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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嫁娶 ...

  •   昨夜又下起了大雪,天还没有大亮,家家户户便出来人打扫门口的积雪,路上的马车碾过白雪发出“吱吱”的声音,是烈颜最爱听的。清秀的女子站在宅院的侧门内,听着临街偶尔的叫卖声和车轮碾压的怪声音出神,此刻定是想到了谁,才会如此。
      伸出手掌接住树上飘落的雪花,冰冰凉凉的融化在手心里,和着雪的声音,一切仿佛还是昨天。
      初到北地,对北方的寒冷空气还不能完全适应,干冷的气候使她的皮肤起了很多红斑,她会为她不厌其烦的去药铺抓药。这个人会给她讲许多好玩儿的事情,带她游览京城每一个好玩儿的地方,介绍不同的朋友与她认识。
      是烈颜,让她的生活有了不一样。
      “姑娘,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身后这个名叫香秀的丫鬟轻声说道。
      烈颜也是个怪脾气,别家的小姐都有几个丫鬟服侍着,而她自小跟着展歌他们玩耍,独立自主惯了,身边竟不需要一个陪同的丫鬟。这个香秀原在展歌身旁服侍,烈颜冒充了喻展歌那狄喻大人的身份,自然有事就会交给香秀处理。而今朝堂之上的狄喻大人殉职,香秀就去了清仪身边做了她的侍女。
      香秀推开侧门,门梁上落下几片雪花,飘飘渺渺被风吹进门内,她伸手接过,微笑着迈出门外。抬头看见道路另一边的高墙,这是个六尺宽的巷道,周遭的建筑尽显出京城达官贵族的权势地位,虽然跟着烈颜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好多遍,但这一次总觉得跟以前有了一些不同。
      不远处传来行人踩压积雪的声音,还没等看清来人,只觉心中似有小锤轻轻的敲了一下,整个心房霍然间开朗起来。那人身后尽是一片雪白景象,肩上披着清晨尚不明灿的阳光,看到她后身形定在原地,没有再向前一步。
      “是司徒公子!”香秀从门内出来,看到司徒尚站在不远处,高兴地向他招招手。
      司徒尚这才抬起脚步,向这边走来。今天的清仪穿了一身淡粉色的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薄妆扑面,整个人较比前些时日清爽了许多。再一眼看这个粉妆玉琢的女子,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不知不觉,竟又放慢了脚步,还没有走到跟前,又停了下来。
      见眼前男子再也没有向前走来,清仪微笑,在太阳的薄弱光晕中恍惚觉得此情此景竟如此熟悉,悠悠开口问道,“这位公子,可是迷了路?”哝喃细语,是南方特有的温婉语调,虽然已经在北方住了将近一年,但那哝哝的乡音是如何也没法改掉的。见男子并未答话,遂又轻轻转过脸去对着丫鬟说道,“去问问这位公子何故在此?”
      香秀被清仪如此一问顿时不知作何解释,看着司徒尚有些尴尬的脸,低着头在清仪耳边轻语,“姑娘,腊月初一是你和司徒公子的吉日,此时这样相问有失礼貌。”
      清仪还沉浸在与烈颜的初次相逢中难以自拔,被香秀这般提醒,恍然惊醒,眼中的微笑逐渐黯淡了下去,但唇边依旧挂着方才见面时的笑容。
      半月之后,佟清仪便是司徒家的儿媳了。颜儿,你可知道这些?

      北风迎面刮来,刀割一般刻在脸上,屋外的树木被吹得乱晃,呼啸的声音即使紧关着房门也听得惊心。一天之内竟有如此大的变换,早上还是一片温和,到了晚上,风势就变得强烈起来。
      “就如同这天气,你算不准何时便会突发其变。”外面依旧狂风不止,屋内却是绝对的安静。尚书大人的一句话打破了整个屋子的悄然无声,点破了世道的无常。
      “司徒大人和喻大人本就是同门师兄弟,他们二家结亲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在这个时候匆忙结亲,其目的昭然若揭,无非就是想壮大他们那方的势力罢了。”仇子绅如是说道。
      “只是宰相夫人何时有了佟清仪这个外甥女,这其中想必有些玄妙。”殷天行挑了下眉头,话语之中带了些不怀好意的韵味。
      “他们家的外甥女我们上哪里研究?”仇子绅冷哼一声,“就算是义女我们也管不着!”
