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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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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靡沛这次来用意为何,一周七日很快便到,靡沛一行人也准备回京。
他们打算先把未落送回寺里,再离开杭州。
刚到半路,正是没有人的偏僻地段。
他们遇袭了。
天佑率了三人守在轿旁,江羽率其他人出手。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采用人海战术,倒下一批马上又来另一批,即便靡沛一方人员再如何精良也只能吃力应付。
靡沛听到外头情况不对,准备出击,却被未落拉住。
“他们目标是我。”
“所以不能让你去。”
“我在这里,你会有危险。”
未落还没把“我不怕”三字说出口,靡沛便出去应战,她只能在轿里焦急等待,听见外头刀剑相撞的声响,以及人的哀嚎。
突然,未落感觉到轿动了,偷偷掀起车帘一看,是对方的人在驾驶马车。未落把藏在袖里的银针拿出,突然掀开帘子向那人射去,另两个乘马的同伴看到,准备上轿出手。
未落一咬牙,从后头车门跳下,在地上硬是翻了多圈才停下,但幸好冬天衣物厚重,没受多重的伤。
对方的人马上追上,却被风队的人挡了回去,在这期间看了后方,仍然是一片混战。
未落看前方风队立刻解决了那两人,便命令,“救王爷。”
领命离开,未落有些站不起身,但还是坚持,躲到一边,看对方人马逐渐减少,靡沛他们也往这边过来。
看了是撤了。
未落稍微放松,却听见靡沛喊自己的声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靡沛护进怀里,然后看见靡沛胸前多了一把剑。
只是一瞬间的事。
天佑马上赶来,结果了欲从后方偷袭未落的人。
未落却只能愣愣的看着伤了靡沛的那把剑,还有已有血渗出的衣裳。
江羽确认了已处理掉所有袭击的人,在此期间天佑驾回马车,一路狂飙把靡沛和未落送回别馆。
刀入左胸,穿骨而入,并有剧毒,靡沛马上性命垂危。
途中未落封住穴道稍作处理,服下解毒丸,却止不住血。
到了地方,未落让他们扶着靡沛半坐下,想把刀拔出,伸出的手却有些颤抖。
“让属下来吧。”天佑说。
江羽撑住靡沛,天佑用力一拔,血即喷涌而出,未落马上上前处理伤势,逼自己稳住心神,好好医治。血浸染了多条纱布,终于是止了血。可未落把了靡沛的脉象,毒却还在。
能解百毒的解毒丸只能缓解毒性,却无法除去毒素,未落心里一惊,不知道靡沛中的是什么毒。,不知道怎么解,她该如何救。
“查清刺客了了吗?”未落问。
“是太后那的人。”
未落紧握拳头,指甲都陷到掌心当中,未落却没察觉,只是心里更沉一分。
太后出身西边小国,地域奇特,太后本人更是使毒高手。
未落诊着靡沛病况,就算已经心里有底是什么毒了,但是她却不知解毒办法。
靡沛的毒未解,未落也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那些擦伤,都比不上此刻未落心里的那份焦急。
“你们先去处理一下伤吧。”未落知道天佑和江羽伤得不轻。
“未落小姐不必担心属下,王爷不是……。”他们说。
“王爷安危,不是还得你们保护吗?”未落说。
天佑和江羽让另一个大夫进来包扎,而未落一直在里屋照料靡沛。
夜已半。
未落守着靡沛,无能为力,心里钝痛,泪也止不住落下。
这时,传来敲门声,未等回应,便有人推门而至,是一年轻男子,不是普通中土面孔。
“有人吗?”男子进门说。
等在帘外的天佑江羽马上拔剑而出,指着男子。
“呃呃呃,我还没干嘛你们怎么就亮家伙了呢?”男子连忙摆手。
“你是何人?”天佑问。
“那可不能说。”男子摇摇头。
江羽上前动手,天佑随即,男子一边躲一边往里头喊,“未落小姐,我能解王爷的毒,你赶紧出个声让他们住手啊!”
“住手。”未落走出,恢复平时的冷淡面容,俯视着已坐在地上有些狼狈的男子,天佑和江羽各架着剑在他脖上。
“你说你能解王爷的毒?”
男子点头,一脸笑容。
“你怎么知道王爷中毒?”未落声音一冷。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王爷中的是风邪凰,除去一般中毒迹象,王爷左腕心脉更有白点似是花状。”男子继续说,“而这奇毒的解药,我倒是有一方。”
“我如何信你?”未落说。
“我来自斐国。”男子自信一笑,从容自在。
“你有一炷香的时间。”未落话音一落,抵住男子的剑便放下。
“多谢未落小姐。”男子起身,拍了拍襟上的灰尘,随未落进里屋。
男子治疗着靡沛,未落在一旁一边照看靡沛,一边分出心神提防他,男子也注意到未落对他的敌意还是未除,但也不在意,只是低头医治。
男子的确在一炷香时间内除去毒素,靡沛左腕白点消失就是证明。
“王爷大概天亮就能醒来。”男子对未落说。
“多谢公子,刚才是未落冒犯了。”
“是我来历太不明,你们这样也是应该。”男子还是笑笑了之,“不过,未落小姐,王爷这次可真是赌太大了。”却说出这样让人震撼的话。
未落没听明白男子的话,只是看着男子,男子也不解释。
最后男子离开,接受了未落给的礼金,走了几步,又回头交代,“对了,别和王爷说起我。”
大家有些莫名。
“要查吗?”天佑问未落。
“等王爷醒了再说。”在里屋照料靡沛的未落,对守在外头的天佑和江羽说,“你们去休息吧,从明天起,怕很多事的先由你们代为处理。”
之后,未落自己的风队守在屋外,自己坐在里面,看着靡沛,理清思路。
从靡沛突然南下,逗留,最后遇刺。
未落在心里把靡沛骂了无数次。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已分不清到底要去相信什么。
就算是出自真心,可是最先怀揣的是什么。
未落于是想明白了,自己不会是第二个华施,也不会是第二个姜夫人,更不会是第二个十二公主。
听懂了靡沛对她的自有安排。
她就只是未落。
未语还休泪滑落。
“终究,我只是一个幌子吗?”
