卻又不得不調查此人的底細，以免危害蠢曦的安危。嘖...在那之前稍稍戲弄他應該不為過吧?

　　喂喂這又不是你家叫我在你眼前消失是不是太霸道了啊魂淡話說槍械這種東西喂什麼會在現在的日本出現啊喂那不是有管制的嗎!!

　　少年沒有因此感到挫敗，他一直在吐槽從未被超越
　　他有些無力抓了抓頭，等男人走遠後便跟了上去，完完全全的按照了那句「消失在我眼前。」的命令。因為他，完全臣服在男人的非法槍械的魅力之下
　　是的魅力真得很大，連碧洋琪生前都是他的第四情人

　　─我說這有什麼關聯性嗎?

　　由於這兩位人類房客的緣故，妖怪們、黑貓們不由得開始應付他們日常生活中的每一細節
　　吃、喝、拉、睡
　　人類都是妄自尊大的。不知道哪個妖怪如此說過，此時此刻澤田綱吉突然也想這麼的說
　　「啊啊真是狂妄的人類啊!」真是令人抓狂!!!
　　抓亂了原本就亂糟糟的蓬髮，生鮮超市裡的澤田綱吉推著手推車看著紙條上的菜單，幾近瘋狂
　　他們就進是在刁難自己還是原先就家境富裕的啊其可修

　　─其實兩者都有

　　每道每道菜所需的食材綜合起來都不是一般市井小民所能承受的啊魂淡!
　　他應該慶幸自己的主人原先是個爆發戶嗎?不不，就算是暴發戶這價格實在是有點...
　　「嗯...」騙他們缺貨好了，但是他們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騙的泛泛之輩...啊啊所以說人類是萬惡的、夏目大人例外
　　所以，嗯咳
　　為了支付他們這年冬天避免突發性意外的生活費就這樣......完了
　　是的，花光了
　　看著男人對大家辛苦做的嫌棄樣，綱吉硬是忍下了在他們嘴裡各塞一根胡蘿蔔的衝動。對...要冷靜
　　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少年轉身進廚房然後攤開緊握著的左手，扭曲變型鐵勺子掉落在地面「噹」了一聲
　　要─忍─耐─
　　是的澤田綱吉你要忍耐不可以做出傻事啊...少年扭曲起來的面孔像是哭泣，但卻又不是，身旁的上川暖嘆了口氣在他頭上胡亂抓了一把
　　「那什麼表情，被批判的是我們的廚藝又不是你。」「暖小姐...」喔拜託請你不要再用那種眼神否則明天那些反蘇少女們就會找上門來單挑了噢單挑!
　　輕挑起眉頭，少女手足無措起來。換成苪大姐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是太嫩了啊。」
　　「那我們先退下了，綱吉大人就交給您了，大姊。」京子輕笑，推了下手僵在半空中考慮著要不要逕直撲上母兔少年的灰髮少女緣，拉著其餘人從那兩位人類們所在的房間反方向的通道離去，見狀暖少女輕咳了聲恢復以往放蕩不羈的形象大搖大擺的朝同類們離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安撫好了綱吉後，苪慵懶得伸了個腰也離開了。那兩個男人也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整個食堂空蕩蕩的，原本想留下來幫忙打掃的妖怪都一個個被綱吉給婉拒，留下了他一個人

　　很安靜

　　他覺得覺得最近他開始有墮入脆弱一途的跡象，不管是心境還是能力，他都還是個小兔崽子
　　真的脆弱的讓他難堪，這大概是那時候被那個想殺自己的人類救起開始、雖說那個人的強大已經不能用人類來形容了，但被人類救起這件是多多少少打擊到了自己的自尊
　　這並不是說人類如何如何，這是個單純做為一個妖怪的尊嚴。在他開始做為妖怪失去生前記憶開始，他就已經做好了一輩子在弱肉強食的妖怪圈子混的覺悟，他認同了自己的妖怪身分
　　擦拭著桌椅的手有些顫抖
　　夏目先生的地盤並不是看起來的那樣安全，很多不善的妖怪都是盯著這有大量亡魂而來，在妖怪眼裡多數沒有自保能力的黑貓等同一圈子的肥羊。被連那種可以被無靈力貨色的人類輕易斥退的妖怪給襲擊的他，有可能保全友人帳及他們嗎?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很弱小了，但這種程度的弱小遠比想像中的還另自己失望
　　深褐色的觸手從深思的少年身後悄悄襲去