      “此话差矣。喻大人以公正严明享誉朝野,他的夫人也应恪守己任。可若是认了一个罪犯的家人做亲人,这其中难免落人口舌,徇私枉法的事情怎能杜绝的彻底?”殷天行依旧不冷不热的应答。
      “这些事你都是从哪里听到的?天行,你长年在幽州驻守,却对京城的事关怀备至,为父知道你一心为主,可这种消息不可以讹传讹。”尚书大人对儿子的这种言辞强烈抵制,虽此时尚书府与宰相府之间因宰相之前欺君之事发生了微妙的敌对,但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传言出去,一旦动摇国本,后果不堪预想。
      “父亲可记得儿子跟你提到的秦詹?”殷天行语毕,仇子绅方才不屑的眼神瞬间消失,急切的想要从他口中得知一些其他的消息。“我想,是时候跟他见见面了。”
      夜黑风高,北风依旧肆虐不止,树上的积雪在空中乱舞,墙角处的旋风卷着枯枝萎叶撞在地面上“劈啪”作响。门前的灯笼已被吹熄,空荡荡的挂在门梁上跟风狂摆,只是悬挂的不结实,两盏空灯笼也被刮掉,摔在地上被风吹走了好远。
      门内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仓促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门栓被人狠狠拽开,“大半夜的谁在外面作命的敲!”
      木门打开,一个五十上下的男人披着棉袄皱着眉看着深夜的来访者,当蜡烛照清对方面孔时,眼睛顿时睁得老大,磕磕巴巴的开口,“殷……殷大人……”
      “深夜来访,打扰了。”殷天行略一点头,木门已经大开。
      殷天行将身子侧到一旁,几步远的马车上下来一人,浓黑的夜幕看不清来人的身材样貌,只觉得混着夜里的冷风,周身更加浸满了寒意。
      自四月离京,为逃脱京城的追杀,颠沛到极北地带的幽州,没有一刻对家乡不是极其想念的。逃至边防,机缘巧合竟做了幽州守将殷天行的门客。这是秦詹回到京城的一百五十六天,能够重新回到故土,继而入朝为官,他知道这是因为谁的缘故。
      “我们这次来,有一事想与秦大人商量。”尚书大人缓步迈进外厅,不徐不疾的说了一句,尾音处故意显出谦和的语气,但听着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容不得人“商量”。
      秦詹急忙引着尚书大人和殷天行落座,口中诺诺的应着“岂敢”,待二人坐定便亲自端来茶盏奉茶。方才开门的管家在厅内置好火炉已经退居厅外,关好厅门,只留三人在内。秦詹坐于尚书大人右下方,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着殷天行,唯恐做了什么事惹得大人不痛快,这么晚还劳尚书大人亲自过来,一定是极重要的事情。
      “大人有事交代,只管吩咐便是,何须劳您大驾,亲自莅临寒舍?”秦詹上前奉上一盏茶,脸上堆着又敬又爱的笑容。
      “秦大人此话差矣,你我在朝为官同是朝中官员,皆为朝廷效力,何来吩咐不吩咐的话?”开口的却是殷天行。
      秦詹见殷天行开口,忙又屈身为他奉上一盏茶,“是,大人说的是。”
      “秦大人孤身一人在京,举目无亲,家父看着大人兢兢业业却一人在家打理内外琐事,见大人如此辛劳,不由心生怜惜,有意为大人做主娶亲,不知大人意下如何?”殷天行慈面说道。
      秦詹听闻殷天行如此说,头脑暂时转圜不过,呆呆的在原地愣了半晌,殷天行见状又重复一遍,方双膝跪地,此时已有两行热泪成股淌下,伏在地上哽咽道,“之前家父为人所害流放燕云之地受罚,家中产业悉数变卖,只留晚生一人苟且偷生,上天垂怜,有幸遇见恩人,拜入殷大人门下,今生才有机会再次回到故土,入朝为官。殷大人的恩德晚生毕生不忘!而今能受尚书大人恩赐,实在诚惶诚恐,若能为尚书府效尽绵薄之力,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闻你之前在京城口碑不佳,你可有心改过?”尚书大人再次开口,语气较之方才柔和了许多,“你可愿做殷家的二公子?”
