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说》天籁

1、柳七出现

　　店里伙计休了年假，我只好一分钟也不能离开茶馆大厅。每天一边开着电脑写小说，一边还要时不时地瞄下有没有进来的客人。瞄久了也就知道为什么我那个伙计的脸每天都又臭又长的了，同时也后悔，自己怎么那么大方竟然同意给他休了那么多天假。

　　我这个小茶馆开的正是地方，因为这附近几乎没有什么人家，就像古代小说里那种开在荒郊野外的客栈酒楼（ｐｓ但我这不是黑店），虽然地势偏僻但生意不错。来这里的人要么是些外地人途径这里稍作休息，要么是些谈“生意”的人。话说我也知道这店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但这些人一般很少闹事。毕竟，要办事的没那么多功夫花在掐架上。这样正好，我乐得安闲，你们有事要谈就来，付钱喝茶，谈完就走。

　　这会儿又进来几个人，我才没打了几个字又得去招呼了。我心里暗想：估计等我这本小说写完，它将成为跨越世纪的巨作了。我站起来发现来者五六人全都坐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那儿了，看来又是来商量什么鬼事的。我勉强把声音调得柔和一些道：“几位要什么茶？”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家伙，坐在最中间，嬉皮笑脸地说：“小姐，我们要的就是你。”

　　一听这话我的脸立马就沉下来，暗骂道：老娘这里是茶馆，敢情他们还把这儿当成夜总会了？！想着我就没好气：“最便宜的茶叶桌子上有，喝完快走。”说完我扭头就走，却不想那几个手下似的小青年都“哎”了一声然后全伸手把我拉了回去，还给按坐下了。

　　对面仍是一张咧嘴笑的脸，话说这丫的怎么这么眼熟呢？

　　“我说这位老板，我这是小本生意，正正经经清清白白的小茶馆。您可别看岔眼了。”我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架起腿一脸的不友善。

　　“嘿嘿。”那人忍笑俯身，双肘撑到桌子上：“哎呀，我说，哈哈，丫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

　　此言一出我先是愣了愣，但立马想起了什么，又看了看对面这位痞子样的老兄这下明白了。

　　“我说，柳旭你够能装的啊。”

　　“什么呀！”对方一急摘了眼镜，“你怎么又连名带姓地叫啊！按辈分我是你叔，不过我也从来不强求你，叫声哥不会死吧？！”

　　我表面上仍旧那副不吃你这一套的表情，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这柳旭原是柳家村的，辈分大，排行老七。说他也算个奇人了，懂得挺多却偏偏不肯走正道。村里人都是他有才，但就是缺德，大大的缺德。

　　“那，七叔您找小的，有何贵干呀？”

　　“嘿嘿，”他笑了下，“还是叫哥吧，叫哥吧。”

　　“管你叫哥还是叫别的，快说吧，什么事。”

　　“啧，这个事啊，丫头你得先答应我。”

　　“什么呀，你什么都不说就要我答应下来，没这种理！”

　　“这件事太重要了，丫头，真的，哥不骗你。”他端起凳子一下就坐到我旁边，然后朝四周望了望，典型的做贼心虚的样子，他压低了声音，道：“你不知道，这回那个老家伙给我们的数目后面有六个零啊，还是按每个人算的，不带分的。”

　　我表面虽仍旧不动声色，但心说妈呀，这是亡命费啊～！叫他们把命卖给阎王爷，然后用这点钱安抚他们的八十老母和还不会叫爹的幼崽啊。现在这个社会啊，人命还不如几百万有分量。这个找人做事的老板啊，太狠了。

　　“丫头，”柳七拿胳膊捅了我一下，“想什么呢？哥给你说的听见了吗？”

　　“听你个头啊。这事肯定不是好事，那是叫你们去命卖掉。我可不做有钱没命花的事儿，我呀，搂着这小茶馆挺好。”说着就站起来又准备走，没想到给柳七用力一拽直接坐他腿上了。

　　“柳旭！”我一急又连名带姓地喊道。

　　他双手一圈抱住我道：“干嘛干嘛，长辈报下晚辈这是很正常的事，表示疼爱嘛。”

　　我暗骂疼你个头。就算时光倒流十年，凭你柳旭大不了我几岁我也不能随你乱抱啊！

　　“去你的！”我骂道，伸手用力扣住他双颊，“放开我。”

　　“唉哟丫头，痛啊。”

　　“知道痛还耍流氓！”

　　“那你先答应我！”

　　“答应你个大头鬼啊！什么事我都不知道你叫我答应什么呀？！”

　　“丫头你已经空掉两年了，再过几年等你结婚生了孩子你就准备一辈子蒙在鼓里吧！”因为我掐得很用力，柳七的声音有些变调，语速又急又快。

　　但是这句话的确是一下子说到我心里去了。是的，我已经白白空掉两年了，在还没什么牵挂的时候要是不去弄明白，恐怕这一生就再没机会知道那个秘密了。但是，我在那两年之间发生的事和他们这帮人现在要去干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柳七见我平静下来终于放开我，我便也松手站起来。他一边揉脸还一边笑：“怎么样，想通了吧？”

　　“那你们到底要去干什么？”

　　他却跟我打太极：“你这么问，我权当你答应了。至于是什么事嘛，就是去找一东西。我们都是替人办事的，具体的在这样的地方也不好透露。反正到时候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总会照顾你的，你就放心吧。”

　　我看着他那张笑脸有点矛盾，说实话，我觉得那两年里发生的事也不是什么好事。柳七搭上的这些人都是拿命做一次性生意的，所以就算我知道了那个秘密，但是我死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啊。再说，就算我不死，但若是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那我往后的人生岂不是要一直处于悲剧状态啊？！

　　这样安定清闲的日子，我过惯了。

　　而至于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感情，到底有没有存在过，也早已不重要了。毕竟，若真是属于我的，我相信，他们不会走远的。

　　“照顾我也没用，我不去。”在一番思想斗争后我甩下一句话。

　　“呀，丫头，你怎么出尔反尔啊？”

　　“谁出尔反尔了？！我刚才可没答应你！你有听到我说同意了吗？”

　　“啧，哎呀，你这是在逼我啊。”柳七的笑脸变成了苦瓜脸。

　　“行了行了，别装了，快走吧。既然不是来喝茶的，那就快走吧。”我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他们赶走了。

　　走至门口，柳七突然回头道：“丫头，到时候可别怪七哥我没来求你。”

　　这一句话里倒是有些分量，那一瞬我有些恍惚，眼前这个人，当真还是当年那个只会嬉皮笑脸，豪爽直白的柳七吗？不过转念一想，他还能怎样？难不成把我这茶馆砸了？他要砸了，我那些没地方去谈生意的常客会替我揍他们的。想着便不再理他们，转身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