　　距離1m

　　拉門拉開了一個細縫

　　距離50cm

　　少年反射性將頭瞥向拉門

　　當距離25cm的時候觸手因為猛拉開拉門的少女硬縮了回去「綱先生!小春來幫您的忙了~」
　　「小春小姐?」少年褪去有些頹廢的表情硬是擠出了平日的笑容「沒關係的我一個人就行了，小春小姐就回去休息吧。」「但是!」
　　「沒事的，我已整理好了馬上就可以回去了。」「是嗎...不對，要叫小春!」「是...」
　　看著原本一臉沮喪後又充滿元氣的小春，少年會心一笑完全沒有剛剛頹廢的氣息，處理好剩下的瑣事後，少年拉起了少女的手
　　「要一起走嗎?小春。」

　　哈咿~小春的心怦怦跳著~這是少女大腦一片空白前的唯一一句話

　　想殺了自己的男人，叫什麼名字目前未知，現在強烈要求〈其實是威脅〉自己為了他們放暖氣，心情一個字
　　囧
　　看著眼前將雙手放在牆壁上閉目發功的灰髮少女，他擦拭掉了額前不存在的汗
　　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工暖氣嗎?雖然很囧，但還真是...「謝謝你了，小緣小姐。」
　　他很無力,真的。不管從哪方面而言
　　但他知道若不這樣做，他的妖怪生涯便會比人類還短暫，這是恥辱、死不瞑目
　　即便是苟且偷生他也要堅強活下!褐色的眸子頓時熱血了，他緊緊握拳

　　─喂我說是不是哪裡搞錯了啊我寫的不是熱血向的啊其可修

　　「我說綱吉大人請允許我潑一下冷水...」灰髮少女轉過頭顱，陰暗灰色的眸子滿是堅定「您是萌物向的，熱血不起來的。」
　　冷水冰涼涼的，在這大冬天潑下來特別的寒人。這是他澤田綱吉的感想，難道說死後的女人都如此的古怪?貌似目前為止都還沒見過電視上那種大和撫子那一類型的女人欸...真的
　　這是這邊的一大悲劇嗎我說，不過回成為黑貓的女人本質來說都是很奇怪那型的吧，一般的女人不都很執著那種浪漫般的信仰?什麼修女聖女的...
　　男人的浪漫，這種事輪不著他那身體實質上的母兔來說教。自嘲了下，綱吉嘆了口氣，潑了他一身冷水的女人不知何時已回過頭繼續充當人型暖器
　　「那我去採購棉被了，女士。」
　　語氣間半開玩笑的輕嘲著，那是對自己的嘲諷
　　曾幾何時這邊的他們竟得成為了除了夏目大人他們外的人類的跑腿?依附在人類下的感覺真得不好受。澤田綱吉如實的體會到了
　　左腳絆倒了右腳，觸手即將碰著的褐髮少年從森林的外沿銀白的小山丘上跌滾了好一段路，抓了抓頭顱，他□□了一下，重新站起
　　觸手伸了回去，有東西來了
　　髮色深藍偏紫的女人在褐髮少年的身前拉了他一把，臉上的無奈即便在遠處也可易清晰可見
　　「走吧我陪你。」短短五個字深深敲擊著心靈，惡夢中的孩子露出靦腆的笑容，眼角因受懼而泛出的淚光，閃閃的

　　「謝謝，苪大姊。」有你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