天亮,靡沛终于醒了,未落把昨夜的事和他说了一遍,当然没提那个男子对她说的那句话。
“怎么?”
“暂先别管了。”
“你心里有底就行。”未落说,“药凉了,我给你热一热。”
“叫天佑和江羽来一趟。”
“嗯。”
未落端药进屋,正好他们三人谈完,原本的风队也换成原来的人。
那几天,未落亲自伺候着靡沛,没有异状。
淮靖王重伤消息也马上传到京师,得在杭州休养一阵的消息也没隐藏,未落虽然没离靡沛半步,但这些事她也是暗自知晓。
“这次,王爷打着是什么算盘。”
其实,靡沛还是虚弱,毕竟是曾经性命垂危,但精神却还是挺好。
“一场意外,正好能陪你在这过年。”
“也说是正好,就别说和未落有关系了。”
“本王说这话你听的不开心?”
“是王爷总说为未落,未落就会真信了。”
“为何不信。”
“明知是假,怎么信?”未落喃喃道,音量却正好,落进靡沛耳里。
“你从未信过,又怎么知道是假的。”
“王爷怎么对未落的,您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要未落要怎么信。”收拾完东西,未落准备离开,却被靡沛拦下。
“未落,我知道有些事我欠你一个交代,可是,有些事你不该怀疑。”
“靡沛,你知道我当年请湘公主占的卦是什么吗?”
未落往下说。
“徒留回眸,望人归,为君青丝留。”未落有些哽咽,吸了吸气,继续说,“是不是当年我没回头看你那一眼,你就不会带我走,也不会有以后的事。”
“时光不能倒流,假设终究只是假设。”
“是啊。”未落点头。
“未落,我会来,是怕你会担心。”
听到靡沛这么一说,未落的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明知离开京师会受到袭击却执意要来,是知道他若出什么事,她会失措担心,于是不如让她在身边陪伴。
他没说,但她懂。
“可是你不管怎样我都会担心,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靡沛让未落过来,到他身边,轻拍她的肩,擦掉她的泪。
“这是最后一次。”靡沛说。
“我差一点就留不住你了。”未落哭了出声,“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无论靡沛把她当成了什么,未落也无心神去计较。
只要他还在,就好了。
虽然靡沛重伤的消息放了出去,可是关于他的复原情况外界却不清楚,应该说是被刻意误导。
未落每日都会去灵隐寺祈福,外界看来是为靡沛,可是未落回到府里,看已经能坐起身处理公事的靡沛,实在无法将他与昏迷不醒的人联系起来。
“今日传来的。”未落的每日外出,实际也是出去情报交换。
毕竟王爷病重,手下的人自然不能有太大动作,而这时未落和别人不知的风队就起了作用。
靡沛看完,拿烛火烧尽。
“没出大事吧。”
“暂时按照我们的计划。”
未落点头,拿出药箱,替靡沛换药。
“昨晚,王爷去哪了?”
“办点事。”
“王爷,你伤才刚有些起色。”未落说着外界知道的靡沛病况。
“本王没做什么。”
“伤口都裂开了您还说没什么?”未落睨了靡沛一眼。
“好了,别生气了。”靡沛安抚未落。
未落不理靡沛,整整药箱,想回自己房,却被靡沛叫回来。
“你进来就要出去,别人会起疑的。”
“整个府里内内外外都是王爷的人,害怕被人监视?”他连府都出了。
“陪本王下盘棋。”
“王爷是嫌无聊了?”未落还是把棋盘拿来,靡沛受伤之后,就常与未落下棋。
棋到半局。
“这次事结束,你想去哪?”
“王爷想让未落去哪?”
“这次听你。”
未落想了想。
“未落只要王爷像以前一样,令旨出征率军边疆,还记得带上未落就行。”
“好。”靡沛允诺。
未落棋子落下,手却忘了抬起,只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靡沛。
她的手到了另一个温暖的手掌。
“当初,我许你归期,现在,我许你同行。”
未落眨着眼,有些哑然,咬着唇。
“王爷舍得。”
“舍不得,所以不想再重蹈覆辙。”
“那天下呢?”
“从此天下太平,已不需操心。”
“但若冲突了呢?”
“那就冲突吧。”
“不会,又是一场戏吧?”
“你知道的,一直以来我都顾及到你。”
未落掉泪,轻轻点头。
她本是知道的,可是等得太久,发生了太多事,她不得开始怀疑,而他从来不说不解释,一直猜着,最后,都快放弃了。但幸好,他们并未错过太多。
“靡沛,这就是你的安排吗?”
“对,把你留在身边。”
外界得到消息靡沛还在休养身体虚弱,靡沛却已收拾好东西,暗自回京。未落还是依照以前作息,没让人看出异状,常在无人房间待上一日,却不觉得无趣,只是缝制靡沛的春衣。
之后,听到了京师传来的消息,未落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未落到寺里还愿,回到府里,算着时间。
听到仆人恭迎王爷回来的声音,未落却安然待在屋里,梳理着发。
门被开启,有人进屋。
未落盘着髻,靡沛拿起桌上木梳饰物,替她戴上。
未落嫣然一笑,看着那人一脸宠溺。
“回去了。”靡沛说。
未落点头。
手被那人牵着,打算一世,打算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