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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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乱的记忆，没有知觉，意识却在沉重的牵引着四肢。
好不容易张开双眼，迷茫中看见的却是一个瘦弱的男孩。
眉头轻皱，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瞬间璀璨了她的整个世界。
“你叫什么？”他睁开一直眯着的双眼，冰冷的靛色眸子射入她的脑海深处。
她呆愣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又眯起双眼，嘴角勾起异常温柔的线条。
“类~我叫银，市丸银哦~~”
银……
啊~他的头发也是银色的呢~
“乱菊。”她甜甜一笑，蓝灰色的明眸看着面前的名叫银的男孩，笑容有愈加扩大的趋势，“松本乱菊~”
月光下正式的相遇，仿佛是永远都会如月光一般如斯梦幻。
“呀类~~乱菊，你怎么会在这里昏倒的啊？”银侧着头，轻声问道。
凉色的月光如铅华洗净倾倒在他的笑意里。
“……”乱菊有点迷茫的歪头想了想，眼珠望着上方，忽然恍然大悟般的一手握拳击在另一只手掌的掌心中，“呀！好像是饿昏的~”
……
……
边上笑意正浓的男孩石化崩裂，表明她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想象范围。
乱菊有点不好意思的歪头，看了看银，笑着唤到：“银……”
她是未开放的百合，没有绽放的美丽已化为香气缭绕。
过了一会，银从身上拿出一块干柿子，恋恋不舍的冲它瞅了一阵，然后递给边上的金发女：“……柿子饼……”
“你最爱吃什么啊？乱菊~”
“……嗯，柿子饼~~”
“啊类啊类？怎么这样？”
“……不好吗银~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吃了哦~~”
“可是这样乱菊你一定会和我抢柿子饼吃的~乱菊好过分，明明知道我也最喜欢吃柿子饼的。”
于是同样的，刚刚还高大的不得了的形象在乱菊心中迅速崩塌。
唯一不变的……还有什么？
“啊类~乱菊~~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没有生日啊银~”
“……这样好了，乱菊的生日就定在我和乱菊相遇的这天吧~~好不好捏~乱菊？”
“……啊？好~~”
乱菊的生日就定在我和乱菊相遇的这天吧。
我和乱菊相遇的这天吧……
银和乱菊相遇的这天……
是……乱菊的生日捏……
可是在之后的百年里，这个日子都是在等待中与苦笑中渡过。
***
“松本！！！！！！！！！！！”
“队？队长？你怎么来了？”
“说了多少回在队长室不准喝酒？！！！！”
“嘛，嘛~队长~你也一起来喝吧？……”
不可能认错，没有来。
无数次，无数次，在酒精的麻痹下，在硕大的土地上，却永远无法看见那抹银色和那嘴角边冷如蛇的寒笑。
他已经消失了……不，已经离开了。
当她也穿上死霸装，成为十番队副队长，他也已经成为三番队队长。
举手投足之间，也变成了公式化的谈话。
***
在哪里，在哪里……
从早上就再也没看见过他……到哪里去了？
那个……救了她，为她定下生日，送她柿饼，与她相依为命的人……到哪里去了？
漫漫雪夜里，控诉着她对他的消失。
如果注定你要离开……
如果你早知道会有分离……
又为什么，救下我……
不着边际的生活着，直到他的再次出现。
可惜，却是来告别的。
银色的发，银色的月光，漫天的白雪，飘零在他黑色的死霸装的肩头。
融化。
“银！银！——”
回头，身体却保持着。即便眯着双眼，也可以看见那耀眼的金黄。
“银……”之前的不停奔跑，在雪地上留下痕迹。然后，她停下了。
三米开外的距离，甚至更加远。
她情不自禁的停下。
他是谁？当然是银……但他的笑容，此刻却如同冰凉的蛇身困住她，让她无法动弹半步。
“银……你去哪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了，不过看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乱菊……”银将头侧回一点，徒留下一个侧脸，月光倾泻，寒冰如初，想说话，才发现远比想象难得多。“……要去做死神……不再让乱菊你哭泣……”
我会把保护你……乱菊。
“……银……”她还想多说，却忽然陌生。
想问他还好吗？却发现没有合适的身份可以来询问。
想问他为什么不带自己一起去。却发现彼此之间的距离原来那么远。
想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柿子饼。才发觉，现实中的银……或许已经不再爱吃柿子饼了。
而她，是流魂街的松本乱菊。
就像是被一个名叫市丸银的少年喜爱过的，却又扔弃的柿子饼。
“对不起，乱菊。”最后，他说。
转回头，离开。留下瘦小的背影。
仿佛再也不会停止的大雪中，被留下的还有已经被他割开一个伤口的乱菊。
割在心上，永远也不会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的对不起，就是否代表着你的离开？
赤luo的双腿在雪地中，渐渐僵硬，不肯移动半分。
接受你的对不起，眺望你离开的背影，是否已成了我的本分？
***
又是一年生日，头发变长，也更加习惯。
习惯叫你“市丸队长”，习惯你回“松本副队长”。
已经不敢去想，不知是多少年前的少年，对她说：“乱菊的生日就定在我和乱菊相遇的这天吧。”
明明他就在眼前，而她却越来越怀疑当初的少年是否真的存在。
酒，酒，酒。唯一可以遗忘那个人的，除了死似乎就只有这个东西了。