      “殷詹拜见父亲大人!”地上“嘭嘭嘭”三声闷响,乍然之下,秦詹已经磕了三个响头,连姓氏都换成了殷姓。
      “不,是义父大人。”殷天行更正道。
      “义父?”秦詹疑惑。
      “虽是义子,为表你在殷家的地位,仍从‘天’字辈。父亲已经替你更名为秦天仁,望你仁义成才。”
      “天仁拜见义父,拜见大哥!”又是三记响亮的叩首,“承蒙义父关照,可是,天仁当初狼狈离京,如今骤然成为尚书义子,这事恐怕招人非议……”
      见尚书大人略有迟疑,殷天行肯定道,“当初你只是一个小户家的纨绔公子,秦老爷本不是招摇之人,获罪流放也并没有惹来不必要的风波,鲜有人在你身上说闲话。至于那件事……”殷天行略一停顿,虽然给尚书府给天照带来了极坏的影响,索性受害方没有纠缠,加之后来闹出将军府的丑闻,西北战事连连,尚书府面临的这个劫难也随势而解,凭借尚书府在京城的地位,表面上已经没有人再乱传。而今最重要的是,在短时间内找到一颗管用的棋子去克制宰相府,以往的那些嫌隙也就不值一提了,“那件事情,当事人都不加计较,二弟又何须操心?”
      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之前秦天仁总觉得自己过着在刀尖上行走的日子,生怕殷天行哪天突然发难旧事重提让自己生不如死,如此说来,他不是那种计较小事的人。
      “切记,时机到了,方可显露你义子的身份。”

      次日,京城仍被零落的飘雪覆盖,昨夜的大风并没有对这座巍峨的城镇造成多大的影响。
      江宅的二小姐很少有这种撒泼的表现,今日却当着江老爷的面将闺房内的金玉瓷器全部打碎,吵吵嚷嚷的闹得江宅没有片刻宁静。
      “我就是不嫁!”扔下这句话,江若怜满脸的悲愤,跳上马狠狠的甩了一鞭子扬长而去。
      “还不快去把小姐追回来!这要是从马上摔下来可怎么好!”江老爷气的直打哆嗦,指着周围不知所措的家丁恨声喊着。
      江若怜不顾周围惊慌的人群,坐在马背上用力的甩着马鞭,任凭马儿没头没脑的乱跑,双腿夹住马腹更是越来越用力气。
      长街上,江若怜的马没有丝毫控制可言,更像是是一匹蒙住眼睛的盲马,不管前方是行人还是货架,只管横冲直撞,老远就听见一阵慌乱的马蹄声,却仍有不少人躲闪不及被马撞到。两边的小巷内冲出两队江宅家丁,虽拿着工具,看见二小姐在马上,也都不敢轻举妄动,再看那匹失了控制的马,更是惊惧不已,没等靠近马匹,已经丢了手中的工具,各自逃散了。
      慌乱之中一把锄头正打中了马的左颈,马儿痛楚之下一声嘶鸣,四蹄已经跳起,狂躁的四处乱撞。
      江若怜只在两年前跟着烈颜学过半个月,后来因为任性骑马吃了很大的亏,那以后再也没有去过马厩,更别提骑马驰骋。方才气急之下拉过一匹马就跳了上去,因在气头上,一套上马、御马的动作竟然一气呵成,挥鞭奔出了江宅。策马跑到长街,虽然冬日早上的行人不多,可她的骑术并不纯熟,短暂的奔驰之后已经心乱如麻、不知所措,想从马上下来却不知道如何减缓速度,只能紧紧的夹紧马腹,却不知剧烈的颠簸一次次让她用力的踢在马肚子上。饶是训练有素的家驹,左颈已被锄头砸出了血,畜类生性粗暴,只怕现在它已经没了原本的服帖。
