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翎》夜羽绮汐

2、缘起2

　　不知过了多久，夜卿寒与陆云殇两人终是气喘吁吁的登上了山顶……
　　夜卿寒举起双手闭上眼睛仰起小脸做了个深呼吸，陡的又一下子睁了开来，星眸璀璨，轻叹道：“夜间上山也不错啊，虽然看不清楚，但这漆黑的夜幕却给那些景色增添了一份朦胧美，陆大哥，你……”说是不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小嘴便被捂住了，连双手也被反剪至身后，夜卿寒疑惑的转过头看向陆云殇，却见平日在一众孩子中气质最显稳重成熟的陆云殇此时正苍白着脸注视着来时的方向。
　　“呜呜……”夜卿寒很想问问陆云殇发生了何事，可惜陆云殇此时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他身上，只知道不顾他的意愿，紧拽着他得胳膊，拽的他生疼却不放手……应该是下意识的行为吧。夜卿寒无奈，只得顺着陆云殇的视线看了过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吸引了陆大哥的目光……
　　这一看，夜卿寒整个人都怔住了，片刻后他开始拼命挣扎，嘴里还发出“呜呜……”的抗议声，像是小兽的悲鸣，此时他才明白了陆云殇制住自己的行为！这一举动终是拉回了陆云殇的注意力，陆云殇抿着唇看了夜卿寒一眼，眼底深处透着痛苦：今后就没有家了，也没法尽孝道了！可随后他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庆幸，庆幸自己的身边还有夜卿寒，庆幸自己当初跟着他上了山，让两人都有了生存下去的机会，庆幸自己记住了仇人的着装特点，知道了报仇的大致方向，于是陆云殇紧了紧抓着夜卿寒的双手，紧了紧抓着夜卿寒的双手，再次将目光投到了自己家的方向，沉默的看着，好久好久……
　　昔日宁静祥和的村庄此时却是火光冲天的，昔日朴实善良的人们此时却在徒劳无功的挣扎嘶吼着……
　　直到凶手骑着马匹卷着财物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陆云殇才放开了制住夜卿寒的双手，夜卿寒一得自由便朝着山下飞奔了过去，完全不顾脚下，一个不小心竟是被草根绊了一跤，陆云殇给他吓了一跳，跑到他身边就想去扶他，谁知夜卿寒并不领情，直接一甩手将陆云殇的双手甩到了边上，由于太过用力，竟是将陆云殇甩了个趔趄，夜卿寒却根本没看他一眼，只是倔强的撑起身打算继续往山下冲……
　　陆云殇看不过，一抬手便揪住了夜卿寒的胳膊，怒吼道：“够了！你不要命了？摔不死你！”
　　夜卿寒用力的甩了甩胳膊，却发现怎么也甩不脱，于是他开始用尚且自由的那只手拼命拍打着，用牙齿奋力咬着……可是依然不见陆云殇松手，最后夜卿寒只得放弃挣扎，抬起头愤愤的瞪着陆云殇：“放手！我讨厌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救大家！？我讨厌你讨厌你！”边说边挥舞着小拳头，一下一下的打在陆云殇的胸口。
　　陆云殇眼带忧伤，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随即抓着他的双肩就是一阵猛摇，痛心道：“卿寒！你给我清醒点！凭我们两个没学过功夫的孩子如何救人？你打算去送死吗？还是你打算让凶手逍遥法外？你难道不想看看他们最后的结局吗？你说啊！是不是！？是不是？！”
　　夜卿寒停止了捶打，愣愣的盯着陆云殇，双眼募的一热，流下了两行清泪，小脑袋缓缓的靠向陆云殇的胸口，轻道：“陆大哥……对不起。”
　　陆云殇低下头摸了摸夜卿寒的脸颊，语带自责：“都肿起来了，卿寒一定很疼吧？会怪大哥下手不知轻重吧？”
　　夜卿寒摇了摇头：“陆大哥只是想打醒我，所以……我怎能怪你！”
　　陆云殇拍了拍夜卿寒的背低声道：“走吧，看看还有没有人活着！”
　　夜卿寒用衣袖胡乱的抹了把脸，吸了吸鼻子：“恩！”
　　沿途的景色依旧优美，两个孩子却已无心欣赏，一路无话，心情沉重的往山下的村庄走了过去……
　　当初犹如世外桃源的地方，现在却如一片人间地狱，横七竖八的躺了无数尸体，无一例外，全是村民的！有的眼里透着惊讶，仿佛不愿意相信自己会无辜被杀，有的眼里透着绝望，仿佛知道自己无力反抗，有的眼里闪着心痛，仿佛看见了亲人的惨死，有的眼里闪着狰狞，嘴巴张的大大的，就不知是在骂人还是在诅咒了。
　　这些人，有的手里是拿着武器的，虽然只是一些锄头，铁耙之类平时用来耕种的东西，可是依旧证明了大家死前是经过抵抗的！以及对于生得渴望！只是最后终是难逃一死！仅此而已！
　　这里面有年轻人，也有无力反抗的妇女，老人，甚至是年幼的孩童……
　　火势比起之前来已经小了很多，也许是能烧着的东西几乎被它们吞噬干净的缘故吧，有的从倒塌的屋顶幽幽地探出了脑袋，有的在焦黑色的门板上静静燃烧着，有的则在没了生命气息的部分村民身上奋力啃咬着……
　　夜卿寒眼睛泛红，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不！~”
　　他几乎窜到其中一具尸体前，抓起尸体，近乎狂乱的摇着：“小天，你给我起来！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倒是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
　　可回答他的只是沉默，以及缓缓流出的一堆肠子，混着鲜血，发出“咕”的一声。
　　夜卿寒将尸体重新放平，抖着手抓住了肠子，温柔的将它们塞回了小伙伴的体内，霍上了他得双眼：“小天，你安心的去吧，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你们报仇的！”
　　夜卿寒狼狈的站起身，踉跄着走向了家门，本来还在翻看尸体的陆云殇迅速跑至他的身旁：“卿寒，如果受不了……就别去了吧，交给我可好？”
　　夜卿寒摆了摆手：“我……至少要亲自送爹爹最后一！”
　　“好……，那我陪你！”