而一次次沉溺在美梦中不愿醒来，成了她避世的理由。
梦中的银，永远不会说“对不起”。
所以，永远永远也不会离开乱菊。
那些雪夜，那些抱歉，全是幻觉。
直到梦醒，才知人已散。
那些雪夜，那些抱歉，活生生的印在脑海，用尽一切力量，也扔弃不掉。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
摆摆左手，正准备出手帮蓝染，却在一瞬间，被刀刃架住。
用余光淡淡一瞥，加深之前的笑。
“不好意思啊，蓝染队长~我被抓住了呢~~”
温热的手腕扣在手中，从后用刀架住他。
“真可惜呢……要是能再被你抓一会就更好啦~~”他有点无所谓的笑了笑，也没有反抗的举动。
玩世不恭的笑容渐变，背对着她，也不害怕她能看见，那抹笑容是那般苦涩。
嘛，嘛~乱菊，时间已经到了呢~~
无视了身后人的诧异，金色的反膜瞬间隔绝了他们。
回头，以多年之前的姿势，连苦笑也放下，淡淡道。
“再见了，乱菊。”
“对不起。”
……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
越升越高，越升越高。
什么时候，已经这么远了……
远到，只能仰视你了吗？
……
蓝染微微抬手，卸下伪装，睥睨天下。
“并没有人一开始就站在天上，不论是你或我，就连神也是。
但这天之王座难以容忍的空窗期也要结束了。
从今以后，由我立于顶端。”
而我，只为你的到来。
取回属于你的东西，等待你的到来。
***
又一次在梦里。
银笑着，对自己说：“啊类~~乱菊~我可以陪在你身边哦。”
于是她放下所有的怨恨，等待。
“可是呢，乱菊，只有一样，我无法给你……乱菊……那便是爱情。”
笑容褪尽，露出苍白的本质。
“啊类啊类，我在说什么呢~松本副队长又何尝需要我呢~~”戴回狐狸面具，却愈加疏远。
她想说，没关系，留下来，留下来就好，就算没有爱情。
梦中，他没给她爱情，却留了下来。
可现实和梦是反的，他给了她爱情。
却永远留不下来。
**
有太多的疑问。
当她清醒过来，赶到他的面前。
他说：“啊类~蓝染队长，她可是我的旧熟人呢，能否让我和她去叙叙旧呢蓝染队长？”
“当然可以了，银，就在这里谈吧？恩？”
而他却直接将她带走，显得那么急不可耐，就像是在逃离一场末世的灾难。
不给她一点选择反抗的余地。
当到达安全地带的时候，她说了声：“放开我！”他立即松开了。
类~~乱菊，好像我被你讨厌了呢~~
三米开外，成了永远的距离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啊类~乱菊，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到这里来呢？”
“……”
“我在问你……乱菊，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追过来？”
我应该高兴吗？他口口声声，字字句句里都是仿佛关心我的话语。
“你认为你这具破烂的身体还可以做什么吗？你认为你拖着这具不堪一击的身体可以阻止蓝染吗？”
“为什么！！”她满头大汗的说道，看着笑眯眯的银，却感觉一下跌入了冰窟。
“为什么要背叛尸魂界，为什么和蓝染为伍……”
为什么……要一声不吭，什么也不留就离开……
他瞬步走近，头靠近她的脸庞，勾起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无视她轻微的战栗，手抚上她锁骨处的细链。
“你问我为什么……”还想在说下去，却已无言。
多希望……你能永远这样恨我……也好过爱我。
“捏……我说，乱菊……”
蓝灰的眸子瞬间惊恐的睁大，神枪已经对准她。
“你很碍事。”
当她恢复意识的时候，他的灵压已经很弱了。
忘记所有的埋怨与痛苦，只是害怕他真正意义上的离开。
不要死……
不要死……
不要死啊银！！！！！！！！
不要再和我说对不起，不要再把背影留给我，不要再什么也不剩下就离开我！
不要再让我离开你……
不要再让我看不见你。
银！！！——
当下坠时的风刮痛她的脸颊，才发现，那滩腥红，已经开始凝固。
他眯着眼，不说一句。
银发上沾染着他的鲜血，而脸上掉落的晶莹，是她的泪水。
失聪的世界。
听不见她口口声声唤着的名字。
是在喊我么？真高兴呢乱菊。
只是可惜……只是可惜听不见呢……
只看得见她眼里的难以置信，只看得见她眼里仿佛天崩地裂的悲怆。
多么想抬手，替她拭干泪水。
而他只能，低喃着讲出他唯一的遗憾。
“乱菊……我最终还是没有把你失去的东西拿回来……哈！其实我早就知道~
……我真高兴……我说了抱歉……”
如果我没当死神……会怎样？
啊类啊类~都要死了，还在乱想……
只是乱菊……我多想将你记住，我多想……永远陪着你。
陪你过数不尽的生日……
还好，我道歉了。
还好……你总会原谅我。
只是……依旧对不起，我无法再保护你了。
乱菊。
***
“射杀他，神枪。”
刀锋相见，传出什么破碎的声音。
神枪的刀尖部，却是灰猫。
隐隐可以看见，刀身断裂的趋势。
“请把刀子收回去，市丸队长，不然从现在起我就是您的敌人！”
真是不可爱呢乱菊~
他在心中苦笑，收回神枪。
我说过绝不会对你拔刀，所以，我收回。
淡淡的瞥了跪在地上的乱菊一眼。
而若人心，也可以像受损的斩魄刀一样，随着主人而再次焕然一新，该多好。
***
努力勾起嘴角，泯进她苦涩的泪水。
在尖叫，在悲鸣。
乱菊……让你这样伤心。
真的，真的……
对不起。
我保证，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再也不会了……
……
真的。
永别了，乱菊。
你明日为蛇
开始噬人
用你噬人之口
声声嘶吼着说爱我
我是否还能同今日一样
对你说“爱你”呢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