      一阵阵失声尖叫,如一只被风雨吹残的花朵,张慌失措的江若怜在马背上东摇西晃,双脚缠在马镫上,整个身子坐在马背上就像一枝折弯的树枝,不知何时就会摔下。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不顾自己的能力任性骑马,如上次一样在马背上面临着丧命的危险。
      上次是在空旷的赛马场,后面还有人跟着自己,可这次面对这匹失心的马周围的十数家丁却无动于衷。她已经没有任何思绪计较这些人的无能,所做不过是牢牢地抓着马鬃尖声叫喊“救命!”此时的她多希望那个多年来在自己身边维护她的人可以从天而降,像上次骑马失控那样把自己从马上营救下来!
      她的手就快没有力气去抓牢任何一件东西,双腿也没了夹紧马腹的气力,也许这是上天对她任性的惩罚!脸上已经爬满了肆意的泪水,似期盼、似绝望,张口嘶声大喊,“颜儿,救我!”
      如同一片落叶,四肢已经没有了知觉,只是上身的细微感官能分辨出,此时,人已经不在狂乱的颠簸中飘摇了。
      是她,是颜儿来救我了!若怜满是泪水的脸庞瞬间盈上满意的笑容,双眼缓缓睁开,她要仔细的看清楚,是颜儿来了。
      眼前的面容有了明显的不一样,但最先映入眼帘的眉眼仍那样熟悉。可是她清楚记得,上次,她的脸上俱是紧张和怜惜,为何这次的眼中全然不见一丝忧虑,竟是满目的怒气?突然之间整个人失去了依靠,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背后撤出,恍然间自己已经站在了青石板路上,一双有力的双手将她强行按定,靠紧了石墙。
      眼看着面前的人熟悉又陌生,她也慢慢恢复了听觉,耳边嘈杂烦乱。
      这不是她认识的烈颜,这个人的气息与她截然不同,可说不上的竟会那么熟悉。这张脸,绝对不是印象中的烈颜,虽然,她与她已有数月不曾相见。
      “胡闹!”
      若怜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惊的全身一颤,若说方才的失神是因为惊吓过度,那么这一声却让她实实的恢复了理智,“你是……喻哥哥?”

      折腾了一早上的江宅终于得了片刻安静,江老爷吩咐人安顿好长街上受惊的民众,又着人好生装扮了女儿的闺房,堆着笑容把江若怜哄进了屋。
      “这次还要多谢贤侄,若怜向来温顺,如今也已近双十,早就该说个婆家了,可她和颜儿两个人就像是说好了一般,都不知道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发愁,她娘去得早,我这个当爹的成天顾着生意,到底还是想的不周。”江老爷叹口气,看着喻展歌欲言又止,“哎,生意人总是不懂政事。”
      “江伯伯有什么尽管说就是了,您与家父也是多年的好友,大可直言不讳。”喻展歌心里明知道江老爷心中的疑问,不知是前几年在先王跟前习惯了这种周旋,还是出于礼貌,而这种寒暄是他早些年并没有的。
      “你那荆风大人的身份和如今这兵部尚书的官位都是怎样一回事?那狄喻大人又是怎么回事?”
      先王当年座前封赐四位官外大人,虽在朝为官却不同于朝中其他官职,没有直属部门,只受王上一人支配。红姹大人获罪处死,陵啸大人夜逃大夏,狄喻大人战死沙场,如今徒留荆风大人一人在朝,形单影只。幼主登基恢复其相府长子身份,撤去荆风大人这一职位,改任兵部尚书。
      “侄儿知道江伯伯从商,甚少理会朝堂之事,只因江宅和相府的关系亲密才如此关心,只是侄儿不免还是要帮江伯伯提个醒,如今新王登基,太后垂帘听政,朝堂之上已起波澜,江伯伯切勿绞入浑水之中。”展歌安抚道,遂又转移话题,“方才听江伯伯说若怜可是要嫁人?”
      “是啊,今儿天还没亮,尚书府就派人送来了提亲庚帖,你看后院满满的赠礼便是他们给的,一早上光顾着劝说若怜,都没来得及整理它们。”说到今早的提亲,江老爷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若怜一听到有人提亲,便哭了起来,都怪我语气生硬了些,她更是疯了一般的把屋里的东西砸了个遍。”
      “尚书府?”展歌略一沉吟,“尚书大人有两子,天照如今远行,天行大哥已娶了妻室……”
      “都不是,”江老爷中途打断,“是殷大人认的义子,秦天仁。”
      “秦天仁?”展歌低头念叨着这个名字,他并未听说尚书大人何时多出一个叫秦天仁的义子,会突然间的向江宅提亲。此人姓秦,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一次简单的提亲。“江伯伯也许不知,如今尚书府和宰相府被称为胁迫新王的双雄,不少官员蓄意勾结,未免日后忧患,这门亲事还望江伯伯多加考虑。”
      “既然喻哥哥方才不让爹爹绞入满朝的浑水之中,现在又把朝上的微妙分歧说与爹爹听,岂不知喻哥哥是何居心?”帘后若怜的声音生冷坚决,脸上的泪痕已经用水洗净,重新施了妆面。
      “若怜,怎么说话?!”江老爷喝道,“还不向展歌道歉?我们与相府多年交情,你这孩子怎么愈大愈失了规矩!”
      “爹爹为何又来骂我!”若怜刚刚洗好的脸上又多了两道泪痕,“你知我与烈颜十多年的姐妹之情,她还不是说走就走,连个交代都没有!我们处处想着他们,可他们何曾想过我们的感受!她可知我没有她的消息日日悬心?她只把我当成局外人一样隔在心门之外!说什么不让我涉入其中是为我好,岂不知是嫌弃我碍手碍脚坏了她的好事!我在她心里就是一个永远都不懂事、没有用的傻丫头!”若怜哭喊的很用力,原本已经嘶哑的嗓子变得更加涩哑,转向展歌尤为愤怒,“你们,都是骗子!”
      “若怜,你想错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喻展歌皱了双眉,解释道,“颜儿欺骗你是不想让你陷入险境,当时她冒充朝廷命官罪名欺君,一旦被发觉,所有知情人都逃脱不了制裁,何况你自幼与颜儿相识,知情不报更是罪加一等,到时连累的更是整个江宅。”
      “那为何如今你们表明了身份?如今就不怕欺君么?”
      是啊,如今就不怕他人状告欺君之罪么?常人都惧怕宰相府的势力,不敢轻易动手,宰相府又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仓忙中表明荆风大人和狄喻大人的真实身份,表面看似宰相府为了王上多年来潜心安排,只怕有心人不这么想,一旦抓住时机突然发难,后患无穷。
      喻展歌结舌,一时无法应答。
      “无话可说?”江若怜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抹干脸上的泪水,“呵呵,我就说,他们并不是实心待我们好。”
      “若怜,”江老爷见若怜方才哭的伤心,觉得是自己语气重了再次伤了女儿,换了舒缓的口气安慰道,“爹的乖女儿……爹这一辈子就你和如月两个孩子,她已经……”说道痛处,江老爷不禁也落了泪。
      “爹爹,我知道……大姐不幸,让您劳累了。若怜不会再让您难过了,若怜听话